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回乡偶书（其二）

唐·贺知章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注释

人事：人情世故。

消磨：本诗指与世长辞。

惟：只有。

镜湖：在浙江绍兴会稽山的北麓，周围三百余里。

简析

这是一首感慨故乡人事多变的抒情诗作。诗人离乡五十载，归来后耳闻目睹的却是亲友相继过世的消息，而门前的镜湖水却仍与几十年前一样静静流淌，物是人非之感直闯心房。全诗朴实浅白，感情真挚自然，诗意悠长而耐人寻味。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此去经年，诗人终于结束了几十年的宦海生涯，告老还乡，一一探访故人才得知多数亲友已然辞世的噩耗。抚今追昔，前辈的谆谆教诲、同窗的书友，犹在眼前，如今不论是羁旅愁思，还是升迁封赏，却已无人相诉，不禁嘘嗟不已，满怀悲戚。“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与人事变迁不同的是家门前的镜湖之水仍如往昔一样静静流淌，春光一如既往。诗人俯身观摩，才发现自己早已满鬓白霜，故而顿生迟暮之感，发出了这首动人的绝唱。本诗由情入景，景随情牵。在湖波“不改”的衬映下，物是人非、人情易老的感慨愈加深沉。

背景

天宝三载（744），贺知章致仕还乡，在老家越州永兴（今浙江萧山）写下《回乡偶书》二首，时已八十六岁，距他中年背井离乡已过了五十多个年头。名家点评

〔唐〕李白：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对酒忆贺监·其二》）

〔唐〕窦蒙：（贺知章）每兴酣命笔，好书大字，或三百言，或五百言，诗笔惟命……忽有好处，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到也。（《述书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