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蒙古首领

天晓得他来自哪个神秘的远方。沿着蜿蜒的小路，他从一望无际的蒙古高原上策马南下。那里群山巍峨，土地贫瘠，乱石遍野，崎岖难行，简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他经过矗立在关隘之巅的门楼，跨过古老的河床，终于踏上中国的领土。连绵的丘陵在晨光里熠熠生辉，投下清晰的阴影，将这里紧紧环绕；数个世纪的人踏车轧已经在这片多石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条坑坑洼洼的道路。空气清冷，穹宇蔚蓝。一年到头都有商队经过这里，从黎明到黄昏，川流不息，包括那些将砖茶运往七百英里外的库伦以及西伯利亚的驼队，由温顺的公牛拖拽着四轮大车组成的长长车队，以及三三两两由矮壮的马驹拉着的小双轮车；而朝相反方向，即往中国境内前进的，亦是长长的四轮货车队和将皮革运往北京市场的驼群。此时一群马从旁经过，接着是一群山羊。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这变幻的风景上停留。他似乎不关注其他穿行在这道关隘里的人。他身后跟着六七个随从，说实话，全都蓬头垢面的，还骑着劣等马，但仍旧一副勇猛好斗的模样。他们懒洋洋地骑马缓行。这位首领穿着黑色绸衫和黑色绸裤，裤腿塞在足尖上翘的长马靴里，头上戴着本国那种高高的貂皮帽。他端坐马上，骑得比随从稍快些，一副不可一世之态，昂首挺胸，目光坚定，让你好奇他是否在追忆那逝去的岁月，他的祖先冲下这道关隘，驰骋在中国肥沃的平原上，一座座富庶的城市任由他们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