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酒席
草率地收完徒，南宫不急着给沐纤尘测灵根测天赋，而是给他一套道袍。
南宫让少年回屋换衣服，他要去村里溜达一圈。
少年换上衣服，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八仙桌上，到梳妆镜前显摆显摆，自豪地夸赞自己：“小爷长得真帅。”
哪有穿越者不是主角的故事，怎么说，我多少是个主角，长得好看，长得帅气是理所应当的。少年摆了几个中二帅气的姿势，得意地嘿嘿笑。
沐纤尘出门去溜达溜达，多打听打听这个世界的情报。
村子的房屋从山腰向山脚延伸，小径大都是带着点坡度下降，坡度大的则是用台阶过渡，台阶之间的落差约是半个脚掌。
站在祠堂的门槛，向山脚看去，瞩目的红瓦顶房子是属于村中最有权威的村长一家。
红房子前面则是一块三亩的晒谷场，上边晒着咸鱼干、菜干、陈谷和猫猫。
晒谷场右上角有口被木板盖住的水井，水井旁放置有一个实木桶、一把斧子和一堆柴火。
站在晒谷场朝山腰看去，能看到两个红木顶的房子，那是祠堂和客房。
沐纤尘遇到坐在院子树下乘凉的大叔，热情地打招呼：“叔，早上好。早餐吃了吗？”
大叔摇着扇子，乐呵呵地说：“吃了吃了。道长，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好呀！”沐纤尘兴奋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奇地问，“叔，你做了什么？”
“跟我进屋，你来的有些晚了，这粥啊凉得快，我去给你热热。”大叔招呼少年进屋。
少年和大叔到厨房看看早餐，大叔掀开锅盖，少年探头看去，夸张地称赞：“叔，你做得真好。白白软软的馒头一定很香很甜很好吃！这碟自家腌的咸菜闻起来好香啊，叔，你把馒头切成片和咸菜一起炒，一定很好吃。”
锅里放着几块白馒头、一小碟咸菜和一大海碗的白粥，白粥里有几颗黑色的老鼠屎，沐纤尘硬着头皮夸其他两样。
我昨天还在吃野果吃生鱼，现在挑剔起粥里有老鼠屎。沐纤尘在心里调侃自己。
“呵呵，你试试。”大叔乐呵呵地把白馒头递到沐纤尘的面前。
“叔，咱最近什么时候有市集？”沐纤尘接过白馒头，问，“买些面粉来和叔学做馒头。”
大叔不疑有他，回答：“市集要等到下月初一才有，你想学的话，我再磨些面粉来教你。”
“今天就能学吗？”
“动作快的话，落日前就能来找我学。”
沐纤尘刚要咬向手里的白馒头，头就被人重重地敲打，尖锐的耳鸣刺穿昏沉的大脑，手里的白馒头还被人夺走，少年揉着天灵盖和耳朵。
“你不是用过早膳了吗？”南宫无奈地看向少年，把白馒头放回锅里，充满歉意地说，“给你添麻烦了，是我没有管教好。还不快点给大叔道歉？”
少年委屈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南宫，意识到自己给大叔添麻烦，他诚恳地道歉：“叔，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被两人一通道歉的大叔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哈哈地说：“不麻烦不麻烦。”
南宫抓住少年的后衣领，拎出院子，松开手，任由少年踉跄。
少年挣扎不开南宫的桎梏，深刻思考自己犯下的错误：
“村民热情好客，但村子地处偏僻，生活拮据，我还拿人家吃的！
我要为自己辩解：是大叔邀请我的，不是我想去吃的！
你不会拒绝吗？笨蛋。说白了就是，你想要去白嫖他们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可伶这些村民。从大叔的早饭有粥、白馒头和咸菜来看，他家并不贫穷，而你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大叔家是贫困户，所以说，你就是伪善……”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沐纤尘低下了头，深刻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明早要离开这里，前去连天森林历练。”南宫不说教少年，抚摸少年的狗头，用怜爱智障的语气说，“你该不会在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何必思考无用之物，你跟我修的是随心道，又不是正心道，无须这般苦恼。”
“随心道？”少年被南宫的话给吸引注意力，“随心？随心所欲！魔道是随心所欲，我们修的是魔道？”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
南宫收回抚摸狗头的手，改为用手背探少年的额头，迟疑：“没发热？”
沐纤尘把思维逆转，无比肯定：“随心道就是无情道！”
南宫摇摇头，意味深长地拍拍少年的肩膀，长叹一口气，飘然离去。
“……所以随心道到底是什么？”少年不解地看着南宫离去的背影。
讲道理，主角的标配有两个：一是无情道，二是魔道；突然出现的随心道属于这两者吗？
沐纤尘想不通便不想，追上南宫，问：“师父，为什么明早就离开？不多住几天吗？”
“我们得在雪季来临前进入连天森林。”南宫站在台阶上俯视少年，解释道，“雪季比我预计早了一个月。”
“为什么今天就离开？”沐纤尘一直问个不停。
南宫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村庄的事情还需处理。最好不要接受村民的好意。”
他交代一句，就转身离开。
嗅到搞事的味道。沐纤尘选择听师父的话：“我对他的威胁恒等于零，我没胆量也没能力去伤害一个有能力庇护自己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和他的利益没有冲突。所以我绝对不会搞他，乖乖听话有概率能好好活下来。
至于他会不会搞我？有可能但没必要。除非他认定我是反派，对他有一定威胁的反派，未雨绸缪，趁我病要我命。
但是！我是反派的概率恒等于零！
综上，我只要乖乖听话，不去惹事！”
性命or逼格？沐纤尘贪生怕死地选择放弃装逼。
少年悠闲地去当街溜子，晃着晃着就来到晒谷场，看见村民聚在一起聊八卦，他借着撸猫的借口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听八卦。
“我前些天看到宋二娘鬼鬼祟祟地从老柴夫的家里出来……”
宋二娘，性格泼辣，力气比男人大，干活利索，十九岁，长相普通，家境一般。她的条件完全不缺对象，但没有人家敢和她家说媒。
理由很简单，那些个男人或者家里的长辈害怕宋二娘骑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半真半假地嚼她的舌根。
老柴夫，性格憨厚，干活利索，三十二岁，长相普通，家境贫寒。没钱娶媳妇，一直单着，常常被人半真半假地挂在嘴边充当不堪入目的艳事主角。
八卦人房内事揣测当事人的品行、生活状态和是否危害自身利益。
沐纤尘听到谁家男人和谁家姑娘的艳事，无语地想到：人类可太喜欢关注别人的房内事！
“感兴趣的话，下次直接来我床下听。”宋二娘叉腰骂道，“说得清晰，你经常做这种事。”
大婶气得脖子通红，用更加肮脏的话骂回去。一瞬间，两人开启最大火力。
沐纤尘发现宋二娘身后站着尬笑的中年男人，直觉告诉他：中年男人就是另一位当事人，老柴夫。
中年男人满脸歉意地看向少年，声音不大不小地劝架：“孩子在场呢，两位先冷静冷静。”
两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大婶不屑：“我儿子在他那个年纪都已经抱上孩子了，能当家主事。”讽刺老柴夫是个老光棍。
沐纤尘尴尬地撸猫，脑子回忆起昨天村长家里的那些同龄人，害怕得身体冷颤。
大婶刺了几句，宋二娘忍受不了，两人差点动手打起来。
沐纤尘快速离开，他往山脚走去。
“喂！仙师的跟屁虫，仙师喜欢吃什么？”脸色不善的少女拦住少年。
少年摇摇头，建议道：“我不清楚，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少女瞪一眼，不满地喊道：“连个跟屁虫都做不好，我看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你会不知道仙师的喜好？”
“我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少年被少女的态度气到。
“你！你果然和他们是一类人，恶心！”少女上去就是一巴掌，骂，“贱人！黑心肝的……”
沐纤尘被打蒙了，回过神来，厌恶地看着脏话连连的少女，心里的怒火中烧，尝试冷静。
少女上手殴打沐纤尘。
沐纤尘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头部，任由少女殴打。
“宴会开始了。”少女松开沐纤尘，跑去晒谷场，并且三步一回头地咒骂少年。
南宫坐在上位，沐纤尘坐在他的右手边，两人听村长发表感想。
“给。”南宫塞给沐纤尘一瓶蜜水，偷偷地说，“我往里面加了点梨汁，你试试看。”
沐纤尘喝下，和冰糖雪梨汤一样的味道。“好喝，太甜了。”
南宫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宴会开始，大家都在大吃特吃。
南宫用仙人不食凡谷的理由拒绝进食。
“你的事情解决了吗？”沐纤尘见他老神在在地研究蜜水，好奇地问。
南宫拍了拍少年的头，笑眯眯地说：“好戏开场。”
沐纤尘嘟囔：“Bking开始装逼。”
殴打沐纤尘的少女捂住嘴巴，鲜血从指缝渗出，发出“呜呜”的喊声，“我是笨蛋！”她突然吼出声。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她不断重复。
大婶夹着肉块，张开嘴巴，舌头却掉出口腔，垂直地面。她的双目紧闭，左眼一张，“我”，右眼一张，“是”，左眼一张，“笨”，右眼一张，“蛋”。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大婶以一秒二十个字的速度重复着。
宋二娘面色苍白，身体浮肿，嘴唇长出许多的小嘴巴，嘴里呢喃着：“我是笨蛋！”。
全村所有女性都发生异样，男性被吓得不清，场面混乱，村长煞白着脸，向南宫求助：“仙师，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南宫笑眯眯地摊开手，摇了摇头：“我确实斩杀了扰乱村子的食尸鬼，帮你们解决了麻烦。”
“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我不想帮助你们解决这件事。”南宫思考片刻，笑嘻嘻地欣赏下边异变的女性。
沐纤尘扫过即使异变却不攻击他人的女性，目光定格在满脸菜色的村长，询问：“凶手是男性？”
“半对半错吧。”南宫肯定沐纤尘的猜测，起身拍掉身上的灰，笑眯眯地看向村长。
“我不善药理，给你的药只能缓解几年，按理说，短短一天内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村长，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丹药喂狗了？”
“哪能！我确实按照仙师的吩咐投入水中。”
“呵呵，我信你。”南宫笑道，“最好把井里的东西拿出来，不然我的丹药就起不了做用，你们都得异变。”
“……”村长跪下忏悔，“是我对不起大家，呜呜……”。
“等等！”沐纤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村长是凶手？剧情也太快了吧，精彩的推理呢？搜集证据过程？省略了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