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满家兄弟被五花大绑押在虞家祠堂,跪地等候发落;满家家丁、长年、短工都拖棍拽棒,哀号散去。
虞和人领着大娘、二娘来到虞家祠堂问,郞门处置满家这两个魔王?谷祭、湖祭,还是林祭、山祭?
桑氏怒气冲冲地说,一个“祭”字能了事吗?把我家老爷还回来!把我家女儿还回来!
柴氏也提着声音说,郞门绑架我家老爷?你家哥哥上吊寻死,与我满家有何干系呢?
桑氏伏在案桌上“呜呜”哭泣来,可怜我那女儿哟,要不是满家孽障勾引哄骗,也不会谷祭喂了狐狸吔。
听了大娘的伤心哭诉,虞冰人上前两脚把满盐之和满盖之兄弟踢翻在地,哭声骂道,还我姐姐来!还我爹爹来!
满盐之艰难地爬起来,灰头土脑地问,虞家寨主老爷也被绑架了?
虞和人一锤捶在案桌上说,什么“也”不“也”的,就是被你满家绑架了,还在这里假装二百五、三百六!
满盖之“呜呜”地叫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盐之替他询问,是真的吗?
虞冰人再一次义愤填膺过去,一脚尖踢在满盐之的屁股上说,哪有拿自家爹爹生死说事的呢?不忠不孝,死了天天学猪叫;不尊不长,下世变个黄巴郞。
满盐之忍住剧痛说,原来是这样呀。幺妹子,实话告诉两位太太吧,我家爹爹昨晚也不见了,以为是您虞家雪恨绑架了。所以,我们大清早过来要人,得罪了,得罪了。
虞冰人瘪着嘴巴说,莫听满老二胡编瞎说,我家爹爹不见了,难道遇巧你家爹爹也跟着不见了吗?怕我家要你家赔偿吧,一寨子的人被打得断脚断手、青包烂眼,一寨子的房屋被捶得七倒八歪、墙倒瓦碎,难道说走就走了吗?
满盐之点头说,该赔的我们一定照价赔偿。我家爹爹的确失踪了,也不会拿他老人家说事呢。
虞和人见满盐之说得诚恳,不是扯谎俩白之相,于是说,给满家兄弟松绑吧,有话站起来说。
满盐之、满盖之被人松了绑、看了坐,双方一起仔细分析满园春、虞兴我失踪案。这时,辛氏、覃氏听说满家兄弟被虞家捉拿,也坐轿赶来,连连向桑氏、柴氏赔礼道歉,一再表态赔银子也行,割地抵偿也行,只要虞家人愿意。覃氏是个多愁善感之人,抹着眼泪说,想我们四姐妹,都是同病同苦人呀,男人同时不见了,儿女同时丧失了。老天呀,郞门这样薄待我们无辜姐妹呀!
柴氏同样如此,跟着“呜呜”地哭起来,我的姐妹吔,人说黄连苦,我们比黄连苦十倍;人说骡马累,我们比骡马累百倍。土司盘剥、朝廷税贡、四害侵扰,哪一项都是无底洞呢,哪一家都是得罪不起呢!
辛氏听了柴氏的话忽然瞪大眼睛询问,妹妹是说我们的男人被白虎拖走了、狐狸勾走、鲤鱼拐走了、黑风卷走了?
柴氏哭着说,不是被妖魔鬼怪掠走了,难道他们自己长翅膀飞走了吗,连个印印都没有留下来呀。
瘦弱的桑氏点头说,妹妹说得很在理,多半是谷中的狐狸精呀,她们幻化成妖冶妇人,媚眼玉手、嗲声娇喘、勾魂化骨,专事引诱青壮男人。
覃氏泪滴满脸地说,你们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寻找呀,不然就来不及了。
虞和人笑一笑说,不可能的事情,都是文人骚客们编排出来吓人的离奇故事。世上哪有化形成物、变形为人的狐精鱼精呢,你们见过吗?要说有的话,就是白虎和黑风,大家都见过,吃人吃物、卷人卷物,呼啸而来、转身而去,确实让人害怕呀。
柴氏坚信说,峡谷中的火狐狸、月琴湖的黑鲤鱼,哪一年不捉到几条?哪家没有见过?
虞冰人附和说,二娘的话很对,我就逮过火狐狸、黑鲤鱼,毛色鲜艳、皮肤柔滑,乖巧迷人、不忍放手。
虞和人“嘻嘻”一笑说,妹妹捉到、看到的是火狐狸和黑鲤鱼,不是勾引男子的狐狸精和鲤鱼精。
硕美修长的满盐之说,按照兄弟这样的说法,两家的老爷被人绑架或者刺杀灭迹了。那么谁有这样大胆呢,况且两个老爷还有一些手段。
满盖之“呜呜”地比划着,强烈地表达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要求大家注意并认可。
覃氏眼睛亮闪亮闪地说,盖儿说的话很有道理,佛宝山上,现而今只有温家、满家、虞家和白云寺颇有些势力,除了温家兄弟,必定是白云寺的僧人了。
虞和人每天半夜跟着无法大师练功,早上才结束分手,知晓他们的行踪和品性,所以坚决否定说,白云寺的师傅们是断然不会的,难道是土司老儿在作怪吗?
覃氏吓得脸儿像猪肝一样说,他,他,敢吗?
桑氏气愤地说,天高皇帝远、水猛堤岸穿,有什么不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