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K中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接下来的几周，于淼都没碰见过付一寒，这点让她很开心。她每次经过高三教学楼心都是沉着的，生怕碰见什么。
而今又没有什么系统任务，于淼难得的轻松。
于淼人很跳脱，用她闺蜜蒋佳佳的话来说，她就是一条席卷陆地的鲨鱼，格外蹦跶。她在班级中人也不错，六班人称女中豪杰。
不过，这一称号是由女生封的。
于淼人长得不错，一双眼睛格外好看，俏皮又有神。按道理说，于淼也担得上美女这样一个称呼，不过，她桃花不多，相比之下，女生更喜欢围在她身边。
蒋佳佳常说：“三水，你人漂漂亮亮的，偏偏长了一张嘴。”
于淼道：“怎么了？难道我嘴不漂亮吗？”于淼拿着镜子左右照照，不应该啊。她虽然不是什么惹人怜爱的樱桃小嘴，可嘴也不丑啊，又不是香肠大肉嘴。
蒋佳佳无语道：“不是。你一开口，就能让人尬住。”
“………”
这会被尬住的是于淼，不过没几秒，于淼又拿着镜子拍拍脸，不以为然道：“有那么夸张吗？我可是女侠！”
“有！”蒋佳佳笃定道，“不过还好，被你尬住的男生居多。”她一个往前凑，双手附在于淼的双颊，认真打磨起来，“三水，你说，为什么就没有男生追你呢？”
“要男生作什么?我这叫单身贵族，一个人的快乐你不懂！”
蒋佳佳：“……你不可救了！”
作为于淼闺蜜，蒋佳佳时刻关注这一情况。在她看来，于淼长了一张女侠脸，英气有点硬朗，但绝对不男性化，她依旧是柔软的。不过这份柔软被内敛了起来，外化而不明显。同样，于淼的一张嘴也是“坏”了她桃花缘的一个重要因素，她不是娇滴滴的小女生，说话也不带嗲。顶多说，这张脸无法激起男生的保护欲。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它的主人却是单身状态。
蒋佳佳很替于淼感到不公。如果她是男生，一定扑过去。
这天，于淼刚从厕所洗了把脸回来，如今天气是慢慢热了，很容易犯困。于淼时常用这种方式清醒自己。
她刚回座位，她的后面，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平常来说，大课间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聊天娱乐多的是，于淼也不会关心什么。而今天确实个例外。
于淼右侧过道的同桌扑在桌面上，脸全部埋了起来，仔细来听，好像有抽泣的声音。
右边的同桌何芳，是一个很娇小的女孩子，带着眼镜。平时也是文文静静的一个人，很少有主动插话的时候。曾经有人闲得无聊做投票，班上存在感最低得人是谁。当时的冠军便是她。
不料这样一个“存在感”低的人如今却不是如此。她哭的声音断断续续，与断线的珠子无异。桌面上已经堆起了一大挪纸巾，她无所动，一如既往的趴在桌面，难过失神。
“她怎么了？”于淼比着嘴型，问了旁边最近的同学。
对方摇头表示不清楚，却给了于淼一个眼神，让她看看后面。
果不其然，往往女生哭泣时，总会有一堆恶臭男生在旁看笑话，既不给予暖心的安慰，反而要给别人补上一刀，把自己恶趣无味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伤心上。
“他们做的？”于淼鄙夷道。
“不是他们，不过，和他们多少也有点关系。”
于淼是个仗义的人，平日在女生中广受喜爱，对女生也偏爱些，她与何芳虽交情不多，但也看不惯那些恶臭男生，围观于此一个个如同蛆虫。
“你们欺负她了？”于淼是率先去问那一群男生的，她孤身前往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没有人着急着站队，但已经默默开始吃瓜。
“没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男生中的头目王易阳率先道，“你别随口诬陷人啊于淼！”
他玩谬着的语气，听了多少有些令人不适。
于淼知道他的本性。王易阳曾经和她是初中校友，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班，于淼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他的“光荣事迹”，打架斗殴什么都干过，本听说他高中已经读不下去，没有什么学校愿意接收他，未料最后居然托了关系进了k中。
鉴于有前科在，于淼并没有多相信他的话。
“我…我没事的。”本在一旁哭泣的何芳拉了拉于淼的袖口，试图阻止这场纷争，“于淼….没关系的…随他们说吧…….我….我习惯了…………你不用帮我了…。”
声音越来越小，足够可怜。
这让于淼很不是滋味。
何芳刚才的表现，已经让于淼断定和王易阳有点关系了。她看王易阳时，眸光畏惧，还有闪躲成分。心中有积气，却不敢反抗，最后化为沉重的委屈全部由自己吞下。她的性格如此，往后只会越来越低，孤独的走向深渊。
于淼回按了一下她的手，将把双手轻柔的拉开了，“何芳，你不用害怕。”
王易阳道：“哟，何芳，你这是找到了帮手了?不错啊！看起来胆子小小的，其实还是有人爱的嘛？你看看于菩萨这不就来帮你了吗？或许你可以再问问，看她愿不愿意帮你普渡一下，劝说一下让那个男生也来爱爱你啊！哈哈哈……”
王易阳一说完，他的帮称跟着捧腹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哈哈哈，你们说，就她那个样子，人家答应才怪！哈哈哈！于淼你这么热心肠干脆帮别人一把，追追男生得了…不过我估计，你也追不上吧！哈哈哈……”
周围同学有看热闹的，有沉默不作声的，唯独没有站出来说一句的。王易阳平时胆大蛮横，在班上也算是半个老虎，一般人很少惹他。除了他身边那几个喽喽，也没有什么人主动和他交往。
吵闹与玩笑，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于淼多少是弄清楚了一些。
何芳人微言轻，在班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存在感，也没有什么人关注。不过，她却关注了一个男生。
她喜欢上一个男生，并且勇敢的表白了。
可惜初恋还没开始，就面临着失恋。何芳心情不佳。而偏偏这件事，居然被王易阳那帮家伙给知道了。
他们平时就喜欢取笑别人，如今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大课间的时间，尽是对何芳的嘲讽。
何芳面子薄，胆子小，悉数默不作声，不敢反抗，只能委屈一个人哭。连哭都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王易阳，给别人道歉！”
王易阳一脚搭载课桌，一脚交缠上去，双手往后撑，油嘴滑舌道：“怎么了？凭什么要我呀？又不是我拒绝的她。你找她的暗恋对象去！”
他这样说，后面也跟着一群不明事理无情地笑。
一声一声的皆是刺进别人身上的刀。
“王易阳，做人也要有点底线！和别人道歉！”于淼斥道，紧接着一提桌子。王易阳双脚搭载上面，没有手支撑，一个中心不稳，差点掉了下去。
两个人的战争引发了。
王易阳恶狠狠的站起身，双目瞪大恶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于淼，你有种再试一试！”
于淼内心的火也被点燃了。她平日仗义，但也从未和人起过冲突，更没有肢体上的打斗。今天如此，完全是忍不下去了！
“试试就试试。”话音刚落，于淼手一推，那张课桌七倒八歪的滑到一旁。
她没有与王易阳动粗，不过，动了他的桌子，就相当于对他的挑衅了。
“于！淼！”王易阳一字一句道，提起于淼的领子，“你胆子倒是大的很！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打得起不来！”
王易阳的蛮恨骄纵，男生们都是见识过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对女生也会是如此。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于淼扬起头，下颌线鲜明，高高马尾甩起来，如同正义的化身。虽然王易阳比她高了一个脑袋，但是于淼一点不怯弱，傲然和他对视。
多说无益，王易阳已经抡起了拳头，拿着大粗凳子往旁边一扔，瞬间四分五裂。他是冲动不计后果的人，动起粗来就难以拉住，身边的人吓得往侧退了几步，有人把头埋了起来，有人鼓动着情绪。
“王易阳，你今天不动手就不是男人！”
“阳哥！冲！”
“……….”
王易阳：“滚！于淼，老子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有本事你再说一句！”王易阳对女生没有什么同情心，心思也不够细腻。不过，他打架多年，还从来没有和女生打过。他这样说，变相的是给双方留个台阶。
可于淼已经在气头上了，从王易阳摔椅子的那刻起。
“错了就是错了，向何芳道歉啊！”
王易阳眼睛充红，青筋暴起。迟迟没有开口。
何芳也坐不下去了，她害怕王易阳真对于淼做点什么。上前拉开于淼，说道：“没事了。于淼你不用管我。和他们没关系……”万不得已，只能用这个理由宽慰。
“何芳，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制止，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
何芳没忍住，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她当然懂。何芳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愚弄嘲笑了，王易阳他们人多势利众，经常来勒索她。
“可是…….”
于淼道：“王易阳，你要是个汉子，就和人家道歉！”
“道你MP！老子又没惹你，于淼你事怎么那么多！”说罢，王易阳一拳出击，打向于淼的侧脸。他心想：他给过于淼机会的，是于淼不识好歹，硬要凑过来出风头！他如果真道歉了，那后边的那群小弟，他的小跟班指不定会怎样嘲笑说弄自己。
王易阳不可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不过，于淼也不可能让自己白白挨打。
这一拳，于淼巧妙而灵活的躲了过去。她小学学过跆拳道，基本的自我防御也没忘。王易阳这一拳，还没能伤到她。
枪声一旦响起，没有人能够脱身。
王易阳死死扯住于淼的马尾，用尽了十足的力道。
于淼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会放手，拳脚并用，什么拳头脚力他身上使。
这时，于淼感觉身上一松，王易阳好像被人拉住了一样。于淼抓住了这个机会，用力回击。
“MD！许蘩你个胖子有毛病吧！你拉我干嘛！没看到我使最惨的吗？”
也不知过了过久，于淼才听到了声音。蒋佳佳大喊道：“别打了！三水你在做什么！别打了！老师来了！”
…………
于淼这个月近了两次教导主任办公室，第一次是因为考试，第二次是因为今天的打架。
“你们两个！胆子倒是很大！”教导主任看着二人，气气道：“一个个的，来学校干什么？学好不学坏！再看看你们两个，成什么样子了！”
于淼拉着眼，吞气不作声。她现在头皮痛的很，王易阳的手也不算纸做的，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决心够狠，她现在可能成为了半个秃子。
再看王易阳，他也不是那么好受的。蓝色的校服领子上染着几道血痕，那是于淼用手抓的。衣服前襟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沾着灰黑的东西。那是于淼用脚踢的。
“一个一个说！给我解释清楚！”
王易阳：“老师，是她先惹事的！”
“我不过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看不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