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受伤的女人
第五章
第一节受伤的女人
司命星君是入世修行的仙君。
修行分入世与出世两种,出世修行就是找个气泽浓郁的荒山野岭,修个茅草屋,或是在石壁上挖一个洞,独自一人住进去,每日里除了简单的进一点食物之外,其余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打坐,吸采天地之气炼化己身,采了灵气修成仙身,采了障气修成魔身。入世修行则是在未修成仙身,但已经进了修行之门已经驻颜有术并且寿命增长无限却还没有飞升的时候,游历人间,历经人世间许多事物,精连自己的修为,使用这种修行方式成功的人比较少,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有欲望有诱惑,而这些都是修行之人最大的魔障。
司命星君在凡间入世的时间比较长,具体长到多少时间他自己掐了掐指头也觉无法估算了。有一年,在经过南荒阜珺山时,司命遇到一个美貌少妇。说是少妇不是少女,因为她盘着已婚女子梳的发髻,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娃娃,五六岁的样子,粉妆玉琢,甚是可爱。
彼时司命虽未成仙,已带武身并具慧眼,可以借助咒术和符纸行一些术法。一眼便看出两人都是仙身,但是,两个仙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荒蛮之地似乎还是有些不妥当。南荒阜珺山方圆百理虽无人烟,但也是个无仙泽没仙草的纯纯的荒山,实在不是个修行的去处。司命为什么来这里呢,荒山自有荒的原因,此山中有一种石头,磨成粉后可入药,但不是救命之物,却是巨毒药的药引子。
那个女子出现的突然,司命微微皱了下眉头,垂下眼睛做不见状,急急的转了身,要走,却被一双小手拉住了衣襟,停步低头,自己月白的衣袍下摆印着一只小小的血手印,顺着手印往前看,小女娃的衣袖扯了好大一条口子,露出细嫩的手臂上一条可怖的伤口,从肩膀直到手腕,最深处可见白骨,还正往下滴血,若是寻常小孩早哭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了,这个女娃娃只紧抿着唇,苍白的脸上却半点泪水也没有。
“先生,求你救救我娘亲,娘亲被坏人打伤了。”小女娃稚嫩的声音哀求司命。南荒阜珺山是仙凡魔交界之地,倒的确不是个太平之地,女娃臂上的伤寻常凡人见了只看到外伤,司命慧眼,一看便知并非凡间兵刃所伤,伤口处没有魔界的黑气,像是为仙刃所伤,司命倒是有此些犹豫是否应该插手。倒并不是他心肠狠毒,见死不救,许多事情并不是眼见就能为实这么简单的判断。
小女娃见司命定在那里,并没有随返身的意思,低了头,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从领口中扯出一只玉牌,摘下来举着递给司命“先生,这只玉是我家人给我的,你救救我娘亲,我把它送给你。”
司命盯着玉牌上的花纹沉吟片刻,一甩袖子,心道,即然遇上了就是我的命数,管他是劫是缘,转回身走到半倚在突出在外的树根上的少妇身边,少妇的双腿血肉模糊,似是被狼牙棒一类的东西打伤的,好在未伤及骨头,仙人受伤,与凡人没什么区别,一样流血一样疼,一样需要敷药将养。仙兵魔刃上都带着法力,伤口反而更加不易愈合。不是一般的药草能够治疗的,也不是随便施两个术咒就能消除掉。两人衣服虽也破败不堪,但质料很好,不是一般普通仙家穿的起的。
和小女娃一样,少妇已经痛的处于半晕迷的状态,脸上却也是无半点泪痕。只苍白着一张脸,听见动静睁开一双大眼看向司命,眼内无悲无喜亦无惧,这一双眼让司命陡升敬畏。绕司命见惯了世间风霜,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却还是因心下恻隐被这一大一小拌住去路。
南荒阜珺山中并无药草可采,好在司命行囊中装了些仙草药膏之物。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司命随身水囊中的清水帮少妇清洗了伤口,敷上药草,又给小女童也包扎了伤处。这过程中少妇一语未发,小女孩此时才真正的像一个小孩子般,开始呼痛。司命对二人身份只言未问,二人也片语不提。
一翻折腾下来,天已渐黑,扔下两个受伤女子在这荒山野岭的,总是心下不忍,司命暗暗摇了摇头,救都救了,便不妨奉陪到底吧,说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是被我遇见了,那便是我的因果,一边嘱咐了两人原地等侯,自去些拾些柴点上篝火,马上便回来。
两盏茶的时间,司命好容易找到几根干枝抱着柴回来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脚印,凭少妇腿伤的严重程度,应该走不了路才对。驾云离开了?
司命四处寻了两圈,见实在找不到踪迹,便也做罢丢开手不在放在心上。也未点柴火,只找了一株大树爬上去,在枝上原乱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天明,又在附近寻了两圈,同样未见脚印未见血迹,心道,缘即已尽各自珍重吧,便丢开手自去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