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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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柳香君

太尉刘固不甘让瑞王立功,与武王商议从中破坏,暗中作梗。

“王爷,听说眼下圣体违和,已露出立储苗头?”刘固眼神诡秘。

“哦?”武王震惊。

“如今储位悬空,瑞王抢立功事,野心昭然若揭!”

武王:“瑾儿兢兢业业多年,比王弟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况还有卢尚书撑腰,朝中半数官员尽是他的门生,实力不可小觑!”

“哼!卢伯庸算什么,一届寒门腐儒,成不了气候!关键是王弟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武王思忖,他在为瑞王铺路。

“贤王闭关多年,自太子伏诛后,兵力尽被皇上收没,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所以他才把指望寄托在瑾儿身上!”

刘固转念一想,点头应和,“瑞王带兵多年,军中必培植了不少亲信,如若他有异心,想来也不可不妨……”

“所以才须在猛虎露出爪牙之前,将其扼杀……”武王暗示刘固。

刘固点头领会,“王爷放心,北境沿途凶险,地势险要,再厉害的猛兽,也难免有失足的时候……”武王放心,点头。

刘固俯首退出,前去安排。

永安宫,养元殿内,高总管叫来孙太医给皇上把脉,孙太医神色微妙,高总管在一旁忧心忡忡。

“孙太医,陛下如何?”

孙太医请高总管借一步说话,二人轻声走到偏殿,孙太医摇头叹气道,“臣不敢虚蛮,圣上多年殚精竭虑,已龙气枯竭,是日落之象,恐……”孙太医颤颤微微,不敢道出。

“恐什么,快说呀!”高德昭催促道。

“恐时日无多……!”

高德昭震惊忧惧,恳请孙太医,“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储君未立,国本未固,务必要保陛下绵延多日……”

孙太医明了点头,“是!下官会开一些养元补气的药,至于能撑到哪天,不敢断言……!”

高德昭点头,“有劳孙太医!”

孙太医领了小余儿下去抓药,高德昭走到孝帝床前,“陛下,放心吧,太医说,好着呢!”

“高德昭,不必隐瞒,朕的身子朕知道……”

高德昭笑言,“陛下,太医说您只是操劳过度,假以时日定会调养好的!”

“但愿朕能多撑些时日,在有心之年,把未竟之事做完,无愧天地生民。”

高德昭尴尬地不知说什么。

孝帝又叮嘱他,“记住,别让朝臣知道,对后宫也要保密!”

“是~!”

夜晚,邺京头部青楼怡心院的一间客房内,一个风流袅娜的妓女身着一身纹金绣彩的透明薄纱从屏风后的浴室走出来,“我的爷,让您久等了!”面容清雅绝艳,声音轻柔甜润,一举一动就跟画中人一般。

赤身站在床帐旁的吏部主事史尚书干瘪老朽,头发花白,留着银白如雪的络腮胡须,已年余六旬,他急急地抱起美人便往床上掳,口出浪语:“那就别让我久等啊,宝贝!”

他撩开柳香君的衣纱便要行事,气力陡然增大,如回春一般精气抖擞,如饥似渴地嘬着她雪白娇美的玉体,异常享受:“宝贝,想死老夫了!”

“那还需三邀四请!”柳香君嗔怪道。

“呃~诸多不便,莫怪莫怪……”他颤微微地解释。

“你就不怕我被别人抢走?”

“谁敢!宝贝,我日后定然勤快,一定!”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突然被破开,武王带人闯了进来,面相威严,怒目四射。

“史尚书多日难邀,却原来在这快活,令老夫好生艳羡啊!”

史尚书来不及停止,竟吓尿在床上,香君慌忙拿衣纱掩体。史尚书身子虚软,屁滚尿流地滚到地上,跪倒在武王身前。

“王爷,您怎么来了?”

武王一使眼色,两手下上前将柳香君揪起头发摔在地上,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史慕廉:“素闻史尚书清廉,原来,也不是没有软肋!”

“王爷~~!”史慕廉心疼地哭将道,“下官别无所好,就这么一个宝贝,王爷就不要拿来吓唬我了!”

“尚书大人~!”香君哀求地看着史尚书,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心疼!

“那就要看史尚书肯不肯与老夫合作?”武王威胁道。

史尚书手下发抖,迟疑,近年突然暴毙的同僚他也不是不知是武王的手笔,但是皇上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吏部断然不能背主妥协,心一横,便言,“罢了,一个妓女舍就舍了!”

“呦呵……!”武王诧异他的心硬。

侍卫将柳香君的脖子抹出血道,“大人~~~!”柳香君疼得大声哭救,阵阵刺痛史尚书的心,他长叹一声,扭头闭眼,等待两侍卫动手杀人。

“好啊,史尚书果然名不虚传,

看你顽抗到什么时候?”武王一声令下,两个手下便将柳香君抬到床上,撩起衣纱,便要凌辱,柳香君痛哭哀嚎:“大人~~~!”

史慕廉见此情形,实在难忍,咬牙妥协道:“罢了罢了!敬听王爷差遣!”

武王露出胜利的笑容:“记住你今天的话,否则下次你就见不到她了!”

史尚书磕头答应:“下官,遵命!”

“走!”

武王带人离开,柳香君梨花带雨,娇弱不堪地扑到史尚书怀里委屈痛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史尚书搂着安慰她。

经此一吓,史尚书也没了兴致,安顿好香君,打道回府。

他走出门后,柳香君即刻变了脸色,嫌恶地把用过的被褥扯掉,准备更衣沐浴,此时,武王悄悄来到她的身后,从背后抱住她,摸着脖颈的血道安抚。

“今日,辛苦你了……”

柳香君吓了一跳,嗔怪道:“王爷方才好狠心,如若他顽抗到底,你还真要了我的命不成?”

武王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难道你还不相信本王,本王哪舍得?”

香君放心地娇笑,突然,武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警告道:“不过,你要乖乖听话,不要给本王出什么岔子,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香君被掐得疼痛窒息,只得用眼神示意从命,武王将她摔在床上,甩袖欲离开。

香君痛苦地问:“王爷还打算,让我服侍那老东西多久?”

武王冷冷丢下一句:“听本王的命!”离开。

香君趴到床上,流下泪来,痛不欲生。

来丞相府的第二日,张清便起了个大早,经过大半夜的打探,她已从青竹口中了解了张珺的一切,料想今日定会遭张璐刁难,须做好万全准备应对。

果不其然,早饭间,张璐便接二连三地出难题,像来劲一般要把张清戳穿赶走。

“妹妹,昨日见你吃虾已无碍,来,再吃一个!”张璐又精心准备了一盘大虾仁,当着张相和宋氏的面夹到她碗中。

“璐儿,你做什么?想害死珺儿!”宋氏惊骇,忙把虾仁夹出。

张璐轻松地笑了笑:“娘,你有所不知,妹妹被神医治好后,已经不忌讳这些东西,虾仁滋补,得让她多吃一些!”

宋氏诧异地看着张清:“是这样吗,珺儿?”

张清尴尬地笑笑,随后把碟中的虾仁夹到张璐碟中:“是啊,爹,娘,长姐,我现在虽不避讳虾仁,但也不能多吃,长姐这些天照顾爹娘辛苦了,该补补!”说话间,又把剩下的都倒给了张璐,“长姐,瞧你这些天都瘦了,快吃吧!”

张璐尴尬地狠狠瞪她。

宋氏豁然笑起来,爱抚着张珺给她夹了一只鸡腿:“我的儿!你身体康健自是惊喜,也要注意滋养!”又转头严令张璐,“璐儿,你妹妹身体尚弱,你就把虾仁都吃了吧,以后要注意点她的吃食!”

张璐吃瘪,只得从命:“是,娘……!”

张璐偷瞄张清,觉她虽怯弱却又机敏灵厉,此女狡猾难对付,日后需更费心机,“哼,看你的狐狸尾巴还不露出来!”张璐进一步作妖。

“对了,珺儿,昨晚我们聊起娘的生辰,你怎么记成了九月初三,那不是祖母的忌日吗?你怎会如此大意,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会记错!”宋氏和张相听后,脸色瞬间拉下来,张相斥责道,“璐儿,食不言寝不语!”

张清装作无辜,从容应对:“天哪,长姐,你记错了吧,娘的生辰明明是六月初八,你怎可胡言?再说,祖母已逝,长者不容侵犯,你怎能随意编排祖辈,这也太逆不道了!”

“你!昨晚明明是你说夫人的生辰是九月初三,去年你还做过一首咏桂花的诗,怎么睡一觉就全忘了?难不成神医把你的脑子给治坏了吗?”张璐装腔作势地质问。

张相和宋氏脸色铁黑,无心吃饭,张相知张璐看出破绽,怕是要借机拆穿,大声阻断:“璐儿,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还不闭嘴!”

宋氏对张璐甚是不满,“璐儿,一大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非要让老爷把你赶到乡下庄子上去住吗?你忘了苗姨娘是怎么死的了吗?”

“是啊,长姐,你太过分了!我一直记得娘的生辰是六月初八,而且,我去年做的是咏荷的诗,当年荷花开得比较早,娘看着喜欢,我就即兴做了一首,难不成长姐去寺庙烧香把脑子给烧坏了?”张清拿出勇气回击,俨然一副张珺本珺的样子。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张璐心想,见她语气刚硬,心直口快,全然不似张珺的绵里藏针,温婉淑柔,更加确信此人为假。

“那你还记得那首诗为何?”张璐进一步紧逼,宋氏对她满腔怒火。

“够了!”张相打断张璐,“璐儿,你妹妹刚回来,又在外面吃了苦,你这个当长姐的,非但不照顾,反倒连番作弄,我看你在府中的日子真是过够了,怀念你娘了!”

“爹…………”张璐想把疑虑说出来,当众拆穿张珺,被张相打消,“再不闭嘴就在乡下待一辈子!”张相瞪着她,大怒,张璐不敢再言。

宋氏被他们吵得一阵头痛,离席。

宋氏,“我吃饱了,老爷,你别再由着她胡闹!”蔡嬷嬷将她搀扶回房。

“夫人……!”张相命令蔡嬷嬷,“送夫人回房”。

“是……”蔡嬷嬷将宋氏搀回房。

早饭后,为免宋氏心中起疑,张清前去安慰她。

“娘,你感觉好些了吗?您别听长姐胡言,我没有记错娘的生日!”

宋氏这些年被张璐母女折腾地疲惫,知是张璐作妖,安慰张清:“珺儿,璐儿因为她娘的事变得很乖张,你别跟她一样!”显然宋氏对苗姨娘还留有主仆余情。

“是,娘,我不会在意!长姐的话您也别放在心上!”张清拉着她,做出张珺的样子安慰她,宋氏拉着她的手,瞧着她的眼神,虽觉今日张珺的机敏灵厉与往昔的温柔和顺有些不同,想必是被张璐逼急了,未做他想,心慰女儿回来就好。

宋氏:“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在跟前,娘就安心!”

“是,娘,珺儿不会再离开娘!”躺到宋氏怀里。

见宋氏并未起疑,张清安心,又安抚宋氏一番,方离开。

不久后,张相为免张璐戳穿张珺,把张她叫到书房训诫。

“爹?”

“跪下!”张相怒斥道。

“爹,您不能这么对我,您忘了我娘是怎么死在乡下,在地底下有多怨恨您!”张璐委屈,不忿。

“你聋了吗?我叫你跪下!”

张璐只得从命:“我知道一心心疼珺儿,从来不相信璐儿,不管璐儿说什么,爹都听不进去!”

张相让张璐伸出手来:“你祖母也是你能胡乱编排的,做出如此狂悖不道之事,当真是该罚!”挥下一戒尺重重打下去,打得张璐手心立刻红肿起来,张璐忍泪不服。

“爹,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张珺,爹你不要被人骗了!”跪上前提醒他。

张相不由分说地阻断:“胡说八道!你妹妹受了伤,你非但不思怜悯,还在这编排她,到底是何居心!”又重重打下一尺。

“爹,难道你知道?是故意带回来的?到底为何?!”张璐观察着张相心知肚明的样子,上前追问,“是为了安抚夫人,还是不愿毁掉与萧家的联姻?”

张璐聪明心机,见被她说中,张相更是横眉怒目掩饰,重重打她,“再敢胡说,我就真把你送到乡下,去找你娘!”

“爹,你居然拿死来威胁我,被我说中了对不对?真正的张珺已经死了,这个人就是你联结萧家的傀儡?!”

“闭嘴!!这个人就是珺儿,我自己的女儿我会认不出!倒是你,心思狠毒,巴不得妹妹早死,好霸占爹娘的爱,我看,还是早早把你配人,送出门干净!”张相为免她留在府中麻烦,威胁道。

张璐对瑞王绝念,惦念瑜王,把他当成进阶皇室的希望,婚配乃其软肋,一听此言,被吓破了胆,求饶:“爹爹,我错了!此人就是张珺,我再不编排二妹!求您不要把我嫁人,我的心中只有瑜王!”

张相暗自放心:“那好,往后我要再听说你编排妹妹一个字,立刻配人!”

“是,爹……!”张璐跪首,越发对张清恨得牙痒。

蔡嬷嬷早间在饭席间察觉出张珺异样,晚上趁宋氏睡着,合上房门出来,走到张相书房外偶然听见他教训张璐,无意间得知真相,惊骇地捂住嘴痛哭,“若二小姐真的死了,那夫人岂能活下去……”她心想,决定保守秘密,假装不知。

张清晚上不安,出来散步,撞见蔡嬷嬷拦住她的去路,吓了一跳。

“蔡嬷嬷……!”张珺站住,叫她,“这么晚了,在此做甚?”

蔡嬷嬷很镇定,仔细端察着眼前之人,眼神苦楚纯朴而幽深,全然不是白天二小姐的样子,确信了张璐的话,暗示她道,“夫人爱女心切,有时候,脑子易糊涂。可旁观者清,有些事局外人心中了然……”

张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听闻娘身子愈发不好了,我们都希望娘福寿延年,不是吗……”

蔡嬷嬷点头,确定了眼前之人并非二小姐,想必亦是相爷的安排,决定把嘴闭紧。

“自然……时候不早了,二小姐早些休息吧!”蔡嬷嬷施礼走开。

“嗯!”张清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丞相府果然风平浪静,张清从床上坐起,正要洗漱,青竹从门外欣喜地跑进来:“二小姐,萧将军来看你了!”

来相府后,她还未见过张珺的未婚夫,心中不免很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