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惊天大案
一串珠子，翠碧透明，红绳栓系腕上，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透着青翠，相得益彰。
“这样的宝物，也只有师傅这样的仙子才配。”
九尾狐嫣然一笑，竹篱间似花娇靥绽开。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唯有人间才这般华服灵动，丝竹绕耳。”九尾狐指尖婆娑着玉润珠子，眸眼微阖，感受着翡翠的温润柔滑。
“这是什么法宝？”九尾狐脆生生的问道。“似乎并非灵石。”
冼余大笑：“师傅，这不是什么法宝，是那些个一贯宗弟子身上搜出来的，想必是劫来的物件。徒弟借花献佛，替师傅做主了。”
九尾狐怪道：“不是法宝，戴身上做什么？”
额……
冼余瞬间明白了，在九尾狐的世界里，是不留无用之物的。她就是一台极致的杀戮机器，从未想过战斗之外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也一定跟活下来有关。
“这串珠子不是法宝，却可以转运，让人好运连连。”
“谢谢，我很喜欢。”
冼余估摸着时候，那架装着几个光屁股男人的马车也应该被人发现了。
“师傅，咱们去看看那架马车怎样？”
“我们去？好吗？”
冼余思考片刻，确实，作案后返回作案地点去看看，这是一种典型的做贼心虚。如果莫孤云老谋深算到一定程度，也许会当场识破。但也有一种可能，在现场能够看到霜银舞者的反应。这个风险完全是值得一冒的！
有鉴于上次被直接识破的悲剧，冼余也不敢做人。九尾狐扮作买米的村民，冼余变身为犬，两人沿着车辙印，一路寻找。
行出七八里地，路过一座石桥，看淙淙流水，小舸逐波，忽然想到从这里可以溯流而上，去到宋二家里。想必他就是从这里收货，向即默镇走运私货的。
“咦？”冼余喃喃一声。
“怎么了？”
“这车辙到桥对面怎么好像浅了一些？”
九尾狐弯腰察看，并不上心：“或许只是路面硬了些罢了。”
冼余返回桥上，左右顾盼，如果这些人在桥上醒来，并且打开了囚笼的绳子，那么应该会驾车返回，或者直接跳车步行。但是桥面前后都没有这几个人步行的痕迹，如果说驾车返回，桥对面就不可能有车辙痕。人在车上，车子却轻了？
冼余摇摇头，或许就像九尾狐所说的那样，只是路面硬了一些罢了。
二人继续前行，车辙印变得有些扭曲，似乎车子跑的速度不慢。
“马车！”九尾狐惊叫道。
冼余循声望去，大惊失色，马车仍在，骡子也还在，但是囚笼却不见了！看来这就是马车变轻的原因。囚笼并没有固定在马车上，当然可以搬下来，可这个东西少说也有上百斤，加上四个人的重量，那更是五六百斤重，谁这么大力气直接给扛走了？反过来说，就算四人药醒，他们又为什么把笼子搬下来呢？搬下来了，干嘛要藏起来呢？
不对劲！
“霜银舞者！”冼余抬头看天，晴空朗朗，并未见玄舞者的踪影。
“不可能吧？”九尾狐四处张望，玄舞者每次偷袭都会选择树冠、屋顶等等遮掩之物躲藏，现在这万里无云的，怎么藏？
“怪了，不是玄舞者，谁会没事在天上飞，还把几百斤的笼子给掀了。”
冼余一句说完，实际上已经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玄舞者来救人，把人拉出来就行了，干嘛要跟笼子过不去？如果他是要杀人，那也不困难，直接戳死了事，也没必要动这个笼子。
那么，这笼子到底哪去了呢？
没有人，没有笼子，四个人就这样不翼而飞。
“我们回即默镇吧。”冼余猜不出端倪，心中老大疑惑。回即默镇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看看那位美女弟子做了什么。碍于九尾狐的情面，她不仅保住了命，而且保住了随身软甲，囚犯与她是分开隐藏的，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是六人中唯一一个回到即默镇的人。
事不宜迟，九尾狐御叉而飞，二人转瞬即至，在即默镇外围，冼余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一伙骑兵正快马加鞭向东北方向的商道疾驰，显然是碰上事情了。
东便门外，九尾狐还在迎检，身后一骑红尘来，竟是高马名驹，毛色银白，惊艳非常。
“看什么看？没货的交个进门税！”
九尾狐乖乖摸出铜板，若是以前，说不定她会出手伤人，但如今进出得多了，也知道这些混账的脾气，只要给点小钱，进门税这个大钱自然就免了。
冼余急道：“师傅，我们得跟上去。”
九尾速速将那几个守门弟子打发了，快步跟上飞马。好在镇中街道狭窄，不能骑马，那骑手带着女子步行，很快就被追上了。
熙攘街道，冼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女子甚是急躁，口中呢喃反复说着路上的境遇。至城主宫城，卫兵终于将他们挡住。
女子急道：“我师兄弟五人遭了劫匪下落不明，请城主速速发兵救人。”
骑手也拱手补充道：“我们是在巡逻路上碰到姑娘的，一队人马已经沿路去追了，囚犯夺了马车，应该跑不快。”
听得二人对话，冼余算是放下心来。那女子只知道自己中了江湖下三滥的招式，却不知道师兄已死，四人被马车带走了。更不知道其他几名囚犯都被自己藏在路边不远处。这么一追，怎么也得来回一天，那几个囚犯回过神来，应该已经跑散了。
卫兵也急了：“我这就禀告尹先生。”
一贯宗的弟子在即默镇附近被人给抢了，这还得了？
九尾狐来了兴趣，就坐在门口对街茶馆喝茶，等着尹管家的反应。不多时，府门洞开，一列骑手鱼贯而出，那尹千秋紫袍短褂，纵马飞驰，似乎十分急躁。
看得尹千秋的狼狈模样，二人相视一笑。这几日即默镇也算是鸡飞狗跳，先是玄舞者偷袭货船，杀了十三个水手。在尹先生看来，这个案子分明就是冲着灵石来的，却始终抓不住凶手，已经足够麻烦的了。今天一贯宗的弟子押解即默镇死囚回门炼丹的途中失踪了五个，很快还会发现一个其实已经死了。那么，一贯宗那边会是什么想法？
去年丢了灵石，今年还死了几个一贯宗嫡系弟子，你不是故意杀人灭口的吧？就算一贯宗认同你的失误，他派个人过来调查一下原因，不过分吧？
即默镇，经得起查么？
“看来码头仓库的灵石已是烫手山芋，师傅要不你假扮万妖窟的人去买下得了。”
九尾狐冷道：“你想借刀杀了师傅？”
冼余一怔，慌道：“徒儿绝无此意。”
“开玩笑的，你看你。”九尾狐撸着狗头，她奸计得逞，笑得肆无忌惮。“说说，怎么买？”
“我想过了，去年十万颗，今年十万颗，但卖出去的总共才一万颗左右，库存怎么也有十几万颗。莫孤云肯定不敢卖给一贯宗，卖给太玄门勉强可以，但人多嘴杂，十几万颗灵石难保不漏口风。所以我猜测，他一开始就是想要万妖窟接盘。你只要扮作普通客商，然后求购灵石就是了。”
九尾狐摇头道：“他若要万妖殿接盘，恐怕早就找好了下家，我去扮客商岂非无银三百两？”
“嘿嘿，师傅莫慌。他若是直接同万妖窟交易，恐怕一贯宗早就杀过来了。那个所谓的下家真的是万妖窟么？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倒货的而已。只要你暗示自己来自万妖窟，开一个好价钱，他无法核实就只能相信你。卖出去，总比被搜出来强，你说不是么？”
“有理！那我现在去？”
“不！现在还不行。待我打通黑市渠道，问问那胡三是不是也听命于莫孤云，才能最终确定怎么做。”
“徒弟，你看怎么又出来一个人！往西边去了。”
直觉告诉冼余，这个信使要通知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们追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