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数字舞

温芷抬了抬头，再想想昨晚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怕是早已撤退，是她，难道她也在忽悠人吗？不过才一转脸她就折翼西沉？

是啊，这世上哪儿来的康庄大道！月亮从树吖间滑落的一刹那，她好像还在幽幽的点醒那些梦中人，这可压根不是谁在忽悠噢，不要把自己的一些幻象当真，那些梦里的海市蜃楼嘛，自然会转瞬即逝的。

如果想自我安慰一下，倒也无妨。太阳还在，月亮还在，日子还得继续，天上既然没有馅饼砸在头上，这事又能找谁去追责呢，这样又啥意义呐，是嘛？

撇撇嘴，无言以对的她瞅瞅前面无路，回头也无门，那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全都是别人的事了。

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她十天的职场之旅，刚刚下海冲浪，就折了帆板，成了浪里白条，眨眼被淹没在浪花里。温芷啊，看来你又只能倒带回到家里，再次回到自己的原点，那不是水晶球的球里。

一晃又过去了小半个月，她重又宅入全职家政的中轴线，每天在超市盘算完财米油盐，就回家围着灶台转悠，几乎两点一线的日子，跟着没有变化的太阳起落，不停的自转，再自转，虽有一团火星子还始终都未熄灭，却只能捂在心里，发汗。

正在厨房忙着炒菜的温芷，听到一阵电话铃突然踩着油烟机呼啦啦的啸声传来，她赶快扔下锅铲，还来不及擦一下手里的油，就赶紧冲向客厅，“喂，你好，请问哪位呐？”

“你是阆温芷吗？”

“是啊！”

“我是地铁这边物业的，刚过来接手的新主管，这不快要发工资了吗？你最好明天去一趟飞鹤路，去拿一张同达的银行卡，公司已经办好，到时候薪水会自动转存在卡上。”

“噢？不是之前已经办理了一张丰瑞的银行卡嚒？”

“这都是公司的统一要求，我只是负责通知你。”

“好吧，那先谢谢你啰。”

第二天，下起雨来，小雨，中雨，大雨来回交替进行着，像是在玩接力赛似的，还越玩越来劲，可是为了这张工资卡，她还是冒雨出门，冲去飞鹤路，老天好像是要罚她，这个不守规则的逃兵似的，一路上，雨也是越下越大，把心情也一并浇透，不停奔走工作的云层，是不是也在喊累呐，汗流不止？还是冲凉洗澡在啊？

带着一身雨水夹杂着汗水，她好不容易找到飞鹤路的N出站口，下电梯，连接一段长长的通道堪比隧道一般，诶，看到前面有绿马甲，还有清洁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一下他吧。

“师傅，您好，请问一下你们的负责人，他们办公的地方在哪儿呢？”

“什么办公地？”一头稀疏白发的老头，停下手里正在擦洗垃圾桶的手，不解的看了看温芷。

“嗯，就是你们站里那啥班头，主管，他们是在哪里做事呀？有人通知我过来拿工资卡。”

“噢，那边好像没人啊，主管他们都走啦吧？”

“怎么就走了嘛？这才几点呐！这不上午刚电话才通知我过来的呀！”

“不信那你自己过去看嘛。”

“谢谢哈，师傅！”

穿过数百米七拐八拐的通道，眼前又是纵横交错的电梯，高大的立柱，熙熙攘攘的人流，鳞次栉比的商铺，再看上下好几层楼，错觉以为进了新建的火车站，掉进迷宫似的，这让一向路盲的温芷又傻眼了。

犯晕的她环顾四周，人群中逮住一个安保，“麻烦请问一下，这边保洁公司，他们的管理人员在哪儿办公呀？我是另一个站的，他们通知我过来拿工资卡，这里实在太大，完全找不到方向。”

“这里有十几个出站口，他们大概在负三楼，你下去再问问穿绿马甲的吧。”

她只得再问，再谢，还有电话间来来去去的切换，“我在飞鹤路这边，找不到北呀，他们主管的办公室到底在哪儿？绿马甲说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是吗？不会吧，那你等等，我问问再跟你回话。”

她又继续找，继续问，继续等，电话终于又响起，“他们都在那边，我刚刚打电话核实过了，要不你再找个保洁阿姨问问，或者把电话打过来，让我交代她怎么告诉你具体位置，再或者，我再发个手机定位给你，都行啊。”

就这样，又电话来回N次，仿佛站在一个诺大的多棱镜前，无数个傻傻的自己抓狂般挠头，却不知道该进哪一扇门，眼前是一排排无序的罗马数字，数字代码，字母符号和大大小小问号交错而成的集体舞，广场舞，轮番上阵着。

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还是不知该敲哪扇门，都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出问题啦。

向北，向南？难道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门却在，灯火阑珊处，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