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因为柳卿尘啊
景墨染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伸手将柳卿尘拥入怀里，仿佛要将她全部融入自己身体内才肯罢休。
“阿尘，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这么开心，谢谢你！”
柳卿尘先是惊讶，而后她慢慢伸出双手抱着景墨染，欢喜与痛苦交加之中，她闭上了眼……
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不敢再说，她很害怕自己回应景墨染之后，报仇的决心会被动摇，感情二字实在可怕，但为了报仇，她在骗她爱的人，她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了吧……
“等等。”
景墨染放开柳卿尘，双手扶着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阿尘，你是否是因为……我误闯……所以才……？”
柳卿尘承受不住景墨染那炽热的目光，她转身背对着他：“……不是。”
“那是为何？虽然……阿尘，我知道，我们才认识不久，我对你起了心思确实会被认为是阴谋，但你如果不放心，我尊重你，你可以不这么着急……”
看着景墨染那认真又急切的样子，柳卿尘顿了顿，她低声道：“阿染……”
“嗯？怎么了？”
景墨染松开柳卿尘，神情注视着她的眸子。
柳卿尘抿了抿唇。
“没事……我只是在想，或许我想要成就一番大业，需得找一个更加牢固的靠山，而我也……”
听见前面的话，景墨染有些难过的垂了眼，这样的真相摆在眼前，虽然很伤人，但这的的确确就是真相，他心里涌起悲伤，但耳边却传入了柳卿尘略带一丝羞涩的声音。
“而我也确实是喜欢你……就如你所说的有点突然，只能说是恰好……”
柳卿尘话音未落，整个人都被景墨染抱入怀中，她被抱得很紧，仿佛她是景墨染来之不易的宝贝。
“我很荣幸成为你的靠山，阿尘，不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说一声，我定全力支持你，绝无二话。”
柳卿尘暗中握拳：“我只是柳府的养女，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可以嫁入皇室做正妃……”
“这倒不难。”
景墨染见她如此问，松了口气，还以为柳卿尘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你只要活着从灵斗场出来，便可以对外宣称自己筋脉已被打通，可以开始修炼，日后再逐一高升，以绝对的力量便不会有人阻拦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阿尘。”
景墨染双手扶着柳卿尘的肩：“阿尘，我等你回应我已经很久了，谁都不能阻拦我与你在一起！只要你同意。”
“古往今来，主动申请进入灵斗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自然就没有人会知道进去会得到什么，这是一个机会。”
“好。”
想了想，柳卿尘还是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道灵斗场内她能不能找到银叶珠……
看着景墨染那洋溢着喜悦的样子，柳卿尘的双眸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伸手轻轻地将景墨染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拂了下去。
正当她想开口。
景墨染却面露难色。
柳卿尘当即询问。
“阿染，怎么了？”
见眼前的女子在关心他，景墨染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最近父皇与母后在想，要将神女许配于我，我正想着怎样拒绝呢，谢谢你，是你的回应，让我有了勇气。”
此话一出，他便看见柳卿尘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赶忙解释道：“阿尘，你放心，我景墨染此生非你不娶，绝不负你，这婚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嗯，我自然是信你的。”
柳卿尘点点头，转而道：“你出来许久，宫里人多眼线，别让那些人怀疑了，我已无碍，快些回去吧，想办法从中周旋，拖延住陛下，别让他宣布了婚旨，等我从灵斗场出来了，再去会会那神女。”
“好。”
景墨染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白色玉笛交给柳卿尘。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名为白竹，里面存有我的一丝幻灵术之力，若遇困难，只管吹响它，我便可赶过来。”
柳卿尘看了看手中的笛子，将它握紧在手中，抬头看着景墨染。
“我会好好保护着它。”
得到回答的景墨染显然很开心，他在柳卿尘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这时，柳卿尘的神情才冷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深情从未存在过。
只见柳卿尘轻轻挥手，将玉笛隐去……
“或许，你本该娶了那神女……”
丹田处还是隐隐作痛，那毒并不能清除，但是会让自己消除幻灵术，堂堂正正回到绝影一族！
接下来……
柳卿尘双眼微眯。
脑海中闪过当时跟踪南芝在小巷遇到的那个黑衣少女……
那包药粉至今都不见南芝使用，到底是如何？
那李冰澜的声音与那黑衣女子有几分相似，她肯定与南芝有什么关系，但她是景程渊母亲宁幽雪身边的人啊？怎么会与南芝有所交集？
南芝的身份她尚不清楚，宁幽雪她也没有见到过，希望她们不是她想的那样……
从现在开始，无论她会选择哪条路继续走下去，她都要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要活得像之前那么糊涂！
柳卿尘看着眼前的这片湖水，刚刚疗完伤的湖水中还散发着内力的余息，既然景墨染都能找到这，那么其他人肯定也可以。
她盘腿而坐，开始运功，排在湖中的皆是毒素，她不能收，只能转运！
……
戌时
灼月正坐在床上无聊，她忽然发现，自从柳卿尘将她关在房间里，而自己有事去做时，她发呆的次数好像就变多了，可是关着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又不会因此去怪谁，毕竟关着她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灼月可不是天天待在闺房绣花的小姑娘，在房间待久也是为难她了。
忽然灼月感觉门被轻轻推开。
她下意识撑着身子向前探出了头，直到那么红色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灼月眉眼带笑，向柳卿尘挥手。
“小姐，你快过来！灼月有东西要给你！”
柳卿尘忍俊不禁，提着裙摆朝灼月走过去，然后坐在她的身旁。
“你要给我什么呀？能让你如此愉悦？”
灼月笑了笑，转身在床上一通翻找，然后献宝似的将手中的一块布双手捧到了柳卿尘面前，那块布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小姐，你打开看看！”
但柳卿尘却柳眉微蹙，她注意到了灼月包扎起来的手指头，但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了笑意。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柳卿尘语气中带着笑意，但她还是伸手打开了那块布，随着柳卿尘掀开布料，显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小巧玲珑的血色玉镯。
“这是？”
柳卿尘有点错愕。
“小姐，这是你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里，灼月托门口的姐姐买的料，灼月自己打磨的。”
柳卿尘心中一阵感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在心里惦记过了：“你要送给我吗？”
“嗯呐！”
灼月牵过柳卿尘的右手，拿起镯子给她戴上，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嘿嘿，很好看！”
“灼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磨一个镯子？”
此时柳卿尘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神情。
说到这，灼月躺在了柳卿尘的腿上，柳卿尘也很配合的将双腿合并好，给灼月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角度。
“因为小姐对灼月很好，从来没有人对灼月那么好，灼月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就打磨了这只镯子送给小姐呀，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呀。”
柳卿尘笑了，露出了盈盈贝齿。
“这只镯子成色很好，我不嫌弃，反而很喜欢，谢谢灼月啦，我会一直戴着，永远都不会取下来的。”
“嗯嗯！”
灼月此时似乎才感觉到了困意，在得到柳卿尘的回答后竟在柳卿尘的腿上直接睡着了！
柳卿尘觉得好笑又无奈，她为了报仇，为了完成使命，确实是忽略了身边人，灼月陪了自己这么久，她竟不知灼月会这些，也许是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刚刚学起来，所以有些荒废了休息的时间。
见灼月睡着，柳卿尘轻轻将灼月受伤的手握起，然后小心将包扎的布条拆开，因为技术不成熟，手指皮肤的磨损特别严重。
有的地方甚至还没止住血，随着她拆开布条的动作，鲜血又重新流了出来，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灼月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看到这里，柳卿尘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灼月的睡颜止不住的心疼。
一看灼月就是初次接触这些东西，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将自己的手磨成这样的，明明知道很疼，却还是为了送礼物给自己而继续打磨，镯子的成色很好，买料子想必也很废银钱，灼月的积蓄想必也不多……
柳卿尘在掌中升起红色柔光，那柔光包裹着灼月受伤的手，流出来的鲜血化作星光散去，破损的皮肤开始修复起来，做好了这一切柳卿尘才放心下来。
她随处看了看，一眼就看见了打磨了镯子后留在桌子上的工具，还有淡红色粉末和碎屑，甚至还有一些没有打磨成功的次品！再往桌子底下看去，那里也还藏着一些用易碎的石头、木头，还有一些其他材质打磨而失败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材料……
柳卿尘无奈摇头笑笑，她扶起灼月，自己轻轻地起身，将灼月扶着睡到枕头上，再替她掖好了被子。
接着她便走到了桌前坐下，看着那些残次品，又捻起一块细细的端详起来，直到她放下那块玉石，转身看着床上熟睡的灼月。
对了，自从自己给了这小丫头修炼的机会，好像就再也没怎么在乎过她到底修炼到哪里了。
柳卿尘起身走到床前坐下，看着那熟睡的小丫头，转眼又笑了起来。
算了，等她有时间再问她吧，顺便再指点一下，预言之术莫说在整个族内，就是在整个玄灵大陆，恐怕都不超过五个。
这种法术不会遗传，只会以极小的概率出现，而且在整个大陆中不会受到地方限制而不能使用，修炼到突破第五阶层也是极其困难的挑战……
柳卿尘得赶紧帮助她突破第五阶层才是，否则等到自己除去了身上所修炼的幻灵术，灼月要再想突破就是难上加难了。
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幻灵术会完全消失，等到完全消失的那一天，她就不可能帮助灼月了，如果灼月的法术不会排斥自己，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一缕光芒射入床内，灼月下意识抬手遮挡，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然天亮，她下意识的从床上弹坐起来。
“醒了？”
柔和的声音传进灼月耳朵，她转头看着坐在桌子那边的柳卿尘，有点蒙圈地揉了揉眼睛。
“小姐，你今天不出去了啊？”
闻言，柳卿尘起身走到灼月身边。
“我所有的事都办完了，还剩下三天我就不走了，在这里等着进灵斗场的那天。”
听见“灵斗场”三个字，灼月瞬间清醒，对啊，这几天过的太安逸了，她都快忘记了还有这回事！
灼月用手支撑着身体向前匍匐着：“那……小姐，你真的能保证可以活着出来吗？”
“放心吧。”
柳卿尘坐在床边。
“这一次，我不仅会活着从灵斗场出来，我还要将可以正常开始修炼的事情大公于天下，并且要用天赋异禀这四个字在短期内让我的阶层不断提升。”
柳卿尘这话彻底将灼月震惊！
可是为什么？小姐会开始……
“灼月。”
“嗯？”
听见柳卿尘叫她，灼月下意识回答。
“你的预言术现在第几阶层了？”
灼月仔细感受了一下：“第二阶层瓶颈了，但是一直突破不了。”
“突破不了？”
“是啊是啊！每当我尝试突破的时候，总有一股力量在跟我抗衡，并且那力量随着我突破的时间越变越大，然后就将我推了出来。”
“一直都是如此吗？”
灼月狂点头：“嗯嗯嗯！”
“你先收拾一下，等会儿找个比较安静点的地方，我帮你一起。”
“好！”
闻言，灼月从床上爬起来赶忙穿衣洗漱……
……
柳卿尘带着灼月来到了曦月的住处，但此时映入眼帘的院子却更加萧条，院子的主人似乎一直没有回来过。
“小姐。”
“怎么了？”
“曦月姑娘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也许是吧，走吧，先不管这些了，但这里确实很安静。”
柳卿尘没有反驳灼月的话，她也不明白曦月为什么会离开，走得如此悄无声息……
“好。”
“一会儿我会将我的内力输入你的体内，但我与你的实力悬殊，我的内力会有一点霸道，你要学会化刚为柔，将我的内力引入你的丹田，再以自己的力量贯穿全身筋脉，这样便可以大大降低危险程度，懂吗？”
“灼月明白！”
灼月清亮的双眸里满是坚定，她按照柳卿尘的指示在那亭子里盘腿而坐，闭眼，开始运功……
待灼月进入了状态，柳卿尘单手运功，将内力注入她的体内，但她自己却突然邹了邹眉……
在柳卿尘的力量开始扩散的一瞬间，灼月身上开始遍布全身的长出金色筋脉！
见此，柳卿尘试着用自己的内力在灼月体内游走，一路上都是金色光芒，金色筋脉为路，路的尽头是如同黑洞一般的丹田处。
只是那黑洞却也是金色的！但它的作用却恰恰与黑洞相反，它会将靠近它的其他力量往外推！
这是一种很纯洁的净化之力，在这世上比预言术更加稀有，能出现的概率与血魂之玉旗鼓相当！
现在它竟出现在了灼月的身上，一个预言者身上！
她真不知是该替灼月开心，还是该替她担心才是……
好的一方面，灼月的预言术肯定会在它的加持下突飞猛进，到时候不止可以预言，也可能达到那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控制空间！
坏则坏在这种法术太过稀有，一旦出现，便会被有心人所觊觎，单凭她一个人，要想保护好灼月恐怕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灼月会被抗拒的原因，那金色黑洞还未曾完完全全接受灼月。
而自己是灼月修炼的开山者，但她的内力却只能为灼月开了前面的路，让她轻松深入，后面的路还得灼月自己来。
有一点柳卿尘却不明白，输入内力的那一瞬间，她的力量居然感觉到了被排斥……
是因为她的丹田处那漩涡可能是属于黑暗的吗？还是因为她本身存在太多的仇恨，所以……
算了，她又何必纠结这么多呢？
柳卿尘收了手，走到一旁站着，眼睛一直盯着灼月的脸蛋，不放过她会出现的每一个表情。
如果灼月知道了她的天赋，小丫头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
在另一个时空，灼月睁开眼睛时，她已然身处一片光明，而她脚下的是如同镜面一般的湖面，随着她的移动泛起丝丝涟漪，煞是好看！
但这空间除了灼月一人，就是无边无际的空白……
灼月有些迷茫。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你，就是我的主人？”
忽然一冷漠而空灵的女声在空中漾开。
灼月整个身子一抖。
“谁啊？你是谁？”
她在湖面上转着身子，观察着四周，这时，空中那声音再度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就是你丹田处的力量，叫我羽皇便可。”
“羽皇？”
“是的，这里，是你意识所产生的精神空间，也是你的本命空间。”
这话令灼月心里一震。
“这个我知道，但精神空间不是只有在突破第五阶层的时候才会产生吗？我怎会有……？”
一声轻笑漾开……
“因为柳卿尘啊……”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