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总觉得,领养的孩子迟早有一天是要送走的,所以她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即使精心布置了阮年的房间,她也不对阮年表示任何亲热。
可是今天她听到阮年为了路瑾言下跪去求原谅的时候,她好心疼,又庆幸。
心疼这个从小懂事的孩子,庆幸老太太不容置疑的订婚,这么好的姑娘,是他们路家高攀了。
穆晴岚坐在沙发上哭,路城上前搂住她。
扶着路瑾言回到房间,阮年急忙跑下去找医药箱。
“去医院吧好不好?我弄不好。”
阮年手忙脚乱的沾酒精给路瑾言的伤口消毒。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模糊了视线,她急的烦躁懊恼。
“好。”
路瑾言半晌从喉咙深处发出沙哑的单音,阮年把东西丢在一边,扶着路瑾言起身,急急忙忙去医院。
“奶包,我错了。”
车上,路瑾言抱着阮年,把脸埋在她的颈肩,低哑的声音卸下独有的张扬傲气,真心实意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感到抱歉。
“阿言,谢谢你啊。”
谢谢你霸道的维护,不计后果的较真,独一无二的偏爱。
去医院处理完伤口,路瑾言耳鸣又去检查了耳腔,有点出血,及时处理了。
阮年拿药回来,看到路瑾言靠在医院门口的玻璃门边,双手插兜,两腿交叉,凌乱的头发透着他一贯的不羁,外面阳光恰到好处的隐住了他的眉眼,只勾勒出侧脸的轮廓。
流畅的侧脸弧度让阮年指尖微动,压住想上去描摹一遍的蠢蠢欲动。
路瑾言见到她立马站好,伸手,阮年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路瑾言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嘴角的弧度是旁人没看过的温柔。
“以后不许打架了,不然再也不理你。”
“不打架可以,但是要亲一下。”
路瑾言抱着阮年,眼底笑意甚浓,带着纵容和喜爱。
阮年踮脚在路瑾言唇上亲了一下。
“就一下哦。”
说着从路瑾言怀里跑掉。
“哥哥不能骗人。”
路瑾言笑着跟上去。
阮年很聪明,自小就知道怎么拿捏他的脾气,每次许诺时一句哥哥,搞得他做不到就有种骗小孩的罪恶感。
第二天还要上课,阮年跟路瑾言留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
穆晴岚在厨房做饭,路瑾言被推回房间休息,阮年上楼轻扣书房的门。
“进来。”
“年年,回来啦。”
路城戴着眼镜声音是一贯的温和沉稳。
“爸。”
“……小言,怎么样?”
父亲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对儿子的爱,尤其是像路城这样跟路瑾言好像天生有仇的父亲,就连关心都有些别扭。
“没事了,我让他回房间休息了。”
路城点点头,阮年见他肩膀放松,神色轻松了不少。
“爸,这次的事情不全是阿言的错,吕亦侮辱我,阿言气不过才打的他,虽然打架不对,但是我觉得阿言没错。”
阮年软声解释。
出了事情到现在没有人问问路瑾言到底为什么打架,所有人都习惯性的把他打架当做一时兴起,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狂傲任性,打架不需要理由,故而认为所有过错都是他的。
路城听闻并不惊讶,也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只是了然的点头。
“我知道。”
每一次路瑾言打的最凶的架起因都是不知所谓的人背后说着对阮年下/流的话。
初三毕业那次,他把人肋骨打断,脾脏破裂差点没救回来,起因是那男生看上了隔壁学校的校花,也就是阮年,经常放学把人堵在路上调戏。
一次偶然他遇见,虽然当时没什么表示,但是第二天把那个男生拖到巷子里教训。
打的太严重,没办法私下调和,进了少管所。
这些事,阮年都不知道,路瑾言也从未说过,连他都是宋子林觉得不服梗着脖子解释才知道的。
这小子连喜欢个姑娘都偷偷摸摸的。
不由得想到两个孩子为对方做的,路城真要感叹一句自己老了,轻笑出来。
“年年,你不能老这么宠着他,都无法无天了现在。”
男孩子就是要宠着才会越长越帅啊。
阮年在心里默默说。
“我知道了爸,您别生气了。”
父女俩聊了几句,路城心情大好,保姆上来敲门,阮年才跑去叫路瑾言起床。
饭桌上,父子俩谁也不看谁,搞得毫无关系一样,路瑾言脸色太冷,路城也抹不开面子,找不到话题说话,一时间饭桌上有些尴尬。
阮年跟穆晴岚时不时说话调和气氛,只是父子俩给的反应都不大,调和半路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