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陪审
肖圃摸着脑袋，呵呵一阵傻笑蒙混了过去。
说正经的，谈宛惜倒没觉得害怕，只是觉得要想从王志口中掏出点东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谈宛惜靠在桌子边，忽然兴致来了，便婉约一笑问道“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样的嫌疑人最难审吗？”
肖圃没想多久，就说，“这有什么难的，无非是最会撒谎的，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一点破绽都没有~”
谈宛惜笑了，说道“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人。”
两人同时走出办公室，一前一后地往审讯室方向走去。
“聪明的犯人不说谎，只挑不重要的真相说，就像王志他一开始说他与死者在交往，实际上他们确实是在交往过，只是他掩盖了交往后的实情。”谈宛惜说道。
这样的嫌疑人往往具有超乎常人的随机应变能力，若听者不清楚真相，完全会被带偏到离真相稍远的那条道上。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审讯室大门口的时候，只听远远传来白塘的呼喊，“谈队~我来啦！”
这丫头抱着记事簿，疯闹着朝审讯室的方向跑来，警局地面刚打过蜡而白塘的速度又快，跑到谈宛惜面前时险些刹不住车，差点就要将谈惋扑到。
好在肖圃陪在身边，一把揪住了白塘的连衣帽“你看着点路！别撞着谈队！！”
“第一次进审讯室就那么些兴奋？”谈宛惜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让肖圃放开白塘。
白塘拨浪鼓似的点头，趁着进审讯室前又问，“谈队谈队，听说审讯室里很多时候需要一个警员当红脸专门吼人打人，还要一个白脸劝人，谈队我一会儿当什么脸？”
肖圃听后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克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主意也太二了，谁告诉你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鉴定科的同事说的啊？”白塘见肖圃嘲笑自己，不明所以地将目光投向了谈队，迟疑道“谈队......”
这原本是孩子们说说笑笑的话，谈宛惜本没打算参与他们。
但既然白塘向自己投来目光表示求救，便说“确实没有这个规矩。”
此刻肖圃也不笑了，道“白塘说你蠢你还不服，鉴定科那群人大多都没审讯过嫌疑人，他们说的话能信？”
白塘被怼的哑口无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脑袋。
肖圃说的难听却也十分对，这个道理只要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不可靠。
自己犯蠢没发觉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谈队的面说了出来，自己的蠢状在她面前一展无遗。
白塘脸上羞红羞红的，心里结了个疙瘩，总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还兴致勃勃地小丫头，此时此刻忽然不说话，谈宛惜心思细腻很快发觉了异样。
为了安抚白塘，谈宛惜便说道“几年前肖圃刚进警局时，刚配到了手铐，那是他警校毕业后第一次摸到真的手铐，没有犯人练手，所以他就把自己铐了起来。”
肖圃一听立马觉得此事耳熟，神色忽然慌张起来，制止道“谈队！”
谈宛惜才不理他，继续对白塘说道“过了把瘾后，想起拿钥匙开锁，结果因为操作不熟练让钥匙断在了锁孔内，最后叫开锁工人来局里才把锁打开。”
一个堂堂地警察竟然在警局里被自己拷上了手铐，最后还付了两百元找开锁师傅才得以解脱。
当年这件事整个警局都知道，肖圃还为此连着被警局同事连着嘲笑了两年。
这可是肖圃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情。
果然听了肖圃的糗事白塘也咯咯捂嘴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也太蠢了吧！”
这会儿轮到肖圃觉得丢人了，埋怨道“谈队你怎么就这样告诉白塘了啊！当年大家不是都说好今后再也不提了吗......”
谈惋惜转身对白塘说道，“小白，我只是想告诉你刚进警局闹点乌龙说些错话没什么，凡事事后长个记性就好，把不用太放在心上。”
说到这儿白塘才明白了谈队这么说的用意，“是，谢谢谈队！”
进入审讯室后，谈惋惜坐在与王志正对面的椅子上，白塘坐在一旁打开了笔记本。
直到肖圃将审讯室内的三架录像机打开后，算正式开始。
谈宛惜没耐心和这个王志周旋，直接将韩春梅电脑上的内容打印下来的日记打印件丢到桌上。
“之前我问过你和韩春梅的关系，如今我再换个方式问你，你承不承认用裸照勒索过韩春梅？”
王志看到这些打印版首先是一愣，随后拿着那几张东西死死地看着，仿佛与它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肖圃问，“王志，你回话，不说话算是承认了？”
即使肖圃点名问了，王志也秉持着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
面对这样的‘老油条’，谈宛惜也早有所预料。
王志不说的态度虽然让人着急地要挠心窝子，但这也恰恰说明了隐秘的真相正在一点点被挖掘。
趁着这好的势头，谈宛惜又接着问“11月2日，也就是你和我见面的头一晚，你和我说你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
王志本以为几位警官会抓着他勒索韩春梅的事紧追不放，正心情凝重不知该如何从勒索话题中脱身时，下一秒对方警官却主动骤换话题。
王志一时半会儿猜不出谈警官问这话的意思，却也没放松警惕，答道“是，那又怎么样？”
“你在那里住了多久？”谈宛惜口气平淡，一边问一边翻开笔记本，拿笔在上面写写记记了起来。
“不记得了。”王志欲打马虎眼，糊弄道。
“总有个大概记忆吧，不用精准道日期，大概在什么时候呢？”谈宛惜紧追不舍。
坐在一旁插不上话的白塘，现如今已经听不懂谈警官的用意了。
她抓准时机，悄悄地拿胳膊肘顶了顶肖圃，轻声问道“肖哥，为什么谈队一定要知道王志住进去的日期啊？”
这问题肖圃也答不上来，但以以往他跟随在谈队身边陪审的经验来看，这极有可能是一种套话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