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海(中国文化·古典诗词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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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武才为典属国,节旄空尽海西头

陇头吟

唐·王维

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

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

关西老将不胜愁,驻马听之双泪流。

身经大小百余战,麾下偏裨万户侯。

苏武才为典属国,节旄空尽海西头。

注释

陇头吟:汉乐府古题。

太白:太白星,即金星。古人认为此星主兵象,可据以预测战事。

陇头:陇山,绵延于今甘肃、陕西交界处,诗中以陇头借指边塞。

迥:远貌。

行人:驻守边关的人。

关西:指函谷关以西的地区。

驻马:使马停下不走。

麾下:副将,即部下。

万户侯:食邑万户之侯爵,形容军功卓著。

典属国:秦官,掌蛮夷降者,此处指苏武功高守节却得不到相应的封赏。

节旄:旌节上所缀的牦牛尾饰物。

简析

全诗以朴实无华的语言描绘了边塞的独特景象与戍边将士内心复杂激荡的情绪,既抒发了将士渴望建功立业的志向、对故土亲人的思念,也表达了对驻边老将征战多年却未受到平等封赏的不公正待遇的深切同情。

诗人以少年侠客落笔,塑造了一位长安少年游侠夜上戍楼以观星象的形象,英姿飒爽、壮志满怀,渴望建功立业的形象跃然纸上,极富画面感。二三句将视野进一步延展,写陇关夜景,遥远的月色与凄楚的笛声引起戍边将士的不尽忧思。将士们的一腔愁绪与对家乡的思念被缓缓勾起,忧伤的气氛逐渐渲染开来,现实的凄景与少年壮志形成鲜明的对比,想来将士们当年也都曾有过登楼遥望、壮怀激烈的经历吧。

五至八句作者进一步着眼于衰老的将军,听到笛音,将军老泪纵横,那是因为什么呢?原因是他身经百战,征战沙场,麾下的副将都已经封爵,可他却仍旧在这荒凉的边塞驻守着,读之不由令人感到无限唏嘘同情。最后,诗人借用苏武牧羊功高却没有得到相应封赏的典故,写出朝廷对于将士的功劳并没有完全公平地进行封赏。从古至今,这样的现象都不是偶然的,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笔行至此,主题深化,将老将军以及无数边关将士的人生命运揭示出来,对穷兵黩武的统治者也做了无情的讽刺。

全诗层次鲜明,不同于普通的边塞诗或写景或只写战士思乡之情,此诗着眼点更有深度,引发人们的无限联想。

背景

唐开元二十五年(737),河西节度使崔希逸战胜吐蕃,王维受命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到边疆察访军情,见到边塞风光与艰苦的军中生活后心有所感,写下这首边塞诗。

名家点评

〔南宋〕刘辰翁:次第转折,恨惋何限,非长篇可及。(《王孟诗评》)

〔明〕桂天祥:《陇头吟》音节气势,古今绝唱。(《批点唐诗正声》)

〔明〕吴山民:起有乘衅邀勋意。次景语含情。次数奇之叹。结强引子卿自解,可伤。(《删补唐诗选脉笺释会通评林》)

〔清〕沈德潜:少年看太白星,欲以立功自命也。然老将百战不侯,苏武只邀薄赏,边功岂易立哉!(《唐诗别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