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变故
“你……还好吗？”
辛乙昨日问过别人后，才知道翡翠身上带着血气，又精神不好，是来了葵水。
告诉他这件事的车把式说，女子这几日格外难受，脾气也会变的很差，千万不敢招惹。
所以翡翠闻言，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也表示理解。
“姑娘。”
看见婉宁跟小橘下来，他收起几分嬉笑，规矩的打了招呼。
他给王怀送信后不久，跟在王怀身边的护卫就少了几人，看离开的方向，怕是回了京城。
大哥说，王三姑娘是个聪明人，他现在似乎能理解一二了。
耽搁了五日，王家重新启程。
但行到城门口，就被拦下了。
打头的护卫，将身份牌给守城的小将军看了一下，原以为能顺利通过，没料想还是要接受检查。
“王大人，恕下官无礼。城中近日流窜进几位逃犯，为了诸位贵人和城中百姓的安危，烦请接受检查。”
王怀掀起车帘，对着年轻小将包容一笑，说道：“职责所在，我等自当配合。只是马车中多为女眷，还望能小心一二。”
没想到堂堂三品大员，态度这样温和，小将激动的面色涨红，连连表示一定小心检查。
于是刚坐上马车不久，众人又下了车。
婉宁被翡翠和小橘挡在身后。她透过帷帽，看见官兵掀开马车的帘子，仔细看了一番。又抽出刀，在底下虚空刺了几下。
后面装着行李的马车，东西都被挪动着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异常，收到众人回报的小将，对王怀抱拳行了一礼。
“王大人，得罪了。”
王怀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询问过小将年纪后，还勉励了一番，这才带着众人上了马车。
婉宁在小橘的搀扶下重新坐了进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动起来，渐渐使出了光州城。
主仆三人具是松了口气。
此番真的是险之又险。好在两府此次出行的人，算上护卫足有百人，吴克他们混入其中也没有被发现。
中途在官道旁的小茶馆休息。小橘注意着吴克他们。三人身上旧伤未愈，能强撑着走这段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借着去解手，三人躲在林中，跟王家众人分开。跟在后面的贺叔等人，会来接应。
之前一路上见吴克拉肚子，脸都白了的车夫，好心让他也坐在一旁休息。等再启程，却不见他。
车夫没有多想，只当对方身体好了些，去原先当差的位置了。
赶了半个时辰的夜路，戌正才到了一个小镇。
两府的人太多，分开住在了两家客栈。
送婉宁进门后，翡翠被辛乙叫住。他从怀里掏出早上买的点心，递过去。
“给。”
翡翠看了眼，却摇头拒绝了。
“多谢，只是不用了。”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辛乙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葵水”对女子的影响这么大？连平日喜欢的点心都没兴趣了！
在房间里听了一耳朵的婉宁，与小橘对望了一眼。
“你说她了？”
“是。”
小橘本不愿管翡翠的私事，心里也是希望她能得个好归宿。但她首先得是姑娘的丫鬟，以姑娘的一切为主。
她冷眼瞧着这半个月下来，翡翠一颗心都扑在辛乙和外面的美食。还险些坏了姑娘的大事。
姑娘心善，不愿苛责，这并不是她不知悔改的理由。
“其实无妨，”婉宁笑了笑，“我倒是愿意让你们有个好归宿。”
翡翠自小就进了府，看见的永远是这一方天地。有机会出来，自然觉得事事都新奇。
“奴婢要永远跟着姑娘的。”
婉宁没有反驳她。这世间的缘分，本也说不准。或许过些日子她就改了想法呢。
晨起，翡翠在大堂看到贺叔吓了一跳。
他们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找姑娘了。
还是小橘拉了她一下，才回过神。
这家小客栈鱼龙混杂，不像先前，王家包了整个客栈，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贺叔的出现，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反倒是她惊讶的表情太明显，让人徒生疑惑。
婉宁在楼上用完早膳下来，眼角扫到大厅里喝酒的贺叔，并未多言，径自上了马车。
贺叔出现在这里，说明大伯确实派了人去查证。只是耽误了这些日子等朝廷的人马来，只怕早就人去山空，一无所获。
如此，就到考验皇上对大伯信任程度的时候了。
这些，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从光州一路西南，赶了三日到达潭州。再有两日就能到达临安府。
潭州的女子大多纤细温婉，却不似京城那边开放。街上甚少见女子摆摊，出行的，也都带着帷帽、面纱。
做了半个月的马车，王琼兰似是习惯了。这次到潭州，精神极好。才到客栈安顿下没多久，她就带着两个侍女出去了。
另一边住着的王璇瑶，歇息了片刻，就给梁王写了信。
听着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走，她才合上窗户。
这几日梁王来信的次数更多，人人殷切询问衣食住行，让她心中很是甜蜜。想到再有半年，她就能嫁给梁王，忍不住的欢喜。
婉宁拿着贺叔趁着众人往客栈里搬东西的空挡，偷偷塞给小橘的信，反复看了几遍，似要从这简单的几个字总，窥见皇上的心思。
“三日前，一队金吾卫抵达光州断崖。昨日，卜扬郡郡守归尚朴被人暗杀。”
金吾卫是皇上的亲卫，无召不得出京。大伯从光州传讯给皇上，金吾卫立即出发至少也要七日才能抵达。但他们几乎是在王家离开光州后就到了。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随着王家一同出发的，并且受命与大伯。
只是归尚朴的死，是皇上为尽快接管卜扬郡，还是梁王为了灭口？
她心中隐隐有预感，梁王造反的日子只怕是要提前了。而王家祭祖之行，将会有关乎大局的作用。
事情，开始偏离她梦中原定轨迹！
婉宁紧握着双手，深吸一口气。
这未尝不是好事事。或许，那些既定的命运，也会随着发生变化。
她、王璇瑶、元慧，甚至盛朝的每个人，都会因这变化，有一个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