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刻意遗忘
“封存了记忆，就以为没发生过吗？你以为你能抹杀掉你罪孽的过去吗？天河之水也无法洗清你满手的血腥！”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的！”
“你弑父杀母，罔顾人伦，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还能飞升上仙，坐在羽族长老的位置上？你真的能如此心安理得吗？”
“闭嘴，别再说了，给我闭嘴，我没有错，我只是想活着，我没有错，没有错！”声嘶力竭的低吼。
“哈哈哈…你本是一个炉鼎，不该活着！”
“我不是炉鼎！”
“你不仅仅是炉鼎，你还是一把利刃，一把必须成为像飞鸾将军那般出色的利刃！哈哈哈…凝鸾你真可悲，真可怜！”
“你是谁？一个只能在灵识里装神弄鬼的阴沟鼠辈，有什么资格可怜本公主？”
深深的恐惧，夹杂着痛苦失望，压垮了她仅存了理智。
发疯似的狂奔“我没错，没错，是你们逼我的”
幽暗的山洞，无数的八角琉璃宫灯，发出幽蓝的火光，像是一双双嘲弄的眼睛。
手中蓄满法力，向着四周袭去，琉璃灯坠落在地在静谧的山洞内发出清脆的声向，满意的看着尽数毁去的琉璃灯盏。
春来百花芳香，夏至绿茵遍地，秋收果硕累累，冬藏万物静谧。
花落草枯，时光荏苒，风静日闲，日复日，年复年，不堪的记忆如约而至，侵袭着本该遗忘的人。
总以为不去想，便真的忘记了，可脑海中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的出生就是父母亲一场互为互利的交易。
她的父母从未对她有过一点点的爱，她出生就注定是一个炉鼎，一把利刃。
不，她怎么可能乖乖的任人宰割。
她要活着，必须活着，哪怕活着的路上布满荆棘布满血腥，她也无所畏惧，她要努力活着。
她不会是任何人的利刃，也不是炉鼎，器皿，她是羽族的凝鸾公主，未来更是羽族之王，任何阻挡她前进的人她都不会手软，哪怕是要踏着累累枯骨，她也在所不惜。
睁开眼睛，抹去眼角的一滴泪，又恢复了成那个凌厉冷寂的凝鸾公主。
“你醒来？”清润淡泊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看了一圈，不是殿中，也不是他们原来入阵的山涧，她回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干脆利落的声音。
凝鸾捏了个净身诀，发现自己无法动用发术。
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北辰，一袭白衣已经沾了少许泥土。
“如你所料，仙法在这里无法使用！”北辰淡淡扫过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你脸色不好？受伤了？”凝鸾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点小伤无碍！”北辰握紧拳头压住唇，轻咳一声。
“只有我们？焕灵他们呢？”凝鸾看向他。
北辰调息后，起身抖了抖衣摆“不清楚，先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两人走了好远久，方圆百里毫无人烟，一颗巨大的木头挡住去路，北晨掀起衣摆，斜挎过去，身后的人许久没有跟上来。
凝鸾有些颓废的坐在木头上，仰卧着，闭目假寐。
“怎么不走了？”北辰看着她懒散的样子，勾起唇角，在她身旁坐下，眼中有掩盖不了的笑意。
“累了，走不动了！”凝鸾闭着眼睛，声音沉闷。
她是仙，又不人，向来都是用仙法，何时徒步走，如今在这里，都走了几个时辰自然是又累又乏。
可恨的是她使不出仙法，肚子也饿，她感觉自己的灵力也隐隐外泄，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等找到出路，自己就要灵力枯竭而陨。
“咕噜…”肚子很配合她的想法，发出抗议声。
“可是饿了？”北辰忍着笑，温润的问。
凝鸾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大殿觉得呢？”
北辰抓住她的皓腕，眉头一皱，她灵力怎会如此衰弱？
“放手”凝鸾掰着他的手瞪着他，
北辰放开了她，划破自己的手掌递到她面前“喝吧！”
腥甜的龙血，让凝鸾不自觉舔了舔唇上前，贪婪的看着他的掌心，神龙之血，至少又可以增强五百年的修为。
“你…”凝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难道想灵力枯竭而死吗？”北辰挑眉。
“大殿，我与你非亲非故，受不起如此大恩！”凝鸾强忍着，别过脸，她不愿与他牵扯不清。
“呜…”北辰手掌捂住她的嘴巴。
“喝吧，我不会挟恩自重！”看着她贪婪的样子，他轻笑，你不愿又如何？也得看我是否肯答应。
本能的吸引，让凝鸾低头狠狠吸了几口。
“为什么哭？”手拂着她额前的发轻声问。
凝鸾推开他的手臂“多谢！”
“为什么哭？”他再次问，手扼住她的肩膀。
“大殿，这是凝鸾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北辰抿了抿唇，许久像叹息般“与我无关！”声音很轻，还未听清便已消散。
“今日还是要多谢大殿！”她故意忽略他失落的语气。
“谢我？如何谢？”北辰靠近温柔的凝视着她。
“不知大殿想让凝鸾如何谢您？”凝鸾身子向后倾斜，似笑非笑反问。
“我说过，不会挟恩自重，尤其是你！”
“现在可以走了吗？”北辰收回目光，起身问她。
凝鸾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跟着他继续前走。
你可知我有多想困住你，无论是你的人或是心，只有你我二人，没有天界大殿下，也没有凝鸾公主，只有润泽与天河边那个落水的小仙子，可我知道如今的你，我已经无法困住。
而这个可耻的想法，在那晚之后，在心底疯狂的滋生，龙性不止奢淫，还很贪婪固执。
我的私心，就是想让你欠着我，最好永远都还不清，这样我们才能纠缠不清。
凝鸾走了几步，头有些昏昏涔涔，她摇了摇扶着太阳穴，又走了几步，眼皮越来越重，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迷糊中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中，那人嘴角似乎还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凝鸾公主！鸾儿，你醒醒！”北辰喊了几声，见她没有反应，放下心来。
衣诀一挥，出现了一个茅屋，他抱着她步入茅屋。
温柔的把她放上床，摸着她的脸颊“鸾儿，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