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狂的男人
“你怎么又一身酒气的回家了啊！”
“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沙发上，一位约莫三十的女人皱着一双眉头，双手抱胸，偏过头去斜斜地看了一眼门口。
门口的男人将脚上的鞋一把踢开，然后用双手不耐烦地扯着领带，“我们做销售的哪有不喝酒的？！”
女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你就别做销售了！”
听到这话，男人扯领带的手一顿，转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女人。
女人穿着的睡衣虽然很蓬松，却依旧遮掩不了她自身的曲线。妖娆的身材配上精致的脸蛋，如果不是此时她的表情过于嫌弃，那她绝对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很受人欢迎与喜爱。
见到女人并没有正眼看着自己，男人禁不住又小声地咕噜了一句：“不做销售，哪来那么多钱供着你……”
女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依旧在盯着电视看。
电视里，正上演着最新的家庭伦理剧。
男子闭上眼睛揉了揉头，随后就转身进了浴室。
给浴缸里放满了水，男人就舒服地泡在了里面。
水温很合适，泡着泡着男人就感觉身体的疲劳仿佛减轻了一大半。
他的思想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了，那你打算做点什么？”
脑海里，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正是乔木发出的。
他跟着显示器上那个唯一闪烁着的红点的提示，找到了男人。
这是他的第六个休假日。
眼前的男人，便是他将要跟随记录的第六个将死之人。
一直泡着热水澡，男人的脸也变得微微红润起来。
他舒缓地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半躺着。
只是他的眼球偶尔转动，显示出他正思考着什么。
半晌，男人睁开了眼睛。
平静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清明的双眼又渐渐变得炽热。
极度炽热。
以至混沌……
男人随意地擦了擦身子便走出了浴室，径直来到客厅，将电视的开关关掉。
“喂！你干嘛！”，电视突然黑屏，沙发上的女人也有所觉察地往旁边看去。
“啊！！”，女人突然又皱起了眉头，大声叫道，“你疯啦？！”
“你好歹把衣服穿上再出来啊！”，女人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再不济，也要穿上浴袍啊！”
男人轻蔑地笑了笑，“怎么，都同居这么久了你还害羞？”
女人恼怒地瞪了一眼男人，不过在对上男人那双略显疯狂的眼神时，她的心突然惊跳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和平常很不一样。
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眼睛，狂掠得让人害怕！
女人也不禁将呼之欲出的骂声又生生的憋回了肚里。
多年的工作经验，让她能轻易判断出：此时的男人，很危险！
男人轻勾了勾唇，一步一步地靠近女人。
“咕噜！”，女人咽了咽口水，在沙发上退无可退的她全身居然微微发起抖来。
“你，你想干嘛？”，女人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气势也明显地不足了。
男人仍旧一步一步地靠近着，他的双眼，变得更炽热了：“你说呢？”
声音低沉而又不容置疑。
“啊！！”，被突然地拽住手腕，女人下意识地就尖叫起来，“陈显，我告诉你！你……唔……”
“唔……”
接下来的话，女人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的嘴唇，正被男人狠狠地吻着。
掠夺着，索取着。
她的身体，也被男人蛮横地压倒在了沙发上……
……
第二天清晨，女人是强忍着全身酸痛的感觉从床上爬着坐起来的。
“混蛋啊！！”，女人狠狠地咬了咬牙。
望着床上另一边空空的位置，女人眼里隐隐有泪花在闪烁，“疯子！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男人并没有去上班，他一早就请了假。
坐在豪华餐厅里，他肆意地大吃大喝着。
只是他并不是自己动的手。
在他的身边，有四位穿着清凉的女人正各种花式地喂着男人……
酒足饭饱。
纸醉金迷……
惹得乔木根本不想睁开眼睛去记录这一切……
“你还是……悠着点吧！”，乔木闭着眼睛艰难地说道。
“哈哈哈！”，听到乔木的劝告，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好笑到都快要把他的眼泪给笑出来了。
“我悠着点？”，男人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后又猛地指了指外面，“你怎么不去让她悠着点？！”
“当真以为她做的那些事我啥都不知道？”，说着说着男人就又一脸苦笑，“我只是不想拆穿她罢了！”
男人的笑越来越苦涩，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弱：“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她能留在我身边……”
……
整整一天，男人都表现得像是特别开心。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一点也不开心。
不过也并没有人来说破这一切。
直到夜晚，男人才终于从温柔乡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迷蒙着双眼，男人掏出手机盯了良久。
“算了！”，男人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还是一人一张吧！”
说完，他就将两个密码和两张银行卡号分别发送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备注的是“瑶宝宝”，另一个备注的则是“妈”。
做完这些，男人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月亮将圆未圆。
乌云将至未至。
“咕噜！”，咽了咽唾沫，男人又低下了头。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纠结。
不过没多久，他就又抬起了头。
只是这一次，他眼里的纠结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
缓缓地走向停车场，男人驱动了车辆。
他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在最上面的搜索框里输入了三个字。
“警察局”。
……
从警察局出来，月色已迷离。
乌云遮蔽了天空。
男人却一脸微笑地走在路上。
这一刻，他感到全身心都分外轻松。
轻松到，猝死的感觉也会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