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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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交付

马车缓缓驶进夜色,驶向皇宫的方向。

殷繁走进长乐宫的时候,坐在窗边软塌上的女子已经快睡着了。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身体斜歪在一边,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颈项。

手里的医书早就滑落在了地上,窗户打开,夜风呼呼地往里灌。

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风寒刚痊愈就在这儿吹风,万一再吹出个好歹怎么办?

殷繁皱着眉头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医书放在一边,将窗户关上之后才俯身去抱睡熟的人。

触手一片凉意,殷繁皱着眉头把人拦腰抱了起来,下一刻,怀里的人动了动,然后就睁开眼睛笑着看了过来,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点睡意。

“晚秋夜凉,殿下以后别开着窗户睡觉。”

“没睡着。”

宁枧岁被他一路抱进内室,放在了床榻上,她展臂抻了抻腰,慵懒地说道。

“等你呢,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她又不是缺心眼,生病多难受啊。

殷繁坐在床边细心地将她微凉的手脚焐热,才把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女子墨发披散,拥着锦被坐在床上,含着笑看了他一会儿后,便伸手与他交握,温声道。

“是有话与我说吗?”

她总能在第一时间猜出他心中所想,这样的感觉令他踏实。

殷繁握着她的手,抬眼去看她,那双深邃的墨眸中似乎盛满了星辰,宁枧岁瞬间就看痴了。

床顶角落里镶嵌的夜明珠映着二人的面庞,任由那暧昧在四周弥漫。

“殿下,……这个给你。”

殷繁犹豫再三,还是从怀里摸出那块捂得温热的命牌,将其交付到女子的手里。

命牌?

宁枧岁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竟是乔家人的命牌?

乔家的子弟都有,他以前不止一次在乔润修身上看到过,只是那小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看都不让看。

记得就为这,他们还打了一架。

打完后那小子用拽到不行的语气对她说,死疯子你懂什么!这命牌就相当于长命锁一样,能佑我乔家儿郎一生平安顺遂,连妻儿都不能给,你……你谁啊你,还想拿我的命牌?

当然,某人拽完之后又挨了一顿胖揍,只是那命牌她到底是没能碰一下。

宁枧岁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特制的木牌反复看着,看上面的那些字,看上面雕刻的特殊花纹,越看越欢喜,简直爱不释手。

当然,这份欢喜与命牌本身无关,单单是因为这命牌的主人竟然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

“交……交给我吗?这么重要的东西……”

女子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捧着命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中的欢喜一览无遗。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她,褪去了所有的镇定成熟,完全像一个忐忑不安的怀春少女一样。殷繁觉得新鲜,更觉得心头颤的厉害。

“嗯,给你。”

都给你,命牌给你,命也给你,都是你的。

“我孑然一身,除了这个东西,也没什么能交付给你,还望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他倾身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地抵在柔软的发顶,声音中含着些许笑意。

“才不会嫌弃!”

宁枧岁攥紧手里的命牌,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挣开了温暖的怀抱下了床,在整个正殿里四处寻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来放手里这重要的东西。

女子的雀跃地在殿中忙碌,殷繁能看得到她的所有情绪,兴奋,喜悦,那是无法掩饰的雀跃。

他微勾着唇角坐在床榻上看着她忙,心底软的一塌糊涂。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呢?

不过就是一个命牌,就高兴成这样?

而就在宁枧岁放好命牌的时候,出去的天青也回来了。

“殿下,东西取回来了。”

正往床榻边走的宁枧岁闻言眼睛一亮,先是扬声应了一声,而后便狡黠地冲床边的人笑了一下。

殷繁瞬间会意,纵容地笑了笑,抬手招她坐下,将人塞回锦被后才起身走出内室。

天青知道今晚殷千岁会回来,所以识趣地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殿外等人出来。

不过知道归知道,真正看到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男子时,小心脏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惊吓。

“千,千……千岁!”

“嗯,给我吧。”

直到面前的门又重新合上,天青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殷千岁的自称是,我?

天爷!殷千岁变这么亲民了吗?

不大不小的黑色匣子极有分量,殷繁一手拿着掂了掂,里面顿时传出一些清脆的声音。

他微微挑眉,这动静,是玉?

床上坐着的女子看着他一路用探究又忌惮的目光看着手里拿个小匣子,止不住拥着锦被笑趴在床上。

天爷,太可爱了!她都不忍心下手了怎么办?

“别笑了。”

殷繁将匣子放在床上,无奈地伸手把笑得直打滚的人从锦被中解救了出来,又把她乱了的墨发理顺,眼神温柔。

“这匣子里是什么东西?我好似听到了玉器碰撞的声音。”

玉器吗?确实有,只是此玉器有点……

宁枧岁被他按着发顶,抱着锦被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坏笑道。

“你猜猜。”

“嗯……不好猜,从哪里得来的?”

殷繁喜欢看她这样,亮着眼睛坏笑,像只被宠坏了的小狐狸。

女子拿过那个匣子放在两人中间,勾着一边唇角轻笑,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青衣巷赵大人那儿。”

干爹?

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殷繁微微挑眉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匣子,落在女子发顶上的大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

干爹给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看着那个匣子,福至心灵地低低笑了,道:“若是从干爹那儿得来的,那臣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咦?赵老头这么为老不尊的吗?

宁枧岁还兀自诧异着,殷繁却已经神色如常地打开了那个匣子,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怎么说呢,匣子看着不大,东西正经是挺全乎的,红绳啊铃铛啊,各种瓶瓶罐罐的,应有尽有,哦!当然还有玉器。

都是秦楼楚馆常备的东西,宁枧岁早十来年就看腻味了,现在再看就跟看着南狄的药箱一样,愣是脸都没有红一下。

不过令她诧异的是,殷繁也没什么反应,眼神非常平静,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样子。

“啧!”

宁枧岁眯了眯眼,忽然伸出手臂环上男子的脖颈,温热的红唇凑上去轻轻地吻他的侧颈,笑声闷在喉咙里,道。

“乔繁安……我是不是小瞧你了?嗯?”

上次不过是看了一眼房中术就慌成那样,她还以为自己招惹的是个多单纯的人呢,没想到,啧啧!

殷繁没答话,只勾着唇角去翻弄那匣子里的东西,温热的手掌抚在她的后腰上,让她亲的方便一点。

在这深宫红墙里待久了,什么东西见不着,什么事不明白?他能从小黄门一步步爬到今天,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东西呢?

宁枧岁亲了一回儿就放开了他,一偏头便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在像把玩什么玉器一样翻弄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禁不住老脸一红,伸手把那只手抓了回来。

其实殷繁只是想看看那里面的那些伤药,对其他东西倒是没什么兴趣,没想到这一贯厚脸皮的人却是先红了脸。

“殿下想好了,要我用这些东西?”

他难得揶揄她一句,嗓音故意压得低沉,额头抵着她的,一双墨眸中带着三分邪气,那是不属于西厂厂公殷繁的东西。

抚在腰间的手掌有些发烫,热意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一直烫到了肌肤,直达心口,烫得宁枧岁整个人都开始发热了。

乔润泽的邪气,乔润泽的控制欲……

有了乔润泽记忆的殷繁,比之前更让她痴迷,简直是……欲罢不能!

“不要……”

女子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暗了下来,狠狠吻上去的同时一脚将那满满当当的匣子踹下床。

“不要那些东西,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