2019年8月16日
没有去沱沱河的火车票
住在临街的三一三号房,一早就看到朝阳透进树林,照进房间。昨晚夜半把窗帘又拉开了一半,让月光能够偷偷地进来,进到我的梦里。六点起床,想起几个句子,一路想下去,写了一首《如果我在格尔木燃烧》。喜欢一个城市就想写一首诗,或者写一个故事。格尔木,这三个字的音节也很棒,自带神秘的节奏。
早餐又做了咖啡,吃了桃子。静静看着阳光在窗外的树叶上滴下来,直到满地都是金色。
十一点,杨老师发来他的住址,才发现那里离酒店很近,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这是一个很旧的小区,设施简陋。我们聊各自想做的事情,如何观察野生动物,自然教育,等等,觉得有挺多可能性。后来又再次聊起一些朋友,他用手机发给我一张剪报照片,说二十年前的这篇文章对他挺重要的。我一看,就是昨天我在日记里写到的那篇访问报道。
中午一起在小区门口的面馆吃了面,终于不再去那家手工面片馆了。
晚上八点,去格尔木火车站,坐今晚的火车去沱沱河。火车站特别小,只有一个候车厅,人倒是不少,都很随意地坐着。那里很像我昨天去的昆仑公园,充斥着一种闲散的气息,总觉得应该是某个故事的背景,正在等待发生故事,哪怕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我的车票是加1车厢001号,上铺没人,对面是一对父子,孩子三四岁,很可爱。在车站的时候他们就在我的视线内,这对父子的关系很让人羡慕。他们去拉萨,上车后,父子俩就一直在和孩子的母亲视频通话,小孩子跟母亲讲话的口气与跟父亲不一样。父子俩之间一会儿讲藏语,一会儿讲汉语,但母子俩只讲藏语。
有点饿了,去餐车吃了一份盒饭。这个时间早过了饭点,盒饭有点冷,所以吃得很慢,坐在餐车里听轮休的服务员聊天,声音时高时低,在摇晃的车厢里听起来有点迷离,仿佛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从机器里发出来的。
回去的时候在软卧车厢走廊里碰到一位女士,她神情非常紧张,脸色苍白,走路完全要靠车厢边的扶手,还没等我问她,她就问我吸氧的地方在哪里,她感觉呼吸困难。我想可能是高原反应发作吧,就扶着她直接去餐车了。其实软卧车厢里已经开了氧气,但她那夸张的反应,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坐上的是一架飞船。
我回到卧铺车厢,那对父子已经睡着了。我把车厢的灯关了,发现窗外满天星斗。我拉开一点点窗帘,把头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等待睡意把我从星光里带走。
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离得很近,在这段基本上是并行的。看到公路上的大货车亮着各种各样的彩灯,很像刚出生的星星在笨拙地练习飞行。
能听见列车在艰难地往更高海拔的地方行进,越往前走,天上的云层就越厚。今天是农历十六,应该有更明亮的圆月,但看不见。或许在火车右后方的上空?或许我们已冲出了地球轨道?
列车员过来换票,我跟她特地说明要在沱沱河站下车,她也特地在车票上做了记号。因为其实没有卖去沱沱河站的车票,只能买到安多的车票,然后提前一站下车,临时停车时间只有一分钟。这个感觉非常魔幻,像是《哈利·波特》里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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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在格尔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