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锻炼
赵缪停下脚步，好看的眉毛一挑，“我是客人。你不能对客人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叶至臻：“……”
明白了，这是祖宗，得供着，最好晨昏烧上三炷香那种。
而且这祖宗现在心安理得的赖上了他，叶至臻只要开口请这座大神离开，一定会变成她的棍下冤魂。
叶至臻便上班去了。
也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带娃的感觉。
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叶至臻时不时的翻一下手机，看见赵缪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给他发过微信。他倒是预想了千万种她独自一个人在家可能发生的情况，偏偏对方跟没事人一样，倒显得他十分多虑。
叶至臻甚至连回家发现房子被炸了的画面都想到了。
难道赵缪是不会用微信？
不至于吧，早上出门刚教了的，赵缪还口口声声说她自己过目不忘，什么东西教一遍就会。
眼下叶至臻十分怀疑。
惴惴不安的上了一天班，临到下午突然接了个本地的陌生座机号码。
他一向不爱接陌生号码，奈何对方很执着，上午打了，下午又打。
对方操着本土方言，叶至臻险些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只以为是要诈骗，谁知对方只是冷淡通知：“是苗露家属吗？她横肌纹溶解送三人民医院了，赶紧过来缴费！”
叶至臻慌忙丢了公司里的事，便往医院跑。
慌慌张张的在前台问了病房，又去护士站找到了责任护士，那小护士很年轻，一边让他填资料，一边指责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她上午就被送过来了，打你电话一直也不接。”
叶至臻无奈赔笑。
找到了病房，刚好看见几个女孩从赵缪病房里出来。
叶至臻与她们擦身而过，冷不丁听到她们在议论赵缪。
——我就说苗露脑子不太正常吧？她在宿舍的时候就独来独往，也不怎么跟人交流，这样憋下去，生病是迟早的事情。
——周扬也够狠心的，说甩就甩，直接人间蒸发。我看苗露之前自杀，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那万一是周扬发现苗露脑子有病呢，搁你你愿意跟一个精神病交往？指不定哪天发了疯把你给杀了，还不用负刑事责任，你说亏不亏？要我说，还好周扬跑得快。
——你这样说得我挺害怕的，要不我们给学校写联名信不让苗露再住我们寝室。实在不行，我换宿舍算了。
叶至臻听得火大，在心里冷冷骂了一句长舌妇。
叶至臻进了病房才发现桌上有几袋水果，也不怎么新鲜，八成是苗露的舍友在医院楼下的小摊贩那里买的。
赵缪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嘴唇有些乌青，但精神状态看着还不错。
叶至臻难得见她恹不拉几的样子，不由得唇角一挑，讥笑一声：“赵小姐厉害，这才第一天就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赵缪不理他，双眸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未醒。
叶至臻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坐在她床边，隔着棉被拍了拍她的腿，“别装了，你电视还开着呢。”
赵缪幽幽转醒，一双眸子仿佛碎钻般闪闪发亮，语气却不善，“你脸上的表情可以再开心一点吗？”
“有那么明显？”叶至臻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刚才出去的那几个女生是你大学同学？”
“不认识。他们一进来我就装睡。”赵缪皱眉，十分不悦，“你们这里的人都如此不知礼数的吗？病人都睡下了，她们还能在我床前七嘴八舌的说了小半个时辰。”
叶至臻抿唇，认真思虑，“让我想想她们说了什么——”
“反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赵缪抬起插满管子的手，看着自己那光滑白嫩的手指，偏着头道，“就是可惜，身上没力气，不然我就拔掉她们的舌头。”
她又叹息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叶至臻拖了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我听大夫说你横肌纹溶解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赵缪摇头。
叶至臻翘着二郎腿，含笑看她，“你先说说，你一个早上都干了什么？”
“我只是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和下蹲而已——”
赵缪还特意强调了“只是”两字。
叶至臻先是赞同的“嗯”了一声，随后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其他，道：“只是…几百个……而已。赵缪，你是诚心想把苗露的身体用坏是吧？”
赵缪皱眉，“这不过我以前训练量的一半而已——”
“你自己看看苗露这具身体，那就是个从不锻炼，基本靠饿减肥的姑娘。本是林黛玉，你非要当鲁智深，怎么，你还要倒拔垂杨柳不成？”
什么跟什么。
赵缪一个字也听不懂，只知道叶至臻在嘲讽她。
她反正也不明白，她从小在绝情岛上训练，每天都是跑几十公里，几百个俯卧撑也不在话下，怎么苗露这身子就跟弱柳扶风似的，走两步就开始喘？
每次只有突破了极限，才能有下一次的进步。
这跟身体无关，跟精神意志有关。
赵缪瞥瞥嘴，没作声。
“就算你要增强体质，也不能一步登天，一口就吃成个胖子吧。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我刚才问了医生，你这个还不算很严重。你要再这么加重负荷练下去，迟早把你这条小命搭进去。”
赵缪不置可否，眉梢一挑，“庸医只会夸大其词。人要是能救得回来，那就是他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要是救不回来，那就是病患本身无药可医。横竖他都有理。”
刚巧护士进来换点滴，也不知是否听到，总之是沉着脸没好脾气，动作也不似先前温柔。走的时候还“哐”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叶至臻好不尴尬。
赵缪一头雾水，“她怎么了？”
叶至臻给她捂严实被窝，又用一根手指戳着她的眉心，迫使她躺下，“你还是别说话了。”
没过多久，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叶至臻去开门，才发现来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一根根的立着，像是被定了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