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南地北好像都是他
A城的夏天很热,下完一场大雨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魏熙醒后看了一眼手机,微信上弹出了二十条消息,全部都是季承司发来的。
他比魏熙大一届,但两个人学的是一个专业,有很多时候季承司都会帮她找一些资料。
有时候会一起去图书馆,因为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又加上以前又帮过她,所以两个人关系还行。
魏熙觉得头疼,揉了一把乱七八糟的头发点开微信。
“星期四帮你约了老师改作业,很重要,别忘了。”
就这一句话,他发了二十遍。魏熙吃完了早餐之后才回复他一个嗯。
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昨天是温浔的生日,也不知道他过得开不开心。
说不定都有新的女朋友陪他过生日了,她越想越烦。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魏熙瞥了一眼归属地,是鹤城!
她心里一惊,犹豫了半天还是按了接听键,“喂,是嫂子吗?”
对面人的声音还有这个称呼,都让她头皮发麻,熟悉的不行。
电话是司徒林打的,为了找到魏熙的电话号码,他跟姜郁都快跪下了,好说歹说半天才同意给他。
魏熙显然也听出来了,她大脑空白了一瞬间,没有说话。
对面的人继续说道:“浔哥住院了,你可以过来看看他吗?”
“他怎么了?”
说实话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出声的,但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急性酒精中毒。”
..............
魏熙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明态度去还是不去。
今天是星期三,这里距离鹤城坐高铁大概两个半小时,当天赶回来的话应该可以。
她拿上包,留下了一张字条给室友后就去了高铁站。
等到了熟悉的鹤城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有点荒唐。
就因为司徒林的一句他住院了,自己就立马买了票,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高铁,甚至连假都没有请就过来了。
医院里没有什么人,司徒林坐在病房外面,手里拿着一些东西看样子是刚从外边儿回来。
他看见魏熙之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女孩儿和以前大有不同。
五官已经长开了,更加的立体和精致,化了淡妆,眼中多了一些清冷,让人觉得冷若冰霜,但又超凡脱俗的感觉。
“嫂子,你来了?”
“叫我魏熙就行。”
嫂子这个称呼她现在有点接受不了,喊的她头皮发麻,司徒林点点头。
“改名字了啊,难怪浔哥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你。”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找她,但是也没有多问。
魏熙打开门走进病房,就看见谢仕垚站在温浔旁边,两个人距离很近,只差一点点就快要亲到了。
“你在干嘛?”
谢仕垚很显然的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一步。
看见是她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魏熙懒得和她说废话,把在花店买的花放在桌子上又低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一眼。
“出去。”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谢仕垚紧紧的靠在墙上,看得出来她有点害怕,但是又十分的不甘心。
“凭什么啊,你怎么不出去。”
魏熙轻笑了一声,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眼里全都是不耐烦。
全身笼罩着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的气场,“凭什么?就凭我是萧筱,就凭我们没分手,就凭我是他女朋友,这些,够了吗?”
魏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她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
谢仕垚曾经听苏沫讲过,萧筱把她反手按在墙的事情,再加上她刚刚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打包成一团然后从窗户里丢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魏熙和温浔两个人,她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
他眉头紧皱,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还透着那股生人勿进的冷俊。
魏熙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眼睛,指尖传来的温度才让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的眼前,一瞬间,泪水涌出眼眶,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曾经那么爱她的人,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她呆到下午才买了车票回A城,临走前嘱咐司徒林晚上给他买南瓜粥,温浔喜欢喝。
最后还留了一张字条,上面没有写别的内容,只写了魏熙和电话号码。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这么久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记忆深处的温浔,折磨了她好久好久。
——世界明明这么大,可是天南地北好像都是他。
回去的路上魏熙盯着窗外走神,时不时低下头看手机,她是在期待些什么呢?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种要命的感觉几乎每天都会定时的折磨她。
有好多次她都打算去鹤城找他了。
和今天一样,不顾一切,但是后来都放弃了。
害怕吧,被人放弃的感觉不太好受。
他拉我走出黑暗,我以为这是救赎,直到他放开我,我仿佛跌入了更深的深渊。这样的感情不敢再要了。
但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那可能就另当别论了吧。
温浔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他有些吃力的坐起来,余光瞥到那一束鲜红,是玫瑰。
他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拔掉手上的针管就跑出去。
想见的人没看见,倒是看见了司徒林,手里还提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温浔快步走过去,开口问他:“她来过了吗?”
司徒林被他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眼角发红,手上的针孔处还在流血,下床连鞋都没有穿。
“来过了,还让我给你买了南瓜粥。”
“那她走了吗?”
司徒林点点头:“走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估计都到A城了。”
温浔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没再说话,耷拉着脑袋回到房间里。
一边喝粥一边暗骂自己:“温浔你他妈还是个人吗?这种时候你还睡什么觉啊?”
喝完粥后他让司徒林回了学校。
他考得是一个本地的二本,管的还挺严,自己这边已经跟班主任请好假了,没有什么大事。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拿出一根烟准备点上,余光晃见了那束玫瑰下面还压着的一张纸条。
他把烟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把花拿起来。
那张便利贴映入眼帘,没有别的内容,上边儿用秀气的正楷写着魏熙,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看着手里的东西,他整个人几乎是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
反应过来后连忙拿出手机拨了这个号码,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喂?”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回到了从前,女孩儿冲着他笑,声音软软的撒娇似的叫他阿浔。
他顿时湿润了眼眶,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想说的话全部都噎在喉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对面的人也极度有耐心,没有挂断电话,“是阿浔吗?”
他终于绷不住了,低下头小声的抽噎,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良久,他整理好呼吸,哑着声音道:“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