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布置
“此言当真？”
王怀听婉宁说金吾卫中有梁王的内奸，面色突变。
金吾卫对皇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从未设想过，在金吾卫中也会有梁王的人。
“有八成把握。我找到了账册，此事是从交予我账册之人口中得知。”
婉宁将盖在手绢下的账册，推过去。
吴云离开后，她已经翻看过。其中不仅有梁王挪用五十万军饷之事，还有军中其他将士被收买的银钱往来。
难怪梁王派了这么多精锐追杀吴云。
有这账册在，梁王在军中的大半势力都会被铲除。
“此事牵扯甚广，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王怀向来儒雅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杀气，“凌向的人不可全信。辛护卫，这消息就要拜托你了。”
辛乙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护送任务，会牵扯出这样多的事情。
事关皇上，他自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六十二卫是先皇亲自设立的机构，名义上是保护大长公主，实际是遍布盛朝各地的消息网。皇帝即位后，大长公主为表忠心，将除六十二卫外的其他统帅权交给了皇上。
辛乙作为六十二卫之一，自然有联系他们的方式。
“王大人，姑娘，属下自当全力以赴。”
王怀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明日会跟凌向说明账册已找到的消息，要金吾卫严加护卫。若是其中有梁王的人，传讯也就在这两日。
辛乙可趁机将消息传回京城。
有他们做掩护，梁王的攻击重点会放在临安府，六十二卫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
消息若能传回京城最好，若是不能……
“我会将账册广而告之。梁王狼子野心必为天下人所知。被逼之下，他定然会选择造反。上都郡蔡大人已经集结了十万兵力，秘密驻扎在京郊大营。梁王在卜扬郡的势力已尽数被铲除，从其他郡拨人马过来，少说也要半个月。”
皇上必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只是，他们这些人，必定会受到梁王的激烈报复，恐怕凶多吉少。
三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定下细节后，才各自离开。
王怀连夜誊写出两份账册，将原本的交给了辛乙，由他送出去。
婉宁房间，这一晚，同样灯火通明。
一早，王怀就叫了王恒跟下一辈的三位，由凌向跟一众金吾卫严守着房门，贺叔一行人守在客栈门口。
府中家眷各自呆在房中，无事不许外出。
客栈里紧张的气氛，就连王琼兰都有所察觉。她去询问赵氏，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一个多时辰，王怀的房间重新打开。
“老爷，”孙氏面带担忧，第一个迎了上去，“怎么了？”
王怀摇了摇头，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桂川。今日不要外出，安分在客栈呆着。”
王婧琪不满的嘀咕。她还准备今天去买点东西，好分给溧阳老家的姐妹们呢。
素来对她温柔的王怀，冷声呵斥了几句。她觉得丢了面子，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孙氏不放心，跟了上去。
凌向带着金吾卫回到大堂，将账册的事情告知了他们。
“王大人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账册一时半会儿送不回京城。我已经通知了七队，他们会直接到溧阳跟我们汇合。账册将有他们护送回京，这七日，至关重要，不可擅离职守，违令者，斩！”
“是！”
辛乙午时进来，见大堂严阵以待，惊讶的挑了下眉。
“这是……”
凌向冷眼打量他：“你一早出去做什么了？”
辛乙脸上笑意收敛：“凌大人好大的官威。怎么，现在连我也要被盘问？”
贺叔见两人气氛紧张，正欲说几句缓解一下气氛，就听见小橘的声音传来。
“凌大人，辛护卫是为我家姑娘寄信。一早离开时，王大人也是知道的。”
凌向只看了她一眼，依旧盯着辛乙。这种关头，他突然离开，确实可疑。职责所在，不能轻易就放过。
“凌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要我家姑娘下来作证。”小橘不悦皱眉。
凌向无奈解释：“并非我故意针对，现下情况特殊，你容我询问一番。”
小橘还欲说什么，辛乙就阻止了她。他手撑着桌面，坐了上去，带着挑衅的朝凌向勾了勾唇：“凌大人想问什么，问吧！我看心情回答。”
“你什么态度！”
凌向身边的小将不悦，若不是被人拦着，就要冲上去跟辛乙当场打一架。想他们金吾卫走到哪里不是被人追着，捧着？六十二卫再厉害，也只是大长公主的侍卫，他们的主子可是皇上。
“你们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凌大人，”婉宁被翡翠搀扶着走下楼，“今日之事错都在我。带来了麻烦，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她盈盈屈膝，行了一礼。
原本义愤填膺的金吾卫皆是惊忙，侧着身子避开这一礼。
凌向远远抱拳，言说道：“三姑娘，职责所在，还请配合。”
婉宁包容一笑，缓缓点头：“合该如此。”
“前些日子元慧来了信，我一直病着也没机会回给她。昨日精神好些，我才动笔。凌大人放心，我只是说了身体状况，以免她们担心。不该提的，一字未说。”
“在下自然是相信三姑娘的，只是……”他迟疑的看了眼辛乙，“从这里到驿站步行只需两刻钟，辛护卫从卯正离开，午时才归不知是何原因？”
辛乙在婉宁出现后，就从桌子上下来，安分的站在她身后，闻言反讽道：“怎么，我想在这临安府转转也不成？”
他明显不配合的态度，让凌向彻底冷了脸。
“凌大人不必动怒……”
“姑娘。”小橘不赞同的摇头。
婉宁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说道：“这也没什么。事关辛护卫的安危，没有什么可避讳。”
凌向看主仆二人的面色，心知他或许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三姑娘若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婉宁面上依旧带着笑，“辛护卫是帮我去寻药的。生死无常，我本不该执意奢求，但到底是贪恋人间。
“前些日子，大夫说我寿数不长，多不过五年。”
大堂满座哗然。
王三姑娘，活不过五年，这……怎么可能。
“车上带的药材不适合我家姑娘用，辛护卫是帮我家姑娘去寻药的。因此，他才耽搁了许久时辰。不知凌大人对这个解释可满意？”
小橘示意辛乙将药拿出来。是一株品相不错的何首乌。
“凌大人可还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