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蒋大器 西游记 水风景 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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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否在驻岛上,请掉头行驶,请掉头,
头
头
水镇
他就在那儿,等待时间的惩罚,让它们吸取自己的年华一直到自己变成一副空壳。他有些害怕,但这些都无济于事了。无论怎样哀求,时间的齿轮迟早会吞噬他。连罪行业不重要了,惩罚已然降临。故事的开篇就在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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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神秘存在于每一粒灰尘与每一片碎屑里,看似完全一样的生活、图案,也会存在细微的差别,距离、长短……今天或许比昨天长了一秒,电脑打出的两个相同图案中有一个的角度、线与线的距离差了一度、一毫米。这些完全实在得过于难以察觉,但是正是这些偷偷地把我们甩在后面,每一秒钟的变化都会造就一个成功、一次奇迹、一件命案、一群失败。若不抓住这些不同,那么你会突然发现在时速上千公里的地球上,你会突然脱轨、猛然地被抛出去而以后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既使人类本身止步不前,世界仍会运转,在有必要时淘汰停顿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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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在何处?”她常这样问,“抛开职业身份家庭责任,真正留下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怎样的自己?”人类在世上一直向上天与世界提问,最后只有自己解答,世界从不回答、甚至不会有对话。云朵一直在飘,使你在追赶才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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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惧怕死亡,但在死亡逼近时却要庆祝死亡。
他无言地站在队伍当中,如同雕塑一般。带队的人居然把一团垃圾扔到了他的脸上。他竟还是没有半点惊骇、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移动,手指也没有颤动,他简直像一个稻草人,不,是一座真正的雕塑。然而其他的人惊恐地发现,他的影子在不停地蹦跳、拍打脸部,似乎影子才是正常的。队伍乱了套,人人都四处逃窜着,突然,大家都站住了,个个都像一座雕塑。领队将垃圾桶举起来挥舞着,垃圾随风飘到每个人的身上,影子们不停地挣扎着,然而身体个个如雕塑般站立着,丝毫没有反应……
领队的人穿着制服,嘴角的胡子挑了起来。他的眼神里夹杂着明显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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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了,面试官的问题她回答不出来。手心里全是汗,简历都被捏皱了,这一次恐怕又通不过了。她显然已经忘记了之前到底准备了什么,总是如此在关键时刻紧张。第27次被拒。这可不像创业故事里一样多应聘就能选上,或者自己开个公司就能了事的,失败多了会写进档案以后更难成功,开公司几年前就出台停止注册新公司的法案了,也不会遇到开明高官,因为是全都在董事会手中,公司的每一个动作都由他们决定,而只有严谨死板只看简历经历的人才会被选入董事会。这一回,面试官当面说:“不可能当白领了,你这辈子别想领高薪了。”
如今所有的工作都集中在公司与政府中,其他机构都隶属于前者。而职员都当不上的人也不可能到政府工作,她往后似乎只能干门槛低、工资低、待遇差的工作了,除非加入黑社会,但这几年治安很好。她差点哭了出来,只好一言不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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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站着,影子渐渐平静了下来。仇恨慢慢笼罩着他,只因偷了世界政府首长的手链并丢弃了,于是就要终日活在悔恨中,还要每晚梦到杀死的警卫的血。又送到这种可怕的监狱,没有人权没有自由,凭什么?他咬紧嘴唇,发现自己能动了。他死死盯着领队……
“啊——”领队的喊叫响彻天地,警报响了。播着:“第27号区出现逃犯一名,速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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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布尔先生,请阐述当天你的活动。”
“我早晨起来吃了早饭,换好衣服后就到附近超市买了点零食,这有发票作证。然后睡了一觉,起来开始写报告,中饭没有吃,饿了吃了饺子,当晚工作结束就出去散步了。回来已经很晚了,就到酒吧打了会儿扑克。然后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早饭吃得什么?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三明治是附近面包店买的。”
“什么馅?多少钱?”
“西红柿鱼牛肉。5元一个。这我也有发票为证。”
“你被捕了,请问这次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他杀了我全家。为什么你发现了?”
“你刚才承认了。此外你家附近的店里都没有卖西红柿鱼牛肉馅的三明治。你的发票是离家6公里的店,你却说是在家附近。还有最近物价飞涨,三明治最便宜的也要十元。你做了伪证掩盖的时间段正是受害者被害的时候。你家中报告已经被检测过了,两天前就写完了。你家中也没有饺子包装,而你明明当天就被捕了,不可能有时间整理垃圾。剩下的检测人员有一大堆科学道理说。”
“你倒还挺能干,审讯3分钟结果就出来了了,不过你活不过今天。”麦布尔掏出了一支手枪。
“你明明知道刚才我说的理由都是瞎编的,你却承认了,说明定有隐情。好久不见有人替别人顶罪了。我的任务是查明真相,你先把动机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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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狗不停地在垃圾堆中翻捡着什么,如同人类在奋斗中追求名利,死神望着这幅光景,不敢相信他也有死亡的一天,厨师败于胃病、会计输在数字、死神死亡。荒谬的世界。”
“这是基于什么样的文字?从哪儿来的?”
麦布尔抿了一下嘴唇,他环顾四周,什么也没说。那个审讯的人开始厌烦:“难道你不准备回答?如果你放弃受审那么你的下场会比有罪更糟糕,麦布尔先生。陪审团会怀疑心虚。”
麦布尔的表情变得冷漠无比,他的眼神也变得空洞无望,只是看着审讯人。这眼神让人震慑。
“你来了,是为了查明真相。真相恐怖到高于死亡,你会选择死亡而非真相。”麦布尔的眼睛恢复了神色,他站了起来,掏出了枪。
审讯者笑了:“你想杀我也行,你知道的,这里设满了机关,开枪,整栋楼都会爆炸。你如果那么期待死亡,我也就不奉陪了。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我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你的枪里又没有子弹。早已被我置换。”
终结是一切的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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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回家吗?”他盯着那个在地上哭泣的人说,嘴上说的虽是关心的话,表情却极为冷淡。
邂逅。
你是否曾在黑夜前行?睁大双眼,明明努力着却看不见未来,只能一味地走着,期望前方会有灰暗的路灯。可是黑暗在吞食自己的视线与勇气,但到了家又能怎样,身心当然被破坏了。就是会走夜路的人,看着黑暗的小路,总有说不出的悲伤,莫名的,一直的。一天的末尾,生命的终端,必然是黑暗的,是吗?
此时有两个人在黑夜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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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稿子太老套了。话说你写的也太破碎了,而且,呃——总之不行。”
“保护世界贸易,编辑要有责任。我这作品,可是对世界商贸的革命,学术化的语言可是严谨的很,居然一句话就否认了?”那个带着眼镜的作家慷慨激昂地辩论,对面的编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说道:“我去透透气,别跟过来。”作家愣住了,刚想站起来又坐下去了。
“第27个编辑对我的放弃,怎么可以这样?”那个青年埋怨道。之后也只好自说自话回去了,带着遗憾。
青年来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那个男人一直仔细地在摆弄手中的玩具,笑着,旁边看清的人才发现原来那就是一把枪,他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说:“我说,27人同盟还在吗?是该给他们应有的惩戒了。当年他们回了我的交易,让我沦落为一个到处投稿子的落魄作家呀。今天我要成为第28人,从内部一点点跑到顶端,那个第一人的位置,让我毁坏、夺取吧!”
说着,那个男人摘下了眼镜,眼睛里夹杂着凶狠的光。他又笑了笑:“是不是?麦布尔。”麦布尔盯着那个男人,突然发疯似的大叫:“你还记得我吗?今天的心腹,昨天的心腹大患。我明明记得杀了你,没想到你找了一个杀我的小鬼,我就解决了他。可是,我对你的恨更是说不尽。你真的不记得吗?贾思丁,你以为我与你一样是外国人吗?我可是,国王麦布尔的后裔,纯正的皇国人呀。正因为,你策划毁了我爷爷的前程,我才会隐姓埋名的呀!”那个男人,也就是那个青年大吼:“来人!”他盯着麦布尔耳语道:“你以为我没有准备,我一直利用你,就是为了让你以为你的复仇计划一直在进行并且离成功越来越近。杀了他!”
麦布尔应枪声迅速倒地,青年兴奋地冲了上去,踩在尸体的脸上,结果竟然踢下了一层膜。“什么?派的眼线?什么时候麦布尔有了这种技术,性格、声音、长相都能模仿,不,复制的东西。该死!我一直在被耍吗?27年了,从父辈开始就被诅咒,我接手这个脏活,竟然只有这种结局!”
真正的麦布尔踢开了房间的门,一下子用子弹击碎了房间的灯。
惨叫一直响彻整个夜晚,直到惊动了上千米以外的警察。
那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手法残酷精细,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被炸得只剩下尘土,以至于此次事件甚至被认为完全没有人员伤亡,可怕吧?
警察布起的警戒线,触目惊心地围住了几十平方米的昏暗房间,警察小心翼翼地找寻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事发原因,探长的目光落在街上的电视上,小摊贩们现在已经合法化,因为这几年经济很不景气,连电视的生意也要到大街上做。上面一个苍老的女主播拿着稿子死板地说:“据悉,文艺编辑部的外国作家康纳森·斯奈尔失踪,他的父母均为得过奥斯卡奖的著名演员,但是该作家的作品却都是经济类作品,并且很不被看好。”
审判者,审判麦布尔的人,故意放走了麦布尔,贿赂了看守。当他看见爆炸、失踪的新闻时,会心一笑:“肯定是麦布尔干的好事,不过,这可当然有我的功劳哟。”他心里想着,又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是速溶的咖啡就是好喝,是不是?麦布尔?你这样子不愧是一代罪犯,假扮成市长白吃白喝。我要到反贪局去告了,没想到市长真的是贪官。可以看出,国家和官员统统太腐败了。麦布尔,你在听吗?”
麦布尔抬起了头,整了整墨镜,又低头喝咖啡了,他顿了顿,突然摔碎了咖啡杯,保安被惊动了,审判者只好上前劝说,并且还花了几百元摆平,审判者重又坐了下来,很生气地对麦布尔说:“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麦布尔笑着把一本小说翻开了,那页有几句话是划了线的,上面写道:“事实的真相是不能迅速地发现的,卖关子是能卖许多钱的。”审判者眉头皱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把名片放在了桌上:“改变主意再打电话给我,我今天没功夫陪你玩。”很显然,审判者真的有急事,他又补充道:“监视器录像,还有目击者你来处理。特别是三桌的那个男人,别让他跑了。他百分之百是私人侦探,从刚才起就没间断地监视着咱们。”
麦布尔瞪了审判者一眼:“别‘咱们’、‘咱们’的,我与你的合做关系还没有确认。”
“但是你不能否认你欠了我很大的人情,必须还。那么,再会了。”
麦布尔没有说话,只是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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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踪已经一年多了,但家人什么寻人启事也没贴。今天母亲说了一声:“哦,好像好久没见那闺女了吧?”
像一部老掉牙的片子,断了,又接上了似的,一切应该发生的事又接连发生了。
这家人一开始有些担心,后来就到处打听,最后连工作都不干了。警察开始着手调查,笔录、搜索,什么都开始了。记者采访:“身为国家总理,为什么女儿失踪一年后才报案?”
秘书忙解围:“只不过是工作过于繁忙了,吧。”
“也就是说身为总理秘书也不知道原因,这会不会又牵出一起虐待子女的案子?”记者一口气说出了许多怀疑,他又请出了一位犯罪心理学家,那家伙用一连串名词让观众与总理目瞪口呆。接着,明显地,记者请来的警察气宇轩昂地冲进房间搜查。噢,观众爱死这种戏剧性的事了。收视率居高不下,电视台长兴奋得昏了过去。摄像机仍运转,广告播了起来,这家名不见经传的电视台只会跟在领导人的后面乱问一通,这回却赚大了。人人都无比惊讶,甚至有人怀疑这是为了提高该台收视率的戏。
可惜不是,那位记者在警察到来后,混进了随后赶来的记者中,消失了。
只见这家伙走出总理的豪宅后躲到对面豪华饭馆后面的惨不忍睹的垃圾场将麦克风、制服都扔到了一个垃圾桶中,并从脖子中取出一个芯片、脸上摘下一面橡胶面具、从指尖上撕下一堆指纹模具。记者又从刚才的垃圾桶中拖出了真正的记者,他说:“你这回肯定发了,昏倒算是值了。是吧。”
审判者又想起了什么,又戴上橡胶手套从兜里掏出了一张记者证扔到那个可怜的人身上。他把橡胶手套塞进了兜里,朝离家相反的方向走了很久,终于站住,站在原地打车。上车后,审判者不紧不慢地把鞋扔出窗外,换上了车里放着的另一双。他对出租车车司机说:“垃圾场那儿没有摄像头,那套干扰设备不用带的,麦布尔,你来迟了,我等了五分钟。”
麦布尔埋怨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我才刚给你处理完目击者和监视器匆匆赶过来,你连句谢谢也不说。”他说着,猛地启动了车子,开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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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家?”麦布尔笑。
审判者将头转过去:“开你的车。那是什么?!”在审判者公寓的旁边,一座豪华的车子停在那儿,似乎是什么复活的林肯,“麦布尔,市长来了。至少是车。”
“那并不令人惊讶。”麦布尔停下了车。
“这里发生过枪战,我公寓的门牌号上的第一数字‘5’少了上面的一横。并且是由排列不整、大小一致的洞组成的缺口。这回可有罪犯抓了,哼!”审判者抽出了枪,脸上掠过一丝冷笑。
豪车突然开走了,审判者等麦布尔锁好车后,两人便举着枪冲进了自家公寓。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两口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审判者与麦布尔的头颅。
一个少女,黑色长发、眼睛在阳光下有些显褐,双手都拿着枪,上身穿着有些大的深灰色短袖衫,穿着一条左膝有破洞的浅蓝牛仔裤,脸上戴着一个方形的白口罩,上面有几条线掉了出来,套耳朵的线极其细,甚至掺着几条黑线,她的鞋子有些许破旧,一看就是从地摊上买的蓝色皮鞋,上面没有商标,鞋底根本没有任何纹路,左脚的鞋最前端有一条很细的裂缝。右脚的鞋上有一根钉子,钉子尖端已经磨平,这双鞋没有鞋带,只要套进去就算穿好了,但很干净,一点泥也没有粘上。鞋上没有泥、干净表明没有外出过。钉子磨平说明这是用于凿门牌的,左脚鞋有裂缝说明她是使用左脚撑地左手持钉子,右手拿榔头,用力过猛,脚踩到门槛因而出现裂缝。鞋子肯定经受不住过度用力,因为没有商标与纹路、鞋带,这是摊主自己随便做的,而且还是皮鞋。至于裤子上的破洞,从膝盖上轻微的白色擦痕上看,是擦到门边刮破造成的,可惜这一切麦布尔与审判者都没有发现。
“M1911A1手枪,七发子弹。”麦布尔耳语,“没有装消音器和加大弹匣容量的弹鼓。”
“你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枪今天还没用过。”审判者说。
那个少女用牙咬住手枪手柄,一一上了膛:“我虽然不怎么会用枪,但离这么近,打死两个人是没问题的。还有,那个门牌是我用榔头和钉子弄的。”
审判者咽了口口水:“你不会轻易开枪的。”
少女瞪了审判者一眼,说:“但不是不能开枪。”
审判者刚想用枪抵住她的太阳穴,谁知膝盖被踢了一脚,正好绊倒了冲过来的麦布尔。两个人倒在了这个少女的面前,那个少女冷笑了一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局长已经是第二十七次拨打审判者的电话了,还是打不通,“我就知道电脑公司制作手机就是不靠谱,还非要让我联想这事儿。我要去告他们了。切,换个手机。”局长点燃了一根烟,不停地吞云吐雾,突然猛地熄灭烟头捂住了肺,不住地咳着。
“该死。”审判者醒过来时,已经被五花大绑到了一个橱柜里了,麦布尔也是按同样绑法塞到了一个满是脏衣服的衣柜里。麦布尔听到了审判者的抱怨,也醒过来了。他一睁开眼睛就大叫:“天!就她对我的待遇,我要杀了她!”审判者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没有人看得到但却发出了响声,两次。
“一次是‘是’,两次是‘不’。但你说‘不’干什么?”
审判者的嘴被塞住,麦布尔的却没有。审判者打了个响指……暗号始终是极其的复杂,为何?响指是中英文切换的信号。麦布尔对英语极其迟钝,对于挫折在此便不细述,最后就结束了争论,计划是:衣柜是磁石锁,里头除了麦布尔由脏衣服填满,外面是木头和玻璃麦布尔用鞋子上的磁石给锁消磁,出来后用玻璃切断绳索,因为不是麻绳,人力虽弄不断绳索但用锋利的东西一切就断,然后麦布尔就再把审判者弄出去。
折腾半天后:“总算出来了。”两人依次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喘着粗气。
外面突然一声惊雷一般的响声,两人的耳朵险些被震聋,下意识地都找武器,审判者拿了一把菜刀,麦布尔抄起了台灯。一群人破门而入,都扛着乌黑、沉重的机关枪。
二话不说,一通扫射。等审判者和麦布尔回过神来时,已经找不到对方了。于是,也只好试图突破包围,以求自救。飞射的子弹擦破了审判者的脸,他更是抓紧了手中的刀,笑了。
当初来的人里所有人都浑身上下全副武装。其中一个头上有一团电线,在将要持枪进攻时突然大吼一声,面罩的颜色深了许多,似乎是快要流泪或是已经流了。这家伙像是疯了一般到处开枪,甚至射死了几个同伴,人群立即散成一窝蜂,队形已经完全乱掉了。这个疯子开着枪到处乱射,一排排人都倒下了,知道大家都没有能站起来,只有审判者直愣愣地站着挥舞着刀,至今还没有出过一招半式,人就都倒下了。
在这个房间里,圆桌,黄板凳。审判者,想都没想就朝那个人扔出了刀子。正好集中了电线啊,这个人的面罩被斩开了。露出了那个青年的脸,正是被麦布尔杀掉的青年的脸。“你好啰!”那个青年笑着说,脸上带着可怕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象。审判者静静地盯着那个人,突然向后奔去。躲到了茶几后面,说时迟,那时快,这是一发子弹正好飞过来把桌上的苹果全部打得稀巴烂,审判者的脸也被擦破了,审判者又从医药箱拿出消毒液与纱布把擦痕立即清理掉,像救命似的一般。消毒液与纱布刚被扔到地上,地板立即被腐蚀了。“速度真是快,不愧为,噢,天赐的审判者哟!”真正的青年将伪装成他的发疯的人放倒,又一脸病态地讽刺着。审判者脸上多了一个创可贴,他又凭空拉了一下,一条极细极细的透明塑胶线拉动了刚才扔掉的刀,飞往青年的脸上,青年突然倒地,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审判者,在你不在时我要毁了你的一切!”脏话又飞出去,到后来让人觉得这个人,疯了。
审判者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但是青年又大叫:“我贾思丁会让她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审判者脸抽搐了一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军刀,却已经锈了。青年冲上去抓住了审判者:“你,你!”倒下了,再没起来。
“调查了,这是两个月前的事情,这些人的所有信息都要吗?”那个两个月后带电线的人对审判者说,审判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文件递给了审判者,“很好,钱就在这里。”英镑被拍在桌子上,厚厚地堆成一沓。
B
贾思丁,男,国籍中国,祖籍陕西,年龄24。幼年六岁,与打工父母搬至东京,从小接受良好教育,学历到硕士毕业。7岁父母离异,8岁入住孤儿院,从此勤奋学习,12岁开始从事社会工作。师生评价其不愿与人接触,性格孤僻,轮流劝说后开始交流。14岁开始发展多重人格,三年后进入黑社会上流,直至16岁已有6种人格……“可怜”为其代号。在误入歧途之前,该男子在之前留下了一份“遗书”:
我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丢失了与周围人一样的机会?在征途究竟能做些什么?有什么用?
正常的疑问,青年的迷离,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爱他的人在他身边了,没有人能真正地对他进行引导了。已经没有任何周围的人关心他了,大家也只不过点个头、打个招呼,他无端地就生出了恨来,不再迷茫而去陷害、杀戮和欺骗。离开正确去……再见了,他无言的唯一地方就是心灵。无理的正确造就了他一生的错。“人类热爱谎言胜于真相,那我们就呈现给他们最真实的骗局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埋单!”直到最后一次任务的最后动员,贾思丁仍然在说着这样的话,似乎这个世界对于人类、生命和关爱都没有真正的过问了。在校园、家中、庭院,一切的地方他只能悲观地张望,越是想得到,离的就越远,人们开始疏远、厌恶,与最初的热情完全不同。贾思丁就拼了命地增加人格、破坏道义与世界,到后来他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了。他迷失中也劝说着他人一起和他报复,报复这个社会、人类、世界乃至宇宙,然而复仇者的梦想终究是达不成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合了伙似地抵抗、回击,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没有意义。于是所有人都叫嚷着,哭喊着或许到了生命尽头也没有办法弄清到底谁是谁吧。一直睁大疑惑的双眼,无法弄清,也许不能弄清、也许就差一点了,只要咬紧牙根去挑战、生存?
史蒂芬小组的成员有19名,组长就是贾思丁,被杀的都是史蒂芬家族的人,那个被贾思丁杀的人的是第一队长比亚索,从俄国逃过来的人,当他为了生活要逃离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时没有抛弃放弃甚至丢弃家人而是用自己的一己之力带着家人来到了这儿,中国领海的一个无人岛,他们贿赂了官员,买了一个岛。然而没有办法的,社会黑暗之际这片领海变成了战场,且中国也决定不出兵。史蒂芬家族的人都被俘虏了,留下了一切的钱物,甚至因为家徒四壁试图一死了之。然而这时贾思丁出现了,不肯再孤独的贾思丁终于要招兵买马了。带领着实力,令人害怕的面孔、人格,于是史蒂芬家的人都来了,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财产。他们就带着可怕的心理,重新富可敌国的微渺希望要找回失去的一切,不惜放弃道义、放弃良心,开始了脱离应该留在的地方,大家都来了,一家人一起的……贾思丁回到了自己要复仇的道路,找到了自己的下属,要找到自己的声望与生活。社会应按城乡差距阶层固化阶级斗争人种歧视,一切的事物都让人堕落或者让人找到堕落的理由。这里的人们在哭泣在失望在声讨沾染偷盗沾染欺诈沾染罪恶,当他们回忆往事时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狼与兔的角逐中到底如何分辨谁忘掉了法则谁是狼谁是兔?为什么为何何时何地从何而起?疑问包裹着、引导着在一起的家人误入歧途。
贾思丁走过去望着自己精心描绘的一切、建立的事业被“正义”二字轻易地摧毁,他感到无助与憎恶,他发誓要斩杀他们。报仇,这个时候他的目的就不再是为了毁灭孤独了,只是为了报仇而报仇。他的心灵终于完全被玷污了,阴暗的一面杀死了他,不顾同伴、下属、成功与后果,单纯地发誓要毁灭。他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灭了,比索亚为了保护家人不惜以背叛家人为名为他们挣逃离的费用。然而最后贾思丁还是给他灌了药,装了炸弹,戴了面罩比索亚亲眼见着自己一手把家人送进地狱。在他临走时后一句话是:“审判者,修一座史蒂芬墓!”生命还是注定要走的。血像燕似的飞飘着,溅了审判者一脸,可谓悲怆之极。审判者一直没有改变表情,今天突然见到一切都消失了。就无言的去埋葬他们了。等墓碑一刻完,他倒在地上想着要起来与麦布尔和她汇合,却起不来了,身子好重、好重……到了最后,贾思丁的档案上出现了一行字:“其现为27人同盟中的第20人。原任已入狱。”
一声惨叫,一个电视台长到了犯罪现场,满地的血,贾思丁躺在血泊中,台长竟冷静地清理现场,最后突然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对准贾思丁开了一枪,又一声惨叫。贾思丁这回才算是真正死掉了。尸殓袋是蓝色的尼龙制成的,粗糙得很,明显是台长自制的。
麦布尔来了。他走散后发现四周无敌人。走了许久,发现前面有一个人,手里拿着纸笔盯着他、盯着他。
“我帮你写了关于死亡的诗句,迷惑了检方。也让他们给公众交了差。你该感谢我啊,是吧?麦布尔。”那个男人手持一本黑色牛皮封笔记本,一半都写上了梵文、咒语,笔是派克牌的钢笔,顶部有一颗钻石。似乎还是真的,金光闪闪地闪烁着光芒。这笔为圆台形,是一个高10厘米、底面直径5毫米的圆锥截取一个高5厘米、底面直径5毫米的圆锥而形成的圆台形笔杆,外层用铁包着、末端是一层金盘。笔尖是一个鳄鱼型,墨水是蓝黑的,似乎还带着一些晶莹的紫。
这个人穿着黑色夹克和运动裤子、皮鞋、皮手套,从头到脚都是黑,都看不见上面的尘土,肤色偏暗,被头发的黑盖住,看不清脸。声音似乎还是经过处理的,不像是人声,声调过于完美。笔记本中突然露出了一道银光……麦布尔早早就握住了并把枪上了膛的手立刻拔出枪并扣动了扳机。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周围的墙就无声地倒了,路人纷纷避让,不知为何附近警察来这里拉了警戒线,据说是因为一处人家墙壁坍塌,人们这次居然没有看热闹就走了,因为新闻传来东街有个人佯装跳楼……不知为什么,警察并没有察看墙壁的情况。
麦布尔的AK47显然已经报废了,武器总是不断更新,这儿附近的金属全部无法移动,似乎只是因为那个人的一道银光而已。他又笑着说话了:“兰栾的金属固着器果然有效,麦布尔你的武器却无法使用真是可悲呀。”麦布尔浑身上下都有武器,却偏偏都是金属的,那个黑衣人打了个响指,麦布尔就被强制性地按在了地上,虽然麦布尔拼命反抗,却还是无法抵抗机器的功率。“人力自然有限,关键是比武器的先进程度,麦布尔你却只能……哈哈!”那个黑衣人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用手扶住脸,却止不住地剧烈抖动着。从街里窜出一群人,看样子训练有素,一会儿工夫,麦布尔就被俘虏了。而黑衣人显然什么力气也没出。
麦布尔一直狠瞪着双眼,不停地想要挣脱束缚,无奈却只是徒劳。黑衣人只是对一切嘲笑相对,那双眼睛里有无法违背的威信,麦布尔甚至好几次动不了,黑衣人才移开了眼神。“莎士比亚一生从来不受尊崇,大概你是对的,但是直到你死亡,真正意义上的赞誉是不可能来到的。就算有也是谎言。麦布尔,你一生也不可能流芳百世,就算有也是在你的生命结束之后,我不会让你、也不可能让你找到离开和开始的方法。‘黑夜哟,是光明的憧憬!’”黑衣人一直对麦布尔的努力冷眼相看,这次却又说了这种话。麦布尔抵抗“金属固着器”终于没有了力气,倒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麦布尔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座囚室中了,无论如何用力也出不去。黑衣人说:“你欺骗了贾思丁,你以助手的身份潜入他的组织,夺取他的情报、金钱和信任。只不过你的爷爷被他陷害了而已!”麦布尔没有说话,抬头紧盯住那个黑衣人:“而已?你认为,这代表什么?对于我是生命!你以为就几句话就能镇住我,我可是准备用生命去为其斗争啊!你以为是什么?!”黑衣人又戴上了一顶帽子,他整了整帽檐:“那么,如果你不改变主意,你就只有在这里,消失!”麦布尔没有再说话了。
黑衣人又笑了,他露出了双眼,像一对紫色的黑珍珠:“麦布尔,先生。你的命换不了什么现金,只不过浪费一条麻绳、一颗子弹,你以为我愿意立即杀了你?你连被我杀的价值都没有!”麦布尔现在浑身上下的武器金属都被夺走了。黑衣人拿着麦布尔自己的武器顶住了囚犯的头,“你若想死,别以为我只能吓唬你。麦布尔!”麦布尔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黑衣人又说:“你第一次间接杀人被审判者抓住了,那家伙是被你爷爷杀害的犯罪主谋之一,你不会想要就这么杀人无数就靠一己之力了事吧?我们的势力是比你厉害得多得多的,如满天繁星。再会,麦布尔。那时便要在天国了。”黑衣人走了,后面的跟班没有紧随其后,而是要看紧麦布尔。麦布尔突然大笑,疯了一般在屋里乱窜,狱卒们慌张地叫着人手,不一会儿工夫,囚室里站满了人。麦布尔渐渐被狱卒忽视,他们反而关注如何让囚室里宽松一点。麦布尔在几个小时后像没事人一样找到钥匙若无其事地混进了狱卒队伍走了出去,麦布尔一直拼命狂奔直至周遭无人才整理衣冠准备与审判者汇合。
麦布尔走后,黑衣人的属下对黑衣人说:“您吩咐让我们放他走的命令已经执行完毕。”黑衣人笑了:“好。他也算是,我的挚友吧。”黑衣人望向了远方,那一望无际的荒原,血色的夕阳与纯洁的云朵。
作为一个人,生与死是连贯且注定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任何一方。为了尽量体会生命的滋味于是人们就互相找寻着自己的意义与价值,一旦找到就会趋于死亡。消失的代价就是诞生的无奈,因为暗是生于光的,当光明来临之时才是黑暗到来之日。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生存与错误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如果所有人都正确谁来承担错误的责任?抑或是正确的后果?人类是群居动物,至少是不能体会孤独的真正含义的。
她举着两支手枪在街上游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自从城市发展后,荒郊与几近废弃的农村已经越来越多了,城市的科技已经可以完全取代农耕了。加上环境的恶劣,总是会有人口稀疏的农村。可惜这里迟早会被进行“再建设”,成为新的城市。但是这里马上要拆迁了,在这些只有十几年历史的地方发生过陌生人的悲欢离合和欢声笑语。无论如何历史总是过去怎样保留都无法改变失去的事实,现在和未来也终究会被沦为历史。她摘下了口罩,长长的黑发披在两肩,感到无力与无助,她甚至想要放声大哭,枪被塞进了兜里。她乌黑的眼睛里,深邃的无法琢磨的忧郁在蔓延,她虽然有能力解决他们但已是无力了,连走路也要咬牙,精神的落寞比身体的疾病更加摧毁人类。她开始想念原来的家,破碎但简单的家,一年的生活虽然短暂可是总归逃离了原先的压抑。她抛弃了名字,选择了他赐予的生命——名曰冥月的新生。黑夜掩盖了她淡淡的忧伤。
审判者醒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午夜差一个时辰。他萌生了少许的思念,总算是站了起来,为了解除这个思念,他要前进,召回原先的意识,找到她……黑夜掩盖了他淡淡的忧伤。
麦布尔想要回到之前说好的工作状态,就算是活着做一点点的事也好。可是已经似乎来不及了:“这算是什么鬼地方呀?”他这样说着就只好找一个人问路了,这回正遇上了一个人,发现这个人在“啊不错的风格和爱老母牛”(abcdefghijklmn)的叫个不停。麦布尔发现这就是英文了,便想找这个人问路。麦布尔只觉得奇怪了,麦布尔毕竟并不擅长这种外文,从乌黑的天空里也传来了童年的一句玩笑话,如今却已是现在:“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魂,要我学洋文,死都不可能!”他,也就是麦布尔抬头问了一句:“呔,老头,小校场怎么走?”这家伙竟然同意带路,并且有钱就做翻译,做这群傀儡的翻译,并自我介绍说他是叫紫光的。偻蚁亦可有鸿鹄之志哉!
麦布尔与审判者是有接头的地方的。走着,走着,走向那光明的集合,不再孤独、不再彷徨!
审判者与带着小翻译的麦布尔接头了,审判者:“要找到她,这是唯一的线索。而且,……”审判者身着深灰色短袖衫,穿着一条左膝有破洞的浅蓝牛仔裤,穿着蓝色的运动鞋,脸上有一个创可贴,有些许血迹。“冥月哟……”审判者又带着悠长的语气叹息着说。
雪又不合时宜的下了起来,漫天飞舞。
用支离破碎的身心去毁灭完整的世界,无数的、无数的人类去毁灭伟大的自然法则,位置终于颠倒了。可惜无论如何强大,到头来也只是徒劳,因为你的存在是世界给予的,没有了世界你又能去哪里?
审判者对麦布尔说自己先要去找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老地方见,5天后。”审判者招了一下手,就要与麦布尔分道扬镳了。谁知道这决策究竟是对是错,总之这一点是不可否认了——每一个人类自己的选择的对错无法判别,不知道该从人类还是个体的角度出发,又是两者相近,又是相反,但永远不可能相同。
“她一有事就会去那里,对了。”审判者对着茫茫街上的繁忙的人群宛如隐士空洞地说。审判者不禁想起之前有人对他说过的话:“你连名字都没有,即使逃出了这里又能做什么?你拥有的假名也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的代号。”当时审判者想也没想就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起新的名字,用我的力量去获得新生。”那个时候审判者的名字就出现了:“我要成为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审判者,来审判他们的所有罪过!”这个时候却犹豫了,陷入了轮回之中。“快走,到了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明智。”“人心并不只在心中!”观察人群总归是受益匪浅的,审判者终于有了灵感与觉悟,没有沉沦下去。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可以忧郁和纳闷,但万不可放弃。审判者说着走向了前去。
“欢迎来到伤漠!”门口的那个喇叭在按了进门的按钮后又自动地叫起来了。这儿据说两周后又要“再建设”了。审判者深黑色的眼睛环视了一圈,踏着高筒的皮靴走进了这片沙漠。审判者笑了,但是仍像是面无表情似的。他一直是一副冷峻的面孔,黑色的头发服帖地在头上散乱着。审判者继续在荒漠中行进着。来到了一条狭窄的街巷,尽头有一座小小的房子。审判者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他依旧是机械地往前走着。高瘦的身影移动着。黑暗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升了起来,照耀着这光明的大地。手一抬轻轻敲响了吱吱呀呀作响的门。
门开了,冥月呆呆的站在那里,黑发散乱地洒在脸上,漆黑的双眼在其后空洞地望着,其中一两根头发有些湿润。“走!走!”审判者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又清了清嗓子,再次向前迈了一步。不请自来地走进了房门,冥月立即一句话也不说地到了房中的另一扇门中。审判者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房里传来了:“啊——”的叫声。审判者头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一脚踹开了房门。总理站在房间中勒着冥月的脖子。“怎么?我只是来取回我的女儿罢了。”总理笑着。审判者掏出了枪,“取?她是我的。”审判者冲过去对准总理的头开了一枪,总理头一歪,子弹擦到了冥月的衣衫。审判者又抄起椅子朝总理抡了过去,墙马上被砸了一个洞。总理大笑着正欲走,冥月突然要逃脱,向审判者那儿跑,手上却还绑着绳索,还是绊倒了。审判者看着,猛地用兜里生锈的刀割断了绳索,又对准总理那儿扔,即刻就拉住冥月的手跑了,审判这还扔了一个烟幕弹。他们一直往远方逃了好久、好久。
沙漠、草原、湖泊、海洋。当晚,总理终于放弃了。在无人的海边,审判者与冥月蜷缩着睡了。梦中一年多以前的过去也都一一呈现:
冥月一直是在等待着的,在不停地找寻工作的时候常常哭泣,希望有一天会有人救她出去。有一天,终于是被总理父亲放弃了,她在街头坐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时会问她一两句话,甚至是……但总归没有一个人懂她,关心她。夜渐渐深了,她哭了起来、啜泣着、号啕着,趴在地上,零散的星光洒在她身上。她感到意识正要模糊,审判者来了,走着,望见地上的少女,便蹲下身子,伸出了手拉起了她。冥月立即抱住了审判者,昏了过去,似乎想要再不醒过来了。往后一年多里,这两个人发现他们是认识的。
六岁的时候,审判者总是坐在街上出神,走过的冥月,停下了,猛地一拍这不起眼的他,大声嘲笑审判者:“你傻了,不去玩就知道发呆。”审判者瞪冥月:“三岁小孩。”冥月从此就赌上了气,每天都像约好似的来笑审判者,后来、再后来,没有她的日子审判者总是觉得寂寞了,冥月也是。但终究是分开了,相遇只是短暂的瞬间罢了。15年就消失了。那天刚重逢的晚上,审判者说:“你的名字该取一个新的,逃离需要一个真正的名字,不是代号的。就叫冥月好了。”冥月低头喝着汤也就默许了。一年如一日就过去了,可是审判者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黑帮——27人同盟,为了破获它,审判者甚至和与其有仇的重罪者麦布尔签订了协约。冥月开始斥责审判者,最后,关系又差到破灭了。两人一直在分离后露出寂寞的表情。
一年里,他们一直在一起经历梦想幻灭、仕途展开、前途渺茫和一切的一切。审判者的眼神总是有了变化,有了柔和的时候。然而,同时,卢卡斯这条大鱼又出现了,卢卡斯是以自己的原则杀人无数的家伙,把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人杀死,还是麦布尔的爷爷。这个老头子顽固不化地就犯罪,却总又抓不住,甚至还创立了一个黑帮,名字及其奇怪,叫27人同盟。当然,最后被贾思丁害死了。审判者自然不是内部的人,追逐了许久才终于抓住把柄,可是证据还是不足。明明有罪但是无法捕捉。只好继续收集证据。然而证据渐渐指向高官到了总理的地步。审判者立即辞去工作,发誓今生一定要除去此患。到头来,由于卢卡斯的孙子麦布尔定下交易,甚至连冥月也失去了。审判者今天终于实现了夜夜梦中发生的事了,就是守护着冥月,直到黎明,为她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时冥月觉得冷了,身上只盖一件外套似乎不够。
思念把他们连在了一起。
C
如果说,生命的终结是死亡,那么死亡的开始是否就是生命。我们没有诞生的时候、不存在的时候意味着是生还是死?问题的回答是否一定是答案?人活着的时候没有能够做的事,死后是否有人能替他完成?如果有那么有什么意义?世界上有上亿的人在困扰,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问题的数量似乎只会增多不会减少。生命的数量亦是如此,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实际上一切的问题与思考只是需要一个答案来解决: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意义。
无论多么挣扎、疑惑,只是在找寻自己的位置与意义罢了。谁又能说不是呢?
这里有两个人在提出问题,不过神灵只会制造问题而从来不肯回答。“你究竟在哪里?”冥月与审判者在前行找寻着生的意义,或许也可以说是去实现它。毁灭一个人类光明的产物:黑暗的地方,27人同盟。
一切的问题的开始就是在这片荒原开始的。
审判者坐在这里,观察人类、动物、风、天与地还有一切的一切,乃至世间万物。一只野鸟,疾飞过去了。风尘被卷起。又是一阵阴天,雨下了。鸟被淋湿了,于是便坠落了。一个人走了过来,黑衣。
生命是一辆变速车。载着你穿梭世界的道路,永远抓不住生命的速度,何时终结抑或是何时开始,都无从知晓。如果不是这样,洞察一切的生命又什么也不是了。
审判者,一直发着呆,见这个人来了,却急忙站了起来。这时候的审判者尚很年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如今却也已过了二十了,时间总是在你察觉不到的麻木中一点点吸取你的生命。这个黑衣人是卢卡斯的小学同学,创立27人同盟有一份他的功劳。当然了,这是后话,至此从来没有这个人会是黑帮创始者的征兆。这个人是审判者的养父,审判者五岁就流落街头独自生活,六岁遇到冥月,同年被这个人收留并被催促着四处游历,经历了、与许多人与事擦身而过。他们就这样朴实地过着日子。日出道早,之后进城赚外快,日落汇合,等到下次的日出。日复一日地过着,似乎也就打算如此直到死亡。这只鸟却改变了一切,这是一切的征兆,它嘴边有奶油,荒原里明显没有卖这种高级奶油的店,只有几百公里外的县城才有,然而还是新鲜的,说明一直在功率很高的空调房间
里,而且这种奶油保持新鲜的保质期只有几个小时,也就是在豪华车里带过来的,再说这种云雀在这一片地带也没有半只。路程除以时间,也就是保质期,能开得这么快的车只有卢卡斯的私人座驾。
这个时候,卢卡斯的出现终究还是改变了一切。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卢卡斯似乎是狩猎灵魂的人。捕杀了黑衣人的灵魂。黑衣人对审判者越来越冷淡,后来数月不归,本来两人的钱平分才能维持生存,审判者终于还是在数周的挨饿后欲离开了。黑衣人出现了,与卢卡斯一起。手中持一把枪。他们扭曲的灵魂决定把唯一见过他们会见的小男孩灭口,哦,那自然就是审判者。审判者从他们的眼睛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发现夜晚的星光与月光从未如此暗淡过。黑暗无限的吞噬着人的心智。到最后甚至是伦理、良心、灵魂以及原本的自己,或是应该是的自己。枪声响彻了原野,相比这喧闹,一切的声音都是那么的静、那么的静……
“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但是一切的惩罚却不请自来。难道人类的世界当真如此复杂与丑恶?”审判者的脸擦到了子弹,但是他仍是拼命逃窜,结果是跌倒了,泪落在灰白灰白的泥地上,渗入裂缝中,浸湿了那板结的泥土里。他又爬了起来,要为了生命奔跑。好远好远。审判者抓住了一匹无人问津的野马,攀了上去。他用树枝捅马,马惊叫着奔向那纯蓝纯蓝的地平线,披着五彩的晚霞、携着彩虹前进,露珠溅到脸上也毫不知觉。这里就是了吧?不用再等待你的来到了吧?你不会再抛弃一切了吧?那么,带着疑问,无论眼神清澈抑或城府颇深总之,我等到你了,只要一次就足够了。没有惩戒、炼狱,欣舞着迎接你的到来。那么这就是当然的了。审判者被卢卡斯与斯奈尔逼到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前。枪高高举起,“啪”审判者挣扎着也只能扑空,无力地在水面扑打出无数浪花,可惜一切都无济于事,人们。斗争或挣扎结果均一样。面对你吧——死神唯一一次也是最刻骨铭心的拥抱,让你熟睡,品味其滋味直到永不醒来。让身体迎接最后一次的,仅有一次的感受。死亡,死亡!周身感到寒冷的抚摸,你曾说要视死如归,但如今面对死神的拥抱,你还是恐惧了,要挣脱那个冰的双手。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仅此而已呀。带着坚定的信念,推开那血腥的脸庞,你不会再想见到它了。
审判者以从未有过的努力与对生的渴望拼命挣扎、游动,说来也奇怪,明明水里什么也没有,审判者却觉得总有着什么东西在把自己往下拉。恐惧笼罩着审判者,至死也要生存。审判者无数次浮出水面,有无数次沉没,终于过了几个小时,审判者总算抓住了陆地的肌肤,咳着、抚着,昏了过去。但是终究没有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审判者想着,就失去了知觉。黑夜里,反正还有黎明的希望,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等审判者醒来时,发现周围的夜已深了,而且自己置身于一张专门给病号的床。值得庆幸的是,身上没有枪伤,只是左手被子弹擦伤了,也已经被包扎好了。他看到了伤口中渗出的殷红鲜血才想起痛来。看到这幅光景,审判者立即警觉地要起身,然而却精疲力竭到连坐也坐不起来。审判者肺中有水,所以胸口有导管,过了半晌,审判者再次昏了过去。再次恢复意识时,审判者感觉自己已经康复了。他手上的伤痕也已成了疤。审判者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居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他把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导管拔掉,要出去。然而,在他行进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还戴着文绉绉的眼镜,在那深灰色的镜框后面藏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他的手粗糙不堪,似乎是被各种化学药剂腐蚀的,这与他整洁的皮鞋和长裤形成了对比,在左手的掌心,可以窥见一块圆形的伤口,不过这个人见到审判者的目光落在上面,就挠了挠褐色的头发,赶忙贴上了创可贴,高高的鼻梁底下一直抿紧的嘴唇也与头发的颜色相似地显出了干裂。这个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小小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之后向审判者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兰栾,请多多指教。”审判者笑了一下,但并没有伸出手,反倒是不客气地说:“请让开。”这个叫兰栾的人身体向前倾了一点,礼节性地笑了笑:“你还不能走。先生。”
审判者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朝远处的一道亮光走去,看样子那就是门了。博士模样的人用刚才伸出的手拦住了审判者,变戏法一般把玻璃制的矿泉水瓶砸碎迅速抵住了审判者的颈。审判者两只手抓住那个人的手臂,把他摔了出去,之后向前狂奔,兰栾在后面追着,甚至还把瓶子扔了过去。审判者飞快地窜向了那道亮光,敲进了一扇破旧的木门,伸手握住了门把手,拉开了吱吱呀呀作响的门,径直走了过去。
强大的亮光晃得审判者伸手挡住了眼睛,那强烈的光竟让审判者立即便流泪了。是闪光弹,审判者向前冲了过去,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双眼不停地流着泪,眼前一片漆黑,只好一直捂住双目。猛然间审判者撞到了什么,他徒劳地睁大两眼盯着面前黑乎乎的影子。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形显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个人将白花花的液体朝审判者泼了过来,是牛奶,正好到了眼珠里。审判者闭目睁开时已经能看见东西了,那个高大的人说:“喂,小子你毁了我的早餐和一件上好的皮衣呀。你说你该怎么赔偿?”仔细看这个人,他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毛发如黑色的杂草,发型却是整齐的平头,他脖子粗到似乎没有,戴着黑色的围巾、穿着粗糙的羊皮外衣,里面露出一块白色的衬衫,皮带是牛皮的,像老鼠夹的那种。这个人的裤子是黑色的运动裤,口袋里还露出一把枪的把手和一盒火柴,鞋子是一双沾满了黑色的土壤,表明此人来自东亚北部,或者说就是东北来的人吧。审判者笑了,他满怀着镇定,挑衅地对那个高大的人瞪了一眼,突然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膛并把枪口对准了那个人的心脏。这个高大粗野的人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的反应比自己还要快,愣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嘲笑了。“小子,这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居高临下地说道,声音里掺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审判者并没有退缩:“你想要让我畏惧吗?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是什么也做不到的。”那个高大的汉子似乎束手无策,突然一把抓住审判者的手臂,也就是拿着枪的左手,审判者自然对杀人是有片刻迟疑的,这迟疑的一瞬间,没等审判者扣动扳机那个高大的人就一个过肩摔,把审判者按到了地上。眩晕使审判者焦急地连开数枪却都没有命中,这回子弹真的是没有了。审判者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满身的泥土。审判者被尘土呛住了,止不住地咳着,半晌。他惊异那个高的大人为什么不继续出招,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冰凉,是乌黑的枪口狠狠地顶住了他的头。
“你有枪!”审判者吃惊地大叫一声。那个男子得意的笑着,将食指放到了扳机的前方……
审判者猛地大笑一声,抓住了一把泥土撒到了空中。那个人被迷了,正用手搓着,却发觉手上的枪不见了。审判者的冷笑从空中传来:“其实这回这把枪里真的没有子弹,对吧?你作为军人,当真是一直保持高度警惕,要进攻每次都要想尽办法让你松懈呢。”审判者把枪移到了自己身体的右侧并向远方开了一枪但没有反应。在那一瞬间那个高大的男人发出了得逞的假笑。审判者感到了危险,迅速把枪朝那个男人扔去。审判者把身体伏下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了出去,他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在眼中发出真正的惊讶。
“这里是战场吗?如此精心打造的和枪一模一样的手榴弹只有激烈的战场上才有呀。”审判者很是困惑,“刚才那个上士如此蛮横,是立了功吗?”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审判者只能前进,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导致他受了很重的伤,挣扎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已经是徒劳了,他看见周围的景物模糊了,并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它们真正意义上有了损毁。他爬着要回到那个兰栾所在的地方,至少有人。还是奋力回头看了看,发现男人的踪影已经全无,要么是粉身碎骨、要么是死里逃生。审判者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很是年轻,若细看,就会观察到那就是当初麦布尔与审判者谈论贾思丁假死的案件的饭馆里那个审判者提醒要多加注意坐在三桌的私人侦探。
但是,大概是没有用了,那位私人侦探从兜里掏出了一副手铐:“先生,你被捕了。”他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虽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用敬语但还是极其庄重的姿态。是个负责任的家伙吧。
审判者一直如罪犯,不,就是审判者这个罪犯带着沉重的手铐一步一步的跟着那个侦探前行着,直到斜日面露血色,前方则是一座巨大坚实的堡垒。大理石的瓷砖,大门是混凝土垒成的两根柱子与一扇网格状的铁栅栏的门组成的,悬空地摇晃着在风中舞动。乌云在灰暗的天边飘着,偶尔抚一抚夕阳的双颊。微风拂面,堡垒的砖瓦墙窗皆是混凝土砌成的框架或是身躯。审判者与侦探停了下来,炽热的晚霞照亮了二人。“走了,先生。”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扶了一扶红色规整的领带,笑了,“嘿,这里就是你的真正的生活的开始了,先生。”
在明亮的天空下,大门上的招牌清晰可见:紫光狱城。审判者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这所监狱里度过,两年前的越狱之后方才自由,据说一个狱卒因此失踪了。
数据库的理财都是那位侦探一手置办的。作为侦探事务所的主人,他的确很是能干。现实是,他走到了大街上。“走一走,看一看,最好的商品新鲜出炉!”小贩吆喝着,就在这与其风景完全不搭调的地方——建邺。拥挤的生活中,人们欢欣鼓舞、灰心丧气、面无表情地工作着。当然这是个偏僻的地方,不然小贩们也不敢如此大声叫嚷,反而没有拥挤的人流,一举不可两得,两得中必有一失。总之,这是位,只穿着脏兮兮白衬衫、被烟染成深灰色的牛仔裤,满头的头皮屑、棕褐色的皮肤且嘴里泛黄的牙齿有一颗缺了,眼珠里掺着血丝炯炯有神却有着疲劳的这名小贩倚靠着一辆破旧的五十铃卡车,右后轮有些许磨损还有一个一毫米宽的小孔,用红色的专门修自行车的那种胶带粘上了。洞里射出一丝红润。车上满载着各式彩虹般的水果,地上有一个倒置的白色篮子托住的电子秤,最右边的一个数字被风化了。车后还有一个烤红薯的机器。还有一个老头在摆弄着它,那位小贩是他的儿子,所以也帮着卖有时还端上一瓶水什么的,不过因为垃圾桶很远所以总是买一大罐,现包装早丢掉了,除了柏油马路上的水迹没有任何痕迹表现有那瓶水的存在。小贩见到了侦探,大声叫道:“哟,老板,香喷喷的烤红薯出炉了!”
侦探整了整装束,径直朝小贩走了过去。他脸上露出了高傲的自信表情,那是深谙世事老沉者特有的神情。明明是漫步着的,却很快的走到了小摊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与身份不相称的票子,十元的纸钞上是三个严肃的中年人并排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