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软件的价值

当今世界，“软件定义”成为信息技术发展的新特征和新标志，软件的全面融合应用引发了生产方式的深刻变革，使生产力实现了质的飞跃，催生了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推动了国民经济和社会生活各领域的转型升级和创新发展。软件对于推动信息技术创新、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维护网络空间安全等具有重要意义，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进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关键。

1.5.1 软件是支撑科技创新的基础性通用技术

软件是科技创新最活跃的领域之一。美国软件企业的研发投资超过600亿美元，约占美国所有企业研发投资的20%；欧盟软件企业的研发投资约占所有企业研发投资的7.3%；西班牙、英国、荷兰等国的软件企业研发投资占所有企业研发投资的8%～9%。印度在美国申请了4600多件专利，其中，与计算机相关的占60%以上，数据处理和软件开发测试类专利占主导地位。欧盟委员会发布的《2019年欧盟工业研发投资排名》，对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研发投资超过3000万欧元的2500家企业进行了调查，这些企业的2019会计年度研发投资约为8234亿欧元，占全球企业研发投资的90%左右。研发投资增长最快的3个行业为信息技术服务行业（16.9%，含软件领域）、信息技术产品行业（8.2%）和医疗健康行业（7.6%）。研发强度最高的3个细分领域为制药（15.4%）、软件（10.8%）和IT硬件（8.0%），汽车领域的研发强度只有4.7%。在研发强度最高的50家企业中（研发强度高于13.3%），有24家来自信息技术领域，有23家来自生物制药领域。在《2019年欧盟工业研发投资排名》中，有52.8%的美国企业来自信息技术服务行业（含软件领域），中国为47.1%，日本为24.9%，欧盟为20%。2010—2019年，信息技术服务行业（含软件领域）的研发投资占总研发投资的比例从10.7%提升至15.0%，信息技术产品行业的研发投资则从22.9%提升至23.6%。2018—2019年，在研发投资最多的30家企业中，软件与计算机服务领域的企业有5家，分别是Alphabet（谷歌的母公司，约183亿欧元）、微软（约147亿欧元）、Facebook（约90亿欧元）、甲骨文（约53亿欧元）和阿里巴巴（约48亿欧元）。中国有两家企业上榜，即阿里巴巴和华为（约127亿欧元）。2018—2019年研发投资最多的30家企业如表1-3所示。

从信息技术的发展来看，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核心都是软件。区块链的本质是基于代码、加密算法和关系模型形成的共识机制实现去中心化协作的软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强化基础研究，提升原始创新能力，努力让我国在区块链这个新兴领域走在理论最前沿、占据创新制高点、取得产业新优势。谷歌的TensorFlow、百度的飞桨等深度学习平台的核心就是软件开发框架。

软件能够推动信息、能源、生物、材料、空间、海洋等领域的技术实现交叉融合和突破。例如，在波音787客机的研制过程中使用了8000多种软件，其中有7000多种是非商业化专业软件，集中体现了波音公司多年积累的工程技术经验和方法，使其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研制出世界一流的飞机。我国基因测序、干细胞研发等重要原创性科技的突破，悟空、墨子等系列科学实验卫星的成功发射，以及载人航天、探月工程、深地探测、国产航母、金属纳米结构材料等战略性高科技创新成果的取得都离不开软件。

1.5.2 软件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

经济发展水平是衡量国家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的决定性因素。软件产业是创新最活跃、增长最迅速、渗透最广泛的产业之一，其支撑互联网平台成为全要素、全产业链和全价值链连接的载体和枢纽，为世界的经济增长提供了不竭动力。1990年，在全球市值排名前10的企业中，无一家软件企业；2000年，在全球市值排名前10的企业中，仅有微软一家软件企业；2019年，在全球市值排名前10的企业中，以软件为主要业务的企业有7家。全球市值排名前10的企业如表1-4所示。微软、苹果、亚马逊一度成为市值突破万亿美元的企业。近10年，我国的软件业务收入从2009年的不足1万亿元增长至2018年的6.3万亿元，年均增长率超过20%，远远超过同期GDP的增长率。

当前，软件产业网络化、平台化、服务化、智能化、生态化加速。云计算、大数据、移动互联网、物联网等技术的快速发展和融合创新，推动新一代信息技术快速迭代，不断催生新业态和新经济增长点。软件产业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2016年，美国软件产业的收入为5644亿美元，占GDP比重约为3%，带动相关业务收入1.14万亿美元，对GDP的贡献率为7.5%；欧盟软件产业的收入为3040亿欧元，占GDP比重约为2%，带动相关业务收入1万亿欧元，对GDP的贡献率为6.7%。软件产业是创造就业机会的重要领域。2016年，美国软件从业人员数量为290万人，约占就业总人数的2%，带动了相关产业的约1050万人就业，软件开发人员的年平均工资约为10.44万美元，是全行业平均工资的2.1倍；欧盟软件从业人员数量为360万人，带动了相关产业的约1270万人就业；软件开发人员的年平均工资约为4.53万欧元，约比全行业平均工资高1万欧元。

“软件定义”正全面融入经济社会各领域，加快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驱动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推动智慧社会加速演进。以软件定义制造为例，制造设备、知识和工艺流程软件化及软件平台化趋势明显，激发了研发设计、仿真验证、生产制造、经营管理等环节的创新活力，加快了个性化定制、网络化协同、服务型制造等新模式的发展。软件已成为制造业的“软零件”“软部件”“软装备”，推动了传统生产向智能制造转型升级。大到飞机、船舶的制造和使用，小到集成电路、精密器件的开发，都需要依赖不同类型的工业设计软件。高端装备中集成了各种控制软件，这些软件决定了产品的质量和生产效率。例如，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在大型客机C919的研制过程中，建立了约包含100家供应商及300个研发团队的管理系统，实现了跨领域、多主体的全球化协同创新，大大缩短了研制周期；德国安贝格电子制造工厂利用工业控制软件进行生产控制，能够自主完成3/4的工作，实现了多品种工控机的混线生产，平均每秒能生产1台控制设备，产品合格率高达99.99%。

软件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发展，构建了资源丰富、多方参与、创新活跃、高效协同的开放共赢生态，不断催生新模式和新业态。例如，海尔集团打造的COSMOPlat工业互联网平台实现了制造能力和工业知识的模块化、平台化，该平台集聚了约3.3亿名用户和390万家供应商的资源，构建了一个并联生态圈，孵化和孕育了上千家小微企业，创造了上百万个就业机会。通过推进工业技术的软件化，不断巩固和加强对全产业链的控制。工业技术知识往往闭锁在技术人员的脑中、散落在企业里，无法显性、整合和复用，工业技术软件化能力是工业企业的新型能力。CAX、PDM、ERP、MES等传统工业软件与工艺要求、设备运行原理、实践经验等工业知识深度融合，并顺应工业软件的组件化、轻量化、云化趋势加快改造，满足企业的分布式管理和远程协作需要。面向特定的工业应用场景，应加强工业技术、经验、知识和最佳实践的模型化、模块化、软件化，依托工业互联网平台打造微服务、微组件、工业App等，为开源社区建设提供技术支持，不断提高工业智能化水平。

软件是支撑金融业务系统运行、保障金融安全的关键。大型数据库为银行、证券、保险等金融机构提供了持续、安全、稳定的数据管理与信息集成服务，核心业务系统是金融业的关键信息基础设施。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为金融科技创新提供了新的方向。例如，蚂蚁金服将所有业务系统架构在云上，实现了芝麻信用、淘宝、天猫、支付宝等平台的数据及政府公共数据、金融机构数据、合作企业数据的共享，基于区块链技术完成了供应链金融的全链路覆盖。蚂蚁金服成立于2014年，估值一度超过万亿元，服务超过10亿名用户。

软件驱动金融业务场景发生深刻变革，移动支付改变了人们的线下消费模式，推动了支付方式的变革，加速了“无现金”社会的到来。当前，扫码付款随处可见，人们越来越习惯采用微信、支付宝等“智能终端+二维码”的支付方式，充分享受软件带来的便利性。据统计，在科技创新给人们带来的获得感中，移动支付带来的获得感占比最高，达到26%。CNNIC的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3月，我国使用网络支付的用户数量达到7.68亿名，与2018年年底相比，增加了1.68亿名，占网络用户的85.0%；使用手机网络支付的用户数量达到7.65亿名，与2018年年底相比，增加了1.82亿名，占手机网络用户的85.3%。目前，微信、支付宝已经实现了在约50个国家和地区的合规接入。

1.5.3 软件是推进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关键支撑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建立健全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进行行政管理的制度规则。”软件是克服社会治理顽疾的利器，能够通过对基层数据的共享、挖掘和分析，推动主观、定性的数据治理转化为数据驱动的智能决策、精准管理和全面服务，提高社会治理水平。例如，在交通领域，节假日期间，城市交管部门通过加设物联网传感器，实时收集各类交通数据，形成区域内交通热力图，从而更科学地制定疏散、管制方案，有效防范群体踩踏等事件的发生；在公共安全领域，过去主要采用“人海战术”来监控和排查海量视频图像资源，现在则可以利用人脸识别技术，对重点区域的重点人员进行实时识别、定位与预警分析，研判可能存在的异常行为，实现从被动应对到主动预防的转变。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健康宝”等小程序成为疫情防控工作的好帮手，为人们的日常出行和企业的复工复产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1.5.4 软件是促进文化繁荣和教育公平的重要手段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魂魄，文化认同是民族团结的根脉。推动文化繁荣兴盛，要继承、创新、弘扬优秀传统文化，软件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提供了新方向。在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我国首次增设了4000平方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暨中华老字号展区，运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多感官交互等软件技术，实现了“文化+传播”的有机统一。“数字敦煌”完成了180多个洞窟壁画的数字化采集和120多个洞窟的全景漫游，使不可移动的壁画越过山川海洋，抵达世界的各角落，使千年石窟“活”了起来。学习强国平台的用户数量已经超过1.3亿名，日活跃率高达40%～60%，已成为最权威的思想库、最完整的核心数据库、最丰富的文化资源库。

移动App、小程序等软件的新技术和新应用满足了现代生活的快节奏、碎片化需求，微信、微博、今日头条、抖音等新闻客户端和社交软件成为网络用户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作为一种新的精神文化载体，软件对参与者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字节跳动于2012年成立，旗下的今日头条App的日活跃用户数量超过3亿名，年收入超过400亿元；抖音的日活跃用户数量突破5亿名，年收入约为500亿元。2020年6月我国平均日活跃用户数量排名前30的移动App如表1-5所示。

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软件是发展平等、适用性强、开放灵活的教育的重要方式。教育软件通过互联网实现网络课程在全国范围内的共建共享，使偏远地区的学生也能享受到优质的教育资源。在线教育成为教育发展的重要动力，推动了传统教育模式的革新，有力促进了教育公平。数据显示，中国在线教育的市场规模已由2016年的2218亿元增至2019年的4140亿元，年均增长率保持在19.71%。新冠肺炎疫情推动了中国用户对在线教育的需求，在线教育平台积极上线各类网课和直播资源。腾讯课堂的平均日活跃用户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2020年第一季度的用户数量达到750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