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身份的王婉宁
“姑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午膳姑娘只吃了一点，晚上也几乎没动，小橘些担忧。反观翡翠，她似乎……习以为常？
小橘更疑惑了。
婉宁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先前她似乎并未在翡翠面前有过遮掩，甚至好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动过府里送来的饭菜，翡翠难道没有起疑吗？
翡翠感觉到她的视线，恭顺的立在一边。
“我无事，不必担心。你把东西收一收拿出去给她们分了吧！”
小橘应了声，在翡翠的帮助下将桌上的吃食重新装进餐盒里拎了出去。
翡翠跟着她到门口，等她离开后，关上门。
婉宁看她跪在面前，半晌才开口：“何时发觉的？”
“翠荷拿走姑娘膳食，奴婢去后厨重新拿了过来，进屋便发觉姑娘没在。四处找遍后，奴婢离开准备问问其他小丫头，姑娘便拉开门出来了。”
竟这么早！怪她太掉以轻心了。
“奴婢守夜，姑娘偶尔梦呓，会提到了‘梁王’、‘胡氏’、大姑娘。”翡翠语气依旧如常。
婉宁叹了口气：“你不害怕吗？”
“姑娘是奴婢的主子。”
有数次，姑娘本可以避着她，但还是拿出了说不出由来的零嘴分给她吃。
“起来吧！”婉宁伸手搀了把她，解释道，“我的情况，颇有些复杂，待日后若我能弄清楚，定会跟你说。”
“姑娘无需如此，奴婢发誓若将此事告知第三人……”
婉宁握着她立誓的手，缓缓按了下去：“世间万事不可料，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便是说出去，我也不会怪你什么。”
“如今院子里人多眼杂，还要你多为我遮掩。”
翡翠福了一礼：“奴婢谨记。”
小橘回来时，见翡翠坐在外间打络子。
“姑娘呢？”
“躺下了。”
翡翠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小橘的动作也轻了下来。她在翡翠对面坐下，安静的整理丝线，不时指点一二。
衣柜门推开的声音响起，周平转头去看，就见小姑娘从里面爬了出来。
“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叮嘱过不要吃那么多卤味，也不要吃太多雪糕，她一样都没听进去。
婉宁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语气细细软软，叫了声“周大哥”。
周平无奈。第一次见面时还是莽莽撞撞，天真单纯的小丫头，这才一个多月就变的狡黠又淘气。难道是他的教育方式出问题了吗？他自我反省。
但到底是没忍心说她。
婉宁最是敏感，瞅见他缓和下来的嘴角，便知道逃过一劫。
“周大哥，我有许多的话要说，”她在离周平不远的位置坐下，“可惜这两日病着，怕给你过了病气，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周平皱眉：“怎么生病了？”
“无碍，只是染了风寒，并不严重。”婉宁摆摆手，“这不是重点。”
他收起写了一半的教案，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小姑娘便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听着倒是一切顺利，但这位姑母，真的只是单纯看不惯赵氏才处处与她作对，无意帮了婉宁吗？
“姑母其实不大看得起庶出，即便是小弟，她也没有多加青睐。”婉宁小脸皱成一团，颇为烦恼。
她也知道姑母是有心帮忙，但按理是不应该的。
“别担心，”周平安慰道，“她有什么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你只要留心点就行。”
婉宁点头记下。
周平说起另外一件事。
今天柳盛东来，他便托着让帮忙给镇上的派出所打了声招呼，要给婉宁办个身份证。以后要是带她出去，也方便点。
“身份证？就是那个表明自己‘有身份’的纸片，这我知道，与大盛的文牒一样。”婉宁兴奋起来，“有身份证我便能随意出门了吗？”
“你想出去吗？”周平倒是第一听她说起出门的事。
原先，他以为小姑娘还没有适应现代的生活，怕见到生人才一直没带她出去。
“嗯，我看了许多电视剧和历史书，还有话本……小说，对你们的礼节都知道了，绝对不会冒犯。”婉宁伸出手指发誓，“我保证乖乖呆在你身边，不跟陌生人说话。”
她竟是担心这个，周平心里好笑又觉得心疼。平白人家这个岁数的小姑娘都是腻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岁数，婉宁却敏感又多虑，就怕惹得他不高兴。
“那等我周末，便带你去办身份证，然后再带你去小镇逛逛。”
“可以吗？”
“可以。”
于是婉宁开始从周二期待周末。担心自己错过，还特意做了个挂历，一日翻一页。
就是这日子过的也太慢了，她心里焦急，就想把剩下的两页都撕了。
终于到周六。
婉宁早早的起了床，让小橘给她挽了一个漂亮的垂挂髻，还戴上翡翠耳坠，上了妆。从赵氏前日着人送来的衣裙中，挑拣一番，选出一件最为娇俏的蓝蝶扑花广袖裙。
迫不及待的用完早膳便让翡翠守在门口，去了周平那边。
即便是被冠以直男的周平也看得出婉宁今日的不同。
小姑娘装扮的极为漂亮，平日被刘海遮住的双眸露了出来，闪着灵动的光，顾盼生辉。面色白里透红，宛若桃花。唇色粉嫩，娇俏可人。束腰广袖裙勾勒出的身形纤细，身量翩跹。便是见识过不少美女的周平，也不得不赞一句出色。
他也是这才感受到，在她的时代，婉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有一年及笄后，赵氏估计就该给她相看夫婿了。
周平突然有了一种水汪汪的小白菜要被猪拱了的老父亲心情！
“周大哥，我们快走吧！”
周平指了指外面的天色：“这才七点多，街上的店铺都没开门呢。派出所上班也在八点半，这会儿出去什么也没有。”
要不说古人勤奋，这每日六点起床吃早餐，也是挺有毅力的。
婉宁只好先坐在一边等周平收拾。
实在心急，她就拿起一边的高中数学书看。
只翻了一页，她便心存敬畏的放回原位。
夫子曾教过她们数术，婉宁还被夸聪颖。她之前看过的某个话本中，那女子数术不好，她还心里笑过，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不用学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