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话 君似娜
灯光微暗,夸坯城内已空,稍有势力的也仅是将马牵去,平民只顾得上带粮食,彦军收遍了这座城,收获并不大。
彦谦及另三位是非弟子闯入刺史府,准备在那儿过夜。
刺史府很大,由凌山玉石及大理石相间堆砌而成,呈方形,宽十丈八尺,府内红木收藏架颇多,其上边呈放的大多是古玩器物。现如今只剩下一部分,被称为市井上的极品。
当地刺史早在卫江山退守夸坯时就回参历了,彦谦坐在刺史官位上,细致抚摸着木座,上面的条纹生动形象,如盘龙相交。
“娜娜,你心思缜密过人,怕绑不住还特地准备了粗绳。”彦谦欣然笑道,他站起来,一边将手撑在女子肩上。
这女子叫君似娜,是非弟子之一。
君似娜气宇不凡,一头长发遮背,更是显得她妩媚可人,叫人只会以为她是那家的公主,一时难以信任她有出众的能力。
君似娜将手支开,掸了掸肩膀说:“抬举我了,夸坯城破了,丞相的意思是?”
“丞相命我押送卫江山回朝,他要亲自处理。”手持大锤的壮汉答道。
他叫广仑,是非弟子之一。
“至于你们,原地休整,继续进攻。”又一手持砍刀的青年走出,趾高气昂的。
他叫费煌,是非弟子之一。
显然,这二人便是先前破卫江山阵法之人。在这四人当中,广仑,费煌地位明显高于君似娜和彦谦二人,但论实力,此二人排在末两位,最强者便是彦谦了。
夸坯城大,盛产宝玉宝石的凌山就在城中。凌山横跨一方,至今无人登顶过,是一道天然屏障,夸坯此处未派一兵一卒
山头处的李拾柴等人目睹着这一切,想将其看尽,不禁感慨道:“钟灵毓秀,是个好地方。”
李拾柴远望城头,走下山去,抄小道秘密潜入城中,一时安排道:“非是兄,公认的是非第二的实力,还请你在彦凌边境劫下那位将军。”
“夸坯至庆典路上,青翎,你和冉茜姑娘前去断粮,守军必然多,注意些。”李拾柴继续安排道。“审自清,跟着我,见机行事。”
众人半信半疑,不愿行动。莫非是左右扫视一番,严厉道:“还在等什么!”
夜很晴朗,秋风扫过,残叶卷起。
对面是一大河,流经江镇,江资所进行生意的那河之水便是它的分支。河一分支是条小河,上边架着一古桥,岁数大了,古老而又沧桑。
一阵笛声从河畔传来,暗含凄凉,君似娜坐在桥头,悠悠地吹着。
李拾柴带着审自清藏匿在一林子中,枝条散乱。这林子很大,想进去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精挑细选一番,从残叶之中挑得一叶。
李拾柴应合着君似娜的笛声,吹时左右摇头,相当入神。君似娜惊了,一时掉入水中。就在水花溅起的那一刻,她使出双剑击水,继而腾跃而上,身上不沾一丝水。她抹了抹刀刃,向林子走去。
李拾柴继续吹,吹时还不断绕路,叫人难以寻找。彦谦闻此从军营走出,突进着,挥舞一刃,林子瞬间残缺一角。
李拾柴闻到音讯,还未等审自清反应,他躲于审自清后方,避过此害。
审自清修习的内功极其霸道,全身如钢铁般坚实,他仅眨下眼皮,这阵风波便过去了。李拾柴继续吹着。
“装神弄鬼,出来!”彦谦怒斥,手中弯刀欲再击。
“先搞清楚。”君似娜劝道,声音细腻动人,让人难以拒绝。率先走出的,是一壮如山的巨汉,他神情严肃,丝毫不畏惧,还拍了拍胸膛。
“是你吹的?”君似娜有所怀疑。
“都夜了还吹招魂曲,你是在扰我军心!”于谦向前走去,挺立在审自清面前。
“我所吹的,正是姑娘所吹的,阁下是在侮辱姑娘吗?”李拾柴从审自清背后淡定走出,随手将叶片掷出,如飞刀般嵌入地面。
“这……”彦谦愧疚地看了君似娜一眼,向后垂头撤去。
“有何指教?”李拾柴先行发声。
“《缺》(一乐名)不同于其他乐曲,若要吹得动听,难度极大。”君似娜走近李拾柴,试图揭下他的面罩。
“李拾柴,你什么时候套上的?”审自清稍有气愤道。李拾柴手向后一身,死掐着审自清的皮肤。
“李拾柴?此名讳,不过乡野土人罢了,想必是他从哪窃学了此曲,娜娜你不要过多猜疑了。”彦谦向前解释,仓皇之中有些担心。
君似娜不曾理会,正要揭下时,审自清冲上前喝退道:“你想干嘛!”
幸亏彦谦扶持,君似娜才勉强站稳,她眼神迷离,陷入了沉思。
“有个故人,此曲便是他教我的,吹得比你还要绝妙。”君似娜从一侧拔出彦谦的弯刃,一刃过去李拾柴真面目便露出,在月色下显得尤为清晰。
“认出来了?”李拾柴满脸冷汗道。
君似娜有些失望,答道:“不是。”
“我就说,此曲虽然绝妙,可天下之大,总有善者。既然如此,那就把小命留下!”他伸手索要着君似娜手中的弯刃,却良久没有反应。
“彦谦。”
“娜娜,别跟我说你还想放走他们?半夜闯入我军营,万一是奸细那该如何?”彦谦语速极其快,似乎无从下手。
他撰紧了拳头,叹气道:“唉!给我滚!”
“可我并未打算走啊。”李拾柴话音刚落,又一人无影靠近道:“以为自己走得了吗!”
此人是费煌,他手持砍刀,咬牙切齿挥向李拾柴,却不料被审自清挡住。审自清有些吃力,也咬紧牙关极力反抗,终于还是反击一拳,可效果不明显。
审自清捂住被砍的臂膀,皱起眉头看着鲜血流出,令人难以置信,这伤口带着青绿色,李拾柴瞪大了眼,扯住审自清一手指,向后退去。
费煌继续发动攻势,不料却被突如其来的双剑击退。这双刃似乎有灵性,在君似娜操控下如凤起舞。
“你疯了?”费煌大发雷霆,他接着命令道:“彦谦,你舍不得下手,那你就给我拿住这两人!”彦谦无所行动,他接着呵斥道:“我是主将!你想抗命吗?”
彦谦犹豫了,就在这时,营中喧闹四起,惊慌不停。“失火了,快来救火。”
彦谦抓住机会,灵机道:“将军,我军粮草一失,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说完,他立马跃去,费煌,君似娜也是如此。
李拾柴深叹道:“还好有冉茜姑娘。”他向一旁指去,以便审自清寻找到。
“如果不想死就少贫嘴。”冉茜引着李拾柴走去,往一丛林,审自清偌大的身躯穿越丛林极为不畅。
大火烧了足足一夜。
偌大的军营也都化作焦土。
费煌从深处走出,面如碳黑,滑稽可笑。救火士卒见后竟都发笑起来,费煌踹开一旁士卒大骂道:“君似娜,你该当何罪!”
就在这是,又一人前来报道,畏畏缩缩的。“运粮途中遭贼人劫粮,粮食所剩无几!”听到这话,费煌尤其愤怒,向继续找君似娜发火,可碍于彦谦面子,他只是“哼”的一声,进入了营中。
三日后。
这三日里,彦谦君似娜一语不发,而另外两位则在想方设法甩开责任。
由于粮草所剩无几,费煌就指挥大军,退守夸坯,临走前,彦谦惶恐不安,眼睛通红,下意识瞟了君似娜一眼,最后走近她劝道:“娜娜你离开吧,这次失手乃我等灭顶之灾,我随便为你编个理由瞒过费煌,解药我会帮你寻到并亲自送到你手。”
君似娜摇头,轻笑说:“那你呢?”
“你会死的!”彦谦听出她的意思,恶狠狠地盯着君似娜,却又逐渐温柔起来。
“你才是彦太子!将来彦的新主。你为什么要怕?”君似娜叩问道,这一语似乎刺到彦谦痛处,他默不作声,只是注视着她。
“由不得你。”彦谦从背后将她打昏,抱起君似娜向林子里撤去。由于审自清所留下的印记,他便顺着这记号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