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倘若能够重来

约摸这药对沈白墨而言过分苦了，他刚喝完就一声不吭地又躺了回去。

“都喝完了，真乖。”

傅清秋揉揉沈白墨酡红的小脸，起身同他掖好被子，方才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收拾完砂锅药渣等一应物件，傅清秋才回到自己屋内歇下。

只是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她翻身时瞥到昨日小九打碎的镯子，想了想，还是拈了只传讯的灵鹤出去。

来人步子很急，呼吸匆忙，似乎是跑过来的，或者说，根本没走远。

池鱼在门前定住脚，稍稳下些心神，才抬手轻轻叩门。

下一秒，门吱呀一声自己敞开来，池鱼抿抿唇，提脚进去，随后转身轻轻掩上了门。

“不必过来，我懒得起身，隔着屏风说话便好。”

“好。”

傅清秋开口，池鱼没有不应的，答应完果真背着手立在了屏风前。

“虽然无法完璧归赵，但至少都在这儿了。”

傅清秋勾勾手指，桌上晶莹的碎片便悉数漂浮到池鱼面前：“造化弄人，我终究同它无缘。

这镯子原先就碎过一次，是你用灵力一点点修复才得以粘起来的。

而今却是又碎了。”

“无妨，左右不过是耗费些时日，只要你喜欢……”

“我不喜欢。”

傅清秋又翻了个身背朝着他：“你收回去也好，还是动念化作齑粉也好，我只有一句话。”

“你说。”

“以后不必如此，我并未叫你来，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大可用灵鹤传讯。”

“即使山高水远，我也愿为你而来。”

“不必，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池鱼敛下眉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身子近日如何了？”

“很好，不劳挂念。”

“真的吗？”

傅清秋心里没由来地慌了一瞬，随后又很快镇静下来：“自然是真的。”

“你总是这样固执，心里有什么都不愿说出来。

事到如今了，你还要瞒我吗？”

傅清秋冷笑一声坐起来，清冷的声音中带上一丝愠怒，“那你呢？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池鱼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傅清秋见状，心里明白他是不愿说的了，深呼吸两口气，又躺了回去：“你一手教出来我，我固执，你何尝不是。

既然如此，又何必伸手管对方的事，各自安好便是最好不过。”

“是，你总是这么说，可我是你师傅，哪有师傅真的不管……”

“早已不是了。”

傅清秋沉声开口。

池鱼有些苦涩，搭上屏风的手指微微用力：“这么久了，我依旧想不通。

你我二人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

“我说过的，你不必多想，我如今这般，是我咎由自取，也是心甘情愿。

造化弄人，我们只能走到今天这步。”

“倘若能够重来的话……”

“不能够了，早已不能了。”

傅清秋自嘲般轻笑一声：“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有些人不是你伸伸手，就可以拉回来的。

事事多为自己考虑，该放手时放手，合该如此。”

池鱼沉默良久，张张口才发现，自己仍旧是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