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

南湖早春

唐·白居易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

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 生。

翅低白雁飞仍重，舌涩黄鹂语未成。

不道江南春不好，年年衰病减心情。

注释

南湖：即鄱阳湖，古称彭蠡、彭泽。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中国第二大湖，位于江西省北部。

水：即白，又作白苹，水中浮草，花白色，故称。

翅低：指水鸟飞得很低。

白雁：湖边的白鸥。

舌涩：形容叫声艰涩，尚不连贯婉转。

黄鹂：黄莺。

简析

这首诗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生机盎然的早春画卷，乐景之中也蕴含了诗人消沉失落的心情。

前三联写景，描绘了一幅清新美丽的春景图。诗人从雨后初晴、夕阳返照的特定场景落笔，紧扣时令，着意描绘了碎红山杏、新绿水、翅低白雁、舌涩黄鹂情态各异的景物，画活了南湖早春的神韵。春雨初歇、阳光返照，山水之色顿时蒙上一层柔和的色调，以人一种温暖明快之感。彼时，遍野山杏，吐艳争芳，碎红点点，无序之中愈加彰显了勃勃春机。“乱点碎红”与“平铺新绿”，偶对天成，形象鲜明，字字珠玑，情趣盎然，表现了诗人观察之细致。一“点”一“铺”，一“红”一“绿”，对立相生，诗味良浓。“发”“生”二字生动地表现了植物由静化动的生长情态，与“当春乃发生”之意相通。颈联描摹动物的情态。诗人通过描写盘旋的白雁和鸣叫的黄莺，将早春的妩媚可人之态刻画出来。其中“重”字可谓“诗眼”，写活了早春白雁慵懒笨拙的神态；一个“涩”字，亦传达出黄鹂初歌口拙之态。诗人寄情于物，白雁、黄鹂的状态也正是诗人当下心境的体现。

尾联重在表现诗人郁闷消沉的心情。春意绵绵醉人，但诗人却无心吟赏，甚而不合时宜地发了“不道江南春不好，年年衰病减心情”的悲叹。究其原因，除却“年年衰病”，蒙冤受贬的愤懑加上江州生活的孤寂凄苦，一直萦绕在诗人的心头。此外，面对江河日下的国势，诗人眼见春光愈美，而沉郁愈深、悲伤愈切。

背景

本诗作于元和十三年（818），时作者被贬谪为江州司马，因此诗中在描写出春光无限好的同时，也流露了诗人仕宦失意的抑郁心情。

名家点评

〔清〕爱新觉罗·弘历：刻画早春有色泽，腹联尤警。（《唐宋诗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