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巫山神女[48]

【原文】

云华夫人，王母第二十三女，太真王夫人之妹也，名瑶姬，受徊风混合万景炼神飞化之道。尝游东海还，过江上，有巫山焉，峰岩挺拔，林壑[49]幽丽，巨石如坛，留连久之。时大禹理水，驻山下，大风卒至，崖振谷陨不可制。因与夫人相值，拜而求助。即敕[50]侍女，授[51]禹策召鬼神之书，命其神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童律等，助禹斫[52]石疏波，决塞导厄[53]，以循其流。禹拜而谢焉。

【故事】

云华夫人，是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太真王夫人的妹妹，她的名字叫瑶姬，瑶姬从诸位神仙那里学到了很多的仙法。曾经有一次，瑶姬从东海游玩归来，路过长江，看到了巫山。这巫山，山峰挺拔而峻峭，树木繁多而茂盛，山谷也十分清幽，更有如坛一样巨大的石头挺立在那儿。瑶姬对这景色入了迷，慢慢走，慢慢看，不舍得离开。

当时，大禹正在治理水患，带着人驻扎在巫山脚下。突然，刮起了大风，连悬崖都在颤动，石头从山上滚落到水里，难以制止。情况糟糕，大禹没办法继续动工，却恰好遇到了在此地游玩的瑶姬，大禹恭敬地向她施礼，请求她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完成治水大业。瑶姬听了慨然应允，立即诏令侍女，将能够召唤鬼神的书册授予了大禹，又命令几个神仙帮助大禹，他们是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童律等。他们帮助大禹击碎挡路的大石头，把被堵塞的要口打通，使水能够按照既有的通道流下去。大禹再次向瑶姬施礼，感谢她的帮助。

【拓展】

神女的传说

中国古代关于巫山神女的传说非常多。《水经注》等典籍里记载，瑶姬是炎帝之女，还未到出嫁之时，就已死去。死后葬在巫山，她的精魂依附草上，就成了灵芝。战国时楚国的文人宋玉曾作《神女赋》，叙述楚襄王梦中与神女相会，神女之美，令楚襄王为之倾倒，但神女拒绝了他的追求。

巫山神女是历代文人墨客吟咏的对象。李白《感兴八首》诗之一云：

瑶姬天帝女，精彩化朝云。

宛转入宵梦，无心向楚君。

锦衾抱秋月，绮席空兰芬。

茫昧竟谁测？虚传宋玉文。

杜甫《咏怀古迹五首》诗之一云：

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

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

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

在三峡地区，民间流传的神女故事更是多种多样，比如神女曾斩杀十二条恶龙，为来往行船指路护航，保佑人间风调雨顺，还种植灵芝救治百姓，等等。巫山十二峰之一的神女峰，相传就是神女化身而成。宋玉《高唐赋》叙述另一位楚王在巫山高堂观遇见神女，离去时神女告诉楚王自己住在巫山之南、阳台之下，旦夕出行，有云雨相随。据说后来神女由于苦等楚王不来，相思之情郁结，化为神女峰。1981年6月，诗人舒婷游玩到此，留下了著名的《神女峰》一诗：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

是谁的手突然收回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人们四散离去，谁

还站在船尾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

高一声

低一声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

人间天上，代代相传

但是，心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眺望远天的杳鹤

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这首诗与宋玉讲述的神女故事所表达的观念完全不同，充满女性主义的气息。诗人批判了传统贞洁观念对女性的束缚和侵害，呼唤女性自我解放，大胆追求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