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给小菊的电话
早上不到七点，小菊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电话，就问：“你谁呀？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呀？真烦！”
余秋生一听忙解释道：“小菊，我是你爸爸呀？”
小菊嗔怒道：“你是我爸爸，我是你奶奶呢？神经病，大晨早的，天还毛毛亮，就打电话吵吵吵，吵魂呀？吵吵吵······”说着挂了电话。
小菊这家伙睡迷糊了，居然连余爸爸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余秋生见小菊挂了电话，只好叹息一声，没说什么，然后给桃子打去了电话。
桃子开着车去上班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爸爸打来的，就说：“爸爸，早呀，有事吗？”
余秋生就说：“小菊那混蛋，混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居然问我是谁，我说是她爸爸，那家伙说，说她是我奶奶，这，这···，你说气不气死人，还说我吵到她睡觉，吵魂呀，吵吵吵······，这，这，这······，简直气死人了！都······”余秋生越说越生气，语气跟着重了起来。
“啊，小菊这家伙太不像话了吧，怎么这么糊涂呀？爸，你稍等，我打电话说说她！”桃子开着车停在路边，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给小菊打了过去。
小菊刚一闭上眼帘，又有人打电话过来，满心不悦的嘟哝道：“这都什么人，告诉他打错电话了，怎么还打，这还有完没完呀？”边说边睁开眼睛一看，是桃子姐打来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难道刚才打电话的真的是余爸爸，这，这，这怎么办呀？”边自言自语说着，边接起了电话。
桃子见小菊接起了电话，就大声喊道：“小菊，你神经病呀？你连咱爸爸的声音也忘了，还说你是他奶奶，你欠揍呀，你！”
小菊被桃子刺耳的声音，震得跳起来，听到是余爸爸打来的电话，一下子惊醒了，惊诧道：“咱爸不是在浙江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糟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居然没听出是他的声音，惨了，我刚才还说是他奶奶了，我，我，我······”
“老爸刚从浙江坐飞机回来，已经很累了，都没睡觉，听到你的消息，就打电话给你，说你失踪几年了，非常担心你，一直牵挂着你！怕你过得不如意，你倒好，称老爸的奶奶了！你那流氓性格就不能改改？你自己跟爸解释吧！我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你看着办！”桃子责备了几句挂了电话。
小菊一听桃子的话，哪还有睡意，一边担心老爸责备她，一边高兴老爸终于从浙江回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给余爸爸打电话过去。
余爸爸看了看是小菊打来的，就问：“我的小姑奶奶，你知道我是谁了？”
小菊不好意思的回：“爸爸，不好意思，我，我，我，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来，实在抱歉！对不起，爸，女儿错了，以后不敢了，爸，你从浙江回来了，回来好啊！回来我们就不担心你了！你知道吗？听到你成了老赖，回不了家，我心急如焚，跟桃子四处借钱，才凑足了六万块！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先回来了，不过没关系，那六万块你先拿着，我们就当孝敬你老的！”
“不是，小菊，爸并没怪你，爸问你，你一直想做我女儿，是什么意思？我听桃子说，说你跟莲子有什么过节，你不辞而别跟莲子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有你在外面过得并不好，说你做了女流氓，有这事吗？”余秋生心平气和的问。
这一连窜的为什么，顿时让小菊有些措手不及，到底先回答他哪个为什么好，顿了顿，就说：“爸，你的为什么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你就先回答，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个问题！”余秋生毫无含糊的回。
小菊不觉就想起了莲子针对她的事来：记得十五岁那年，她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准备中考了，可是她爸也不给她买资料的钱，女儿中不中考，不关他的事。没有一分钱，小菊对中考失去了信心，为了引起爸爸的注意，她假装跟学校的两个学渣男谈恋爱，就是想引起爸爸的注意。
可是爸爸并不明白小菊的意思，居然对她大声呵斥：“小菊，你快中考了，为什么要跟同学搞爱昧关系？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吗？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要钱。你倒好，不但不让我省心，还让我在老师面前把老脸都丢尽了，老师跟我说，说你太骚了，谈恋爱也不能一下谈两个呀？现在搞得那两个男生约架，打得头破血流的，问他们为什么打架，他们说都是为了你，说，谁打赢了，你就跟谁做老婆！有这事吗？”
小菊哼了一声，回：“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爸呀？我跟你要点钱容易吗？一个星期你就给我二十块钱，吃早餐都不够，你还累死累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的。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连一日三餐都没钱给我，你叫我饿死呀？我不找男同学搞点钱生活，你给我吗？我找两个男同学，才能养得起我，你以为吃喝拉撒不要钱呀？这能怪我吗？我又赚不到钱，又有什么办法？怪我咯？”
她爸邓超然一听这话就哑巴了，气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于是就说：“那我以后一个星期给你一百，这样总够了吧，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以后不要去找那两个渣男同学了！”
就这样，小菊从她爸邓超然那里拿到了一个星期一百块待遇。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那两个渣男同学找上门来，要跟小菊在一起。小菊被纠缠得无法脱身，一下课就有人等在校门口，胁迫小菊跟他走，小菊不跟对方走的话，对方就会拳脚相向，打得小菊皮青脸肿的。
学校为了这事，跟两个学渣男的家长沟通，但是他们依然我行我素，最后学校不得不开除了两个渣男同学。
小菊为了自保，只能把自己搞成比渣男还渣的人，只有这样，他们才惹不起，退避三舍。于是带着学校你的男生女生吸烟，跟异性搂搂抱抱的，做出不检点的样子，后来两个渣男同学见小菊这样，也没有心思去找她了，他们再怎么坏，也不想找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吧。
学校为了这事，没办法原谅小菊，通知她爸把小菊开除了。
邓超然看到小菊被学校开除了，自己好说歹说，每个星期还给她一百块，结果还是被学校炒鱿鱼了，想想非常生气，将小菊领回家，就是一顿暴揍，拿着一根塑料水管，就往小菊身上打，打得她浑身是伤。
小菊觉得她爸这样对她，太不公平，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通过视频看到女儿浑身是伤，青一条紫一条，就非常生气，要跟邓超然打官司，告他家暴。
小菊的伤摆在那里，邓超然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只好把小菊让高益梅领走。就这样来到了余爸爸这里，没想到小菊从邓家火坑跳出来，就进入到另一个火坑里去。
小菊的到来，莲子她们并不愿意接受，莲子看到余爸爸对小菊疼爱有加，顿时醋性大发，没两个月就受不了了。
小菊见余秋生对她那么好，一来就送她上技校，还给她钱用，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给一千以上，把好吃的菜夹给她吃，好看的衣服买给她穿，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她高兴坏了，心甘情愿的叫余秋生叫爸爸。
余秋生很乐意小菊叫他叫爸爸，但是莲子就不同意了，她的爸爸岂能容外人叫来叫去的。这是她做人的底线，连叫声爸爸都不容许，更何况要她爸爸付出了，于是就开始找小菊的不是。
见余秋生几天没回家，妈妈也几天不见踪影，莲子就瞅准了机会，冲着小菊说：“小菊，你这个死三八，我爸爸是我爸爸，以后不许叫我爸爸叫爸爸，你爸爸是邓超然，我们得分清楚了，我和邓柳邓李三人才是余秋生的女儿，你看好了，这户口本上没有你邓菊的名字，这说明什么？”
小菊禁不住问：“说明什么？妈妈把我接过来了，我就是我妈妈的女儿，也是余秋生的女儿！这跟户口本有什么关系？”
莲子呵呵冷笑两声，板着一张脸，大声吼道：“小菊，你她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揍你！你是高益梅的女儿没错，是她去接你的，并不是余秋生去接你的，所以你不是余秋生的女儿，懂吗？如果下次见到你叫我爸爸叫爸爸，我就对你不客气！小心我弄死你！死三八！”
邓柳和邓李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给小菊好脸色看。
小菊从此后不敢叫余秋生叫爸爸了，她不想在这个家庭多生事端。
可是从那以后，莲子几乎天天来找她的不是，有一天，小菊把袜子放在阳台，正准备洗，莲子就跟狗似的嗅着臭味找了过来，指着那堆袜子说：“小菊，你她妈的，搞什么呢？弄得家里臭气熏天，哦，原来是一堆臭袜子，谁叫你在阳台洗袜子的，公共场合不讲卫生，你找死呀！”说着拿起扫帚，将小菊的袜子挑起来丢到屋外的马路上去。
气得小菊小脸一红，想要跟她打一架。
还没等小菊发作，柳儿和小李子也站了过来，三人恶狠狠的说：“你这个三八，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们三人有你好看！”
诸如此内的事不胜枚举，只要发现小菊有一点不对的地方，莲子就会来找麻烦，就算吃饭后，碗晚一点洗，她都会说，你这个死三八，吃了饭连碗都不洗，找死呀！然后就“乓”地一声将她的碗砸了，才扬长而去。
小菊对莲子变本加厉针对她的事情，感到十分的不满，后来渐渐感到，这家伙太坏了，就算自己走，也不让她们好过。于是就开始实行报复手段，莲子对她不好，她就跟妈要钱来弥补。只要将莲子家的钱消耗光了，看她今后还拿什么来针对自己。
余秋生听了小菊的回忆，就说：“小菊，你怎么不告诉莲子她们，你也是受害者，被你爸打得伤痕累累的，那家你实在没法呆了，看在姐妹的份上给你一条生路，那时你也不小了呀，都十六岁了，这些话也知道说了呀，你怎么就不说呢？”
“说了，可是莲子根本没有怜悯之心，还带着柳儿和小李子整天给我脸色看，还警告我，要是以后我再叫你爸爸的话，听到一次打一次，我吓得连爸爸都不敢叫了，一直叫你余叔叔！”既然把话说开了，小菊也不能藏着掖着了，她只能把她的苦水跟筒子里倒黄豆一般倒出来。
“啊，这莲子怎么这么自私，都是我管教不好，对不起，小菊，是爸没有教育好莲子，我得跟她好好沟通沟通！把你们之间的矛盾化解了！”余秋生怎么也没想到莲子是这样的人。
“爸爸，我知道你很内疚，可是那也不怪你，莲子跟你生活时，都是读初中的人了，她早就有自己的思想了，你是教育不了的了。要说，也是我爸邓超然的错，他连莲子住院都不管不顾，莲子也是他女儿，离婚了还是他女儿呀，邓超然居然向医院付了一千块，然后就玩失踪，手机关机，无法联系，他那么绝情，也怪不了莲子如今要这样决绝。都是我爸不好，我的户口在邓家，我就是邓家人，所以莲子不希望跟邓家的人有什么交织，有什么因，就种下什么果！我能说什么啊？我太难了，实际我好想做你女儿，可是我没这个权利！我······”小菊说着说着眼眶盛满了泪水。
想着这一幕幕的往事，小菊的心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怎么挣扎也看不到一丝光明，她只感觉心瓦凉瓦凉的，如坠冰窟，阵阵寒意袭来，她的心凝成了跟冰窖一样的温度，料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