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修仙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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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鹬蚌相争

天暮,有霞。天地苍茫,如幕笼罩绿水青岸。日落溪红之际,星星火点,散落水间。

段寒之铁杵捶地,震得山岳不宁。

“仙长,这桥也毁了,如之奈何?”

流水淙淙,焦木溅起烟波。如今天也快黑了,不知水深几何,又不知是否有埋伏。一时徒叹奈何,只得在路边过夜。

夜色朦胧,小小队伍仿佛漆黑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烛火飘摇。头顶枯树老鸦,眼前篝火明灭,身后阴风阵阵,座下寒露凝霜。星火摇曳,人心惶惶。点点尚未燃尽的赤色炭火成为几人的共同谈资。

有人觉得是异端生事,也有人觉得只是近日雷雨频仍,雷击起火而已。浑然不觉间,身边早已围上了一圈颜色各异的眼睛。

红眼乃是草蛇,绿眼乃是狼狈,那一双绀青色的眼睛混杂其中,显得比被围之人还要紧张。

此处无遮无掩,又不能掘洞隐藏,九尾与冼余二妖就这样暴露在草莽当中,极不适应。九尾更是恐惧,身边就有一个金丹虎王,稍不注意便是杀身之祸。

倒是冼余卧倒在地,悠然自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虎王。

“师傅你就放心吧,那个纲烈决不会先对我们动手。”

“你又知道。”

“他的目标是灵石,不是杀人。我们就在铁雨龙王附近,他杀了我们就等于暴露自身的存在。”冼余冷冷一笑,依然淡定的扫视四周。那只铜铃大的眼睛就在附近,只不过谁都不愿最先暴露出来而已。

月圆星稀,竟是平安渡过一夜。

东方霞光初明,长云暗山,铁雨龙王一行十三人开始想办法过河。走桥自然是不可能了,就算没有烧断,挑着这么重的担子走一条烧软的桥,恐怕无人敢应。段寒之试着淌水过河,然而这条河虽名为沚溪,看似缓缓而流,却是外浅内深,重货涉水,没到对岸就该连人带货冲个干净。

几次失败,段寒之只得放弃这个想法,恰时溪水上游飘下一船,众人又欢叫起来。

冼余微微一笑,这条船正是风胖子弄来的。知道段寒之机警,免他问出什么破绽来。那个船工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说桥被雷火烧毁了,来这里碰碰运气寻点活计。

“你叫一条船来把他们渡过去,是半渡而击的意思吗?”

冼余看了九尾狐一眼,对于一只狐狸来说,要理解这一点确实有些难。这条小船根本不用做任何手脚,他本身就是手脚!

“第一担,没有灵石。”

顺着冼余的喃喃声,九尾狐定睛细看,只见渡船极小,根本不可能载上多人,那些挑夫弟子只能挨个上船,将担子摆在船上,如此勉强撑渡。好在这沚溪水流平缓,过得也还算平稳,可每担东西的重量却结结实实的反映到了吃水上。

“灵石的体积和重量都是固定的,一粒灵石一分重量,百粒一两,十万粒便是百斤。若是百斤重担都压在一个人肩上,此人必定疲惫不堪,船只也必然吃水最深。”

“可若是他送了一百斤的银子呢?”

冼余嘿嘿一笑:“那不过一千两而已。你说他给一贯宗掌门送礼,送一千两黄金我就信,一千两银子,还不够赌场一天晚上输的呢。”

说话间,第二担已经上船了。

“第二担,没有灵石。”

九尾狐还是不信:“那些筐里不是灵石,那是什么?”

“黄金、布匹、珍珠、甚至字画,什么不行呢。我们的目标只是灵石,其他的随它去吧。”

打着哈欠,冼余迎来第三担。

“第三担,重货!”

九尾狐细细看去,那小舟果然吃水极深,浅浅侧舷似乎已在水中,若非溪水静谧,一个浪头便要连人带船沉入水中。

“这担子得有百斤之数吧?”

“只多不少!”冼余十分兴奋,等到挑夫登岸,那双脚一踩,果然深陷淤泥。

看那挑夫行动艰难,冼余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那个金丹虎王在哪呢?此时抢夺灵石,铁雨龙王前后不能兼顾,必然顾此失彼。”

话音未落,沚溪对岸突然丛草飞溅,几个黑衣人刹那杀出。

“青龙帮?”

冼余疑惑不定,却见那黑衣人出手毫不容情。挑夫本就武功不济,哪里能够抵挡,丢下挑担落荒而逃。

九尾狐暗叫一声“好”,黑衣人半渡而击,对岸三个挑夫几乎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四散奔逃。本岸三个武士与段寒之都没有过去,想干预也来不及了。眼看贼人已经刀砍竹筐,劫走珍宝。段寒之大喝一声,铁杵挺起。

“中!”

铁杵刹那短了一截,锐器尖啸,如枭隼掠空。那黑衣人早有预料,或是缩入竹筐背后,或是趴进深草,只听噼里啪啦一顿暴风骤雨,铁筷子纷纷落地,黑衣人毫发无损。

眼看黑衣人抛弃其余两担礼品,直取第三担,不管人家是怎么知道灵石所在,再不行动东西就真的丢了。段寒之大怒,乌袍无风而动,衣袂破空之声骤起,倏忽腾起半空,再发钢针暴雨。

那黑衣人避无可避,钢针暴雨直下,血溅如花,来不及缩身的黑衣人非死即残,钢针劈入之处残肢碎骨,不忍直视。

段寒之飘然而下,不禁大笑出声:“如此三脚猫的功夫,也敢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剑光已至,转折如电,气透眉心。

段寒之也是大惊,不料黑衣人死伤惨重之下,竟还有死士敢于近身一搏。

“那五个担子要跑!”冼余暗叫不好。

果然,段寒之铁杵翻飞,与那亡命剑客战做一团,本岸几个挑夫与蓝褂子武士见状拔腿就跑,将段寒之直接丢在对岸。

冼余叫苦不迭,这事情真不好办了。八担财货只看了三担,根本不能肯定灵石到底在哪里。只听那剑客一声历喝:“看法宝。”

长剑耀目,烈火熊熊。原来这剑竟暗藏火灵之力,打斗至激烈之时骤然放出,劈剑带火,确实能带来些优势。

只是九尾狐如同看着小儿戏耍,毫无表情,反倒是死死盯着那五个挑夫。

果然!几人未走十步,伏兵四起。无论是武士还是挑夫,无一有抵抗的意思,竟是一哄而散,弃货奔逃。隔着一条沚溪,两头放鸭子,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那段寒之已成孤军,却是死不后退。联想当初他大战九尾狐,虽说技不如人,可勇气确是可嘉。眼看那黑衣人翻找挑担,段寒之挥杵逼退对手,又是一梭铁筷子,将那些抢夺财货的黑衣人射倒一片。

“铁雨龙王的铁杵不多了。”九尾狐小声说。

果然!铁雨龙王射出钢针之时铺天盖地,煞是好看。可凡事有因必有果,他三次飞出钢针,这铁杵用一次就少一截,三次飞针,竟耗去了一半。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剑客挥剑逼出,锋如蛇信,段寒之纵然功法更胜,却苦于兵器不占优势,且战且退,竟有被赶下河的兆头。

冼余笑道:“什么铁雨龙王,连个无名暗桩都打不过。”

九尾狐摇头道:“不可胡说,这剑客技法虽是不错,可灵气差太远了。”

果不其然,剑客寻得一个空隙,纵剑一刺直取左心。只见段寒之将残余铁杵一分为二,左右挥击,那取心之剑眼看便要透体而过,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挡在胸前。

剑客见势不妙,一跃返身脱离。

“中计了!”九尾狐叹道。

段寒之等的就是现在!只见两段残杆霎时化作两个钢针撒成的大圆。段寒之厉声叱道:“爆!”

剑客人在空中,又无灵气护身,避无可避。那如雨钢针穿棉花一样在身体后透出来,将剑客刹那切成碎块。

“可惜了,是个高手。”九尾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