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担忧

斯嘉丽像做贼一样偷摸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想要假装她从没出去一样，但是嬷嬷早早就等在了她的房间，更要命的是她嘴唇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行为已经有些肿了。尽管她拼命抿紧了嘴唇好让它们看上去正常一点，可是被瑞德故意咬破的地方是怎么也逃不过嬷嬷锐利的双眼——她一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严厉警告了斯嘉丽一番后，这位越爱谁就对谁越严厉的老嬷嬷摇了摇头就去取来冰块给她的小乖乖遮掩一番了。当天晚上，斯嘉丽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吃的晚饭，谁也没有惊动，只除了杰拉尔德有些纳闷，但是一想到奥哈拉太太很在意的某些事，他也就丢开不想了。反正只是在楼上用晚餐又不是绝食不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在第二天那细小的伤口就愈合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斯嘉丽短期的禁足也解除了，她刚被放出来就听到苏艾伦说威尔克斯家去了亚特兰大，这回斯图亚特依然还没来得及向英蒂亚求婚，不同的是他还撞见了她刻薄地传斯嘉丽的闲话，心里大为震惊，直到归队都没有像前世那样表现出哪怕一丝想要娶她的意愿。

斯嘉丽得知此事心里不由得暗爽，但是又为自己昨天的行为感到心虚。她自然是还没来得及和瑞德搞出未婚先孕的丑事，但是要说他俩之间没有半点猫腻，也是假话。英蒂亚第一次传的闲话倒不算谣言，只是苏艾伦和卡丽恩无意之间给斯嘉丽救了场。

第二次就和前世一样，是地地道道的谣言了。这辈子她根本就没有和瑞德搞出未婚先孕的丑事就和她前世流产的那个孩子千真万确就是瑞德的一样真。要怪只能怪英蒂亚运气不好，传真话的时候没被抓住，造谣的时候反倒给抓个正着。

而斯嘉丽受了她那么多年的冷嘲热讽，心里乐见她吃瘪，虽然没能像前世抢走霍妮的查尔斯那样狠狠报复回去，但是斯图尔特的谴责和厌恶也够她难受一辈子的了。只是一想到塔尔顿家的男孩子很快就要变成阵亡名单上的铅字，即使是惯爱幸灾乐祸的斯嘉丽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的郁郁寡欢被杰拉尔德和爱伦看在眼里，父亲去琼斯博罗的时候专门给她买了礼物，而母亲则担心她陷入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纠葛中。斯嘉丽不忍让母亲为她忧心，只好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要是斯图和布伦特像博伊德一样死在了战场上那该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一件事啊！”

母亲听闻此言松了一口气，把她搂在怀里，不停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上帝会保佑我们英勇的南方战士，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的，你要是担心就多多为他们祈祷吧！上帝会聆听我们的愿望的！”

那天之后，斯嘉丽除了帮母亲算账，在护理工作中打下手还多了一项日常——随身带着一部小开本的圣经为她上了战场的情人们祈祷平安。尽管她觉得这么做是半点用都没有的，但是在母亲殷切地注视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披好虔诚的伪装。

“希望上帝不要因此怪罪我才好！”她的迷信和不安同她内心坚定的实用主义和利己主义在激烈地碰撞，而这一切她身边的人包括嬷嬷在内都没有看穿。斯嘉丽时不时能听见母亲和嬷嬷说起她，不外乎就是些“等她长大一点就好了”、“我就说还有的是时间教她呢！”之类欣慰的话。

卡丽恩自从布伦特向斯嘉丽求婚之后很是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整日把心思都放在一些悲情的小说上头。从来不看小说的斯嘉丽有一次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翻了翻让卡丽恩看得如痴如醉的小说，直被刺激得头皮发麻。

“这也太傻了吧？”斯嘉丽这么想，但是紧接着她又想到她的小妹妹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人，没准这才是她想要成为的人呢？被人多管闲事、指指点点的日子让斯嘉丽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别人乱七八糟的人生别太苛刻，如果做不到仁慈以对，那就沉默一些吧。

她自己的一生都过得稀里糊涂，哪里就有资格去指指点点别人的人生该怎么过呢？于是她又把卡丽恩的小说放回到书架上，继续整理账本，进入到她如鱼得水的数字世界里去了。她一边继续在母亲面前扮演着令她骄傲和欣慰的长女，一边努力藏起一些必要的物资。

通常是在杰拉尔德去田地或是爱伦出诊拜访邻居的时候，她借着整理花坛的幌子用密封的罐子或者油纸包把她从杰拉尔德那里搜刮来的美钞深深地埋进地下，然后准备等春天来了就在上面种上新的花。只是她虽然有钱但还缺粮食和药。万一爱伦再次染上伤寒，她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