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逛春满楼
几人上了二楼，一张小方桌，也就够四个人坐。
“麻烦帮我们再搬个凳子过来。”
“好，稍等。”
白子轩从上楼开始，就被舞台上的女子吸引住了。从二楼望过去，少了一群脑袋遮挡视线，舞台上的人看的更加清晰了。
白子轩倚着栏杆，探头望去，看的极为认真。
唐古拉了拉身边白子轩的衣角。“白兄，坐下来看吧，小心掉下去了。”
郭淳看白子轩那痴迷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喂，白兄，别盯着人家流口水，没想到你平日看着正儿八经的，一见美人就忘乎所以了，这男人啊，啧啧啧。”
白子轩紧紧盯着，眼睛都酸了，眨眨眼，继续望着，悠悠回答道，“她长的有点像我娘……”
“咳咳咳。”李正道被一口茶呛到，“你娘……”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曲毕，婀娜多姿的舞步也正好停止。
“多谢大家赏脸，梅花姑娘今日的表演就到这了，若不尽兴，大家明日还可以再来。”
“我都才进来，怎么就结束了，再来一曲！”
“对对对，梅花姑娘再跳一段！”
“梅花姑娘再跳一段！”
台下众人开始起哄，二楼正中央突然传来哈哈大笑声，“梅姑娘不愧是春满楼的花魁，妙曼舞姿，甚是撩人。”转头微微示意，身旁的仆人掏出一锭白银放在桌上。
“不知梅花姑娘可否再赏脸？”
风姨顿了顿，仰头微笑道，“这位大爷，今天梅姑娘已经连跳三曲，精力有限，还望大爷能见谅。”
大爷被驳了面子，似乎很不开心。
“既然没力气跳舞，那喝杯酒的力气总该有吧，一杯酒，一锭白银，如何？”
风姨正要开口，梅花姑娘莞尔笑道，“梅花先在这谢过大爷赏赐了。”
“哈哈哈，好好，还是梅姑娘爽快。”
梅花姑娘从舞台旁侧盈盈走下，琴音起，又一人挥舞袖子款款而出。
白子轩本就无意看歌舞，目光一直盯着上楼的梅花姑娘。
看着她缓缓从身边走过，白子轩微微有些紧张，太像了，和娘太像了。
心里惊讶之余，梅花姑娘经过身旁时，突然转头朝她回眸一笑，美目盼兮，那温柔似水的神情让她恍然如梦。
“娘……”白子轩忍不住轻声喊了出来。
郭淳慌忙小声问道，“不……不会吧，她真是你娘啊？”
白子轩回过神，“不是，是我晃了神……”
唐古略微尴尬用胳膊碰了碰郭淳，“会不会就像话本里那种，娘亲为了孩子学画，不惜抛头露面去赚钱……”
白子轩苦涩一笑，“她真的不是我娘。”
唐古会错意，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抛头露面就……就俗气，这也是为生活所迫，我没有鄙视的意思。”
白子轩平静道，“我娘已经病逝了……”
“啊？抱歉……”唐古尴尬的微微低头，瞄了眼郭淳，两人微微摇头。
“梅姑娘好酒量啊！哈哈哈。”
桌上已经放了三锭白花花的白银。
白子轩皱眉，“他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郭淳叹息一声，“一个愿给一个愿喝，这你情我愿的事情，外人能说什么呢？”
“不能说的事，我还偏要去说。”李正道悠哉晃了过去。
这里毕竟不是书院，这些人一看也不好惹，白子轩连忙跟上去。
“他说喝一杯一锭白银，我也一锭银子，不知姑娘能否按照我说的照做？”
梅花姑娘缓缓抬手，擦拭嘴角，“公子见谅，小女子酒量有限，今日只怕会扫了公子兴致，明日……”
李正道轻笑，“我的要求很简单，一锭白银，吐出来一杯酒。”
郭淳和唐古互望一眼，微笑点头，这一刻，李正道的身上仿佛真的有一道正道之光，灿烂辉煌，仔细一看，只不过是桌上白花花银子的光芒……
“小子，有钱啊！哪家的小公子来这风月地这么挥霍，你爹爹知道了，小心回去屁股挨板子。哈哈哈。”
“大爷，你不会是囊中羞涩了，故意吓唬我吧？可惜了，小爷我不怕，我爹要是真来了，只怕是你屁股挨板子。”
楼下不少看戏的人捂嘴偷笑。
“你！”大爷气的脸色发青，一掌重重拍在桌面，嗖的站起来，扭头大步就走。
唐古扫了一圈下方，眼神惊恐，连忙扯了扯郭淳衣服。
“糟了，吴先生也在看这边。”
“淡定，别回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慢悠悠背过去，说不定还没认出我们来。”
白子轩朝下方望了眼，愣了愣，轻声道，“吴先生正朝我们微笑点头。”
郭淳和唐古微微低头，默默背过去，根本不敢抬看头。
梅花姑娘朝李正道盈盈行礼，“多谢公子方才解围，公子的白银，小女子原数奉还。”
“不用了。”李正道挥挥手，“拿钱办事，天经地义，给了就是给了。”
说完悠哉往回走，白子轩忍不住多望了几眼，梅花姑娘含笑点头，白子轩也回以微笑。
郭淳走在后面，小心提醒道，“我们这么走下楼，碰见吴先生怎么办？”
李正道丝毫不在意，“怎么，只准他来，我们就不能来。”
几人提心吊胆下楼，结果连吴先生的影子也没看见……
出了春满楼，也没遇见吴先生，渐渐放宽了心，开始聊着方才的事情。
李正道大步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两人夸赞自己，不屑的抿嘴一笑。
“让开。”李正道突然止步。
白子轩走上前一看，几个壮丁拿着木棍，正耀武扬威的拦在李正道前面。
很快，他们几人就被包围了起来，被咄咄逼人的逼到巷子口。
范仲立义正言辞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领头的人站在一旁，双手叉在胸前，“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让我家老爷难堪，你说我们想干嘛？”
郭淳颤颤巍巍道，“大家有话……可以好好说……”
“和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别说了！”李正道终于憋不住了，直接一脚踹开面前的人。
“大家一起上，就打他，都给我用力点打。”
一群人听了命令，全部围上李正道。
郭淳和唐古怯怯的躲在一旁，范仲立上前拉开一人，反而被人往后甩开，摔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又冲了上去。
郭淳咬咬牙，捏紧拳头，终于鼓足勇气冲了上去。
白子轩一直站在李正道身旁，那人一声令下，她一心想着答应李穆廷要照顾好李正道，便一直留在李正道身旁。
平日女扮男装画画没什么，真打起架来，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这群壮丁的对手，双手用力拉，也只能勉强缓住一个人的行动。
李正道倒是气势汹汹，一脚踢开，双手一堆，多少还会些武功，但毕竟双手难敌四手，还是挨了不少乱棍，直接被一棍打倒到在地上。
“李兄小心！”范仲立慌忙大喊一声。
李正道抬头，一根粗木棍从天往下挥过来，连忙抬手臂护住头。棍子迟迟没下来，却听见两人齐声大喊。
“白兄！”
“咔嚓～”棍子断成两节，咕噜混在地上。
李正道抬头，看到的却是白子轩微微蹙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