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向（1）
但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林渊和萧必胜的脑回路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萧当然很聪明很优秀，但他的研究通常集中在那种抽象、宏观而完美的环境中，对具体的细节方面不是太专注，尤其是作为一个数学方面具有极大天赋的人，他做选择题的快感有时在于“猜测”，凭着惊人的感觉就能做对大部分题目。当然，他这样的天赋确实已经让百分之九十的人难以望其项背了。
而林渊不一样，他的工作接触到特别实际和琐碎，比入某个网页如何设计让用户的使用体验更好，甚至细节到了各种群体的偏好。
所以，他对萧的导师刚才的推理“病毒正在往南方蔓延”的想法一点也不赞同。
“萧大才子，网络病毒一般不存在方向，也就说，不像你数学中的向量，也不是矢量图形，他们只会像一个喷涌的火山，无限的扩散……”林渊一边说，一边研究当前这个界面的其他代码，他那些加班的同事也过来一起看。
萧便不再说话了，具体来说，计算机也不是他的专业，他对网络的研究还是起步，只是对于数学的造诣特别高，当初才被导师团队看重。
林渊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好萧必胜想到了网站还有一个内部邮件系统，自己的邮箱自然知道密码，可他忽然也来了一发灵感：”林渊，你能不能看看我导师近期的邮件往来！“
林渊找到了邮件系统的链接，又想办法用刚才找到的那个地址进入，萧必胜迅速键入导师的邮箱账户，颤抖的输入密码——平时只是做科研的时候偶尔看到过导师的手势，只是这一次要用这么猥琐的手段窥探人家的隐私，他觉得这种行为不好，可是一想到导师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危险，那救人就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了，我要进入邮件系统！”萧必胜一面说，一面打开了导师的邮件。
所有人屏住呼吸，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进入之后，都是正常的邮件往来，只是其中内容最多的，是A国的某知名大学科研机构。
“不是下午警察都说了你导师在正常工作嘛，我们要相信警察叔叔！”穆沐学着老萧小时候的口吻说。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起来，三人想起小时候萧必胜在车上捡到过一个皮夹，毫不犹豫的交给了交警，警察叔叔非常赞许的摸摸他的头，后来这个事情还被穆沐写成了小故事，刊在学校的小刊物上，贴在橱窗里——穆沐文笔好，写的小作文经常得到这样的殊荣。
大家坐下来喝了点水，看来这个邮箱的方向不正确，不知道还有什么线索。
林渊的眼光无意间落在了刚才被同事倒掉的咖啡渣上，被污染的餐巾纸又掉在废纸篓里。
“垃圾！对了，垃圾邮件看看呢！”随着林渊的鼠标轻点，垃圾邮件里出现一些广告，但这时，那个可怕的文字又出现在了邮件系统的上方。
“得，这下邮件也被感染了，几位大神，不如拔掉网线吧！“穆沐说。
萧必胜正要去拔掉网线，这时网却自己先断了。
林渊正在诧异，穆沐的手机却响了，他一看，这不是报警的电话吗！便按了接听键。
“请问是萧必胜吗？有人想要和他通电话。”传来一个年轻的女警的声音，穆沐同意了，把电话给了萧必胜。
萧必胜接过电话，此时导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小萧……”他很激动，正要问很多问题，导师却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只静静听我讲。”萧必胜只好静静的听。
导师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他说，要不是刚才他们侵入的邮件系统，也不知道竟然网络还是畅通的。这些天有一个全新的、强大的程序在网络中运行，他开始是在A国传播，黑掉一些网站的主页，除了“末日”两个字比较瘆人之外，电脑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失，文件还在，也没有敲诈勒索。A国起初也并没有在意，以为是环保人士或者黑客干的，大家就按照原来对付老病毒的方法对付。
但是渐渐的发现，它静默了一顿时间后，这个病毒已经不仅仅像个静坐示威的环保人士，而是着手开始实际的行动。
在三个月内，A国几十个屠宰场、生肉加工厂系统发生混乱，连一些生产植物收割机器的厂家系统也莫名遭受重创。
正当这类公司着手想法修复系统时，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的生物科教系统也遭受到了入侵，再接下来，会不会是国防科技系统？这下A国真正的感到恐慌了，与其着手研究修复，还不如尽快抓到制造病毒的人！于是A国通过外交途径，明确的向世界几个科技超级大国提出技术合作，同时也发布了司法协助调查的意向。
A国的农业遭受重创，因此首先被怀疑的，自然是生产力水平发达，又经常被视为假想敌、同时也是农业大国的C国。
C国觉得很奇怪，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主动提出接受A国的科研合作。这时，萧必胜的导师所在的科研团队就参与到研究合作中来。
研究大部分时间是秘密进行的，萧必胜刚加入这个研究所没多久，还不是核心成员，因此都在外围打杂，并不知道导师到底是在研究什么。
但是，也正是参与了这个研究，C国首都地区的工业网络也开始受到了入侵，或者说，开始表现出被侵入的迹象——这个病毒也许开始一直在潜伏，它就好像一个智能生物体一般，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它对C国的生产企业似乎显得比较“仁慈”，除了“末日”警告黑掉主页之外，尚未造成巨大的损失。
而导师和其他教授的团队仍然感到不寒而栗，他们还没有找到制造这种病毒的人或者解除的方式，就已经被感染了。
与此同时，B国、D国、E国……无论大小，几乎都被入侵过了，末日危机虽然已经被传说多年，好像“狼来了”一般无法引起各国的重视，但是萧必胜的导师却认为，有可能席卷全球的网络超级病毒感染危机已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