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脑教学法的起源
在25年的时间里,
我们找到了一种适合所有学生的教学模式
如果你每天都进行全脑教学训练的话,很快就会看到这一方法是非常有效的。就像获得全美年度杰出教师的雷夫·埃斯奎所说的那样:“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没有捷径。”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吉他手、舞者或是科学家,你都没有捷径可以走。教师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也是最具挑战的使命,成为杰出的教师更是没有捷径可循。然而更糟糕的是,有可能你工作非常努力,却用错了方法,结果仍然一事无成。若你学不会正确的舞步,就永远也跳不了恰恰舞;同样,若你找不到正确的方法,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好老师。
在过去的25年中,我的“舞步”并不那么优美。
我要将自己失败的例子告诉大家。
1970年,我参与了在加利福尼亚州沃森维尔建立“幼儿之家”,这是美国最早的几所由政府资助、专门招收外来务工人员子女的幼儿园之一。那时候,我们的经费只够负担孩子们的餐费。幼儿园里没有书、没有纸、没有铅笔、没有蜡笔、没有玩具,几乎什么都没有。负责人告诉我们,我们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便是向商人“乞讨”,让他们投资为幼儿园购买教学用品。
那时候的我刚从大学毕业,没有教学经验,每天从早上7点工作到晚上7点。你没看错,我每天工作12个小时。当时幼儿园里有35个孩子,有的还没学会怎么上厕所。我们不光要给他们上课,还要给他们准备上下午的点心和中午的正餐!这么算下来就是每天要准备105顿饭。因此,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懂得了在艰苦环境中教学是什么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25年里,我在一所西班牙语区的社区大学教书。虽然我主讲的科目是“哲学入门”,但是时不时地,我也要客串一下,讲讲历史、英语、代数、三角学、计算、艺术史、建筑史、计算机编程、音乐和科技。除此之外,我还在很多赛季中带过排球队和篮球队。
虽然我的很多学生都很优秀,也很刻苦,但是也有很多学生抽烟、酗酒,扰乱课堂,要不然就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地想帮助他们,他们都置之不理。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阻止学生打架斗殴。我也曾花费数千个小时,开导那些曾受家人影响而失去生活希望的学生。
在我所在的大学,学生的阅读成绩显示出他们的平均水平达不到其现在所处的年级所应有的水平,且差距足有两年。更糟的是,25%的学生阅读水平仅达到初中二年级的程度,甚至更差。
我曾经花费25年的时间,日复一日,一个一个班地进行研究,试图寻找一种适合我所有学生的教学方式,无论他们有多么不一样,水平有多么参差不齐。我经历了25年的失败,我逐渐厌烦了当老师,甚至想过转行做律师,你可以想象我那时有多绝望。
我至今还记得自己取得突破的那一瞬间。那时候,我刚刚讲完柏拉图的理型论,我对这一块的内容很熟悉。出于某些原因,我让前排的一位同学重复我刚才说了什么。这位同学平时成绩很稳定,一直是“良”的水平。她磕磕巴巴的,完全不知所云,最终承认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有一种被打了一拳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讲的再清楚不过了,很生动,也很形象,比我在大学里听过的任何课都要好太多了!但是如果这位成绩还不错的学生都无法重复她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三周后的期中考试,她的成绩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就这样,我看到了许多教育界同行都面临的状态:现行的这种讲座型的授课模式存在着很大问题。我们的学生在课堂上听讲,有可能也在记笔记,但是他们很快就会目光呆滞,开始走神,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这与学生的年龄无关,大学生如此,幼儿园的孩子也如此。
下面这句话是全脑教学法的第一法则:
我们老师讲的时间越长,开小差的学生就会越多。
西雅图太平洋大学脑应用研究中心主任、畅销书《让大脑自由》的作者约翰·梅迪纳也证实了讲座型课程存在着弊端。梅迪纳首先注意到,在他充满激情的演讲开场仅10分钟之后,就有学生开始走神了,于是,他开始研究人的注意力的运作模式,“同行的相关研究证实了我的初步问题,在一般的讲座中,前15分钟内,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就开始走神。
在意识到我给学生上课时,他们的课堂效率很低后,我开始反思课上的“讨论”环节。哦,我很享受学生积极的讨论。不过等一下,有多少学生真正参与到讨论之中了呢?我意识到,如果能有7名学生参与到哲学问题的讨论之中,这儿一个,那儿一个,那边坐着两个,这边又有一个,后排还有两个,我就会觉得讨论环节很充实,大家都在交流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有35名学生,只有7个人参与讨论!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啊?他们虽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脑袋里却在想着一会儿下课后午饭吃什么。
天啊,讲座和讨论都没有用啊!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有时候,一早起来或者是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想出一些奇怪的教学方式,于是便把它们运用到课堂之中。我尝试的方法中有些是我以前从未听说过的,这些方法大多数都失败了,但是少数几个却出乎意料地成功了。我记得情况开始好转的第一年,大概是在1995年。那时,隔壁班的老师砰砰地敲墙……我一点儿也没夸张,他们真的是在敲墙,因为我的学生发出的噪音太吵了,所以这些老师很生气。但那绝对不是噪音,而是35名学生为伟大的哲学家和数学家勒奈·笛卡尔而疯狂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我又取得了一个突破。
那时候,我正在带一支中学女子篮球队。那些女孩儿一有机会,就会肆无忌惮地发脾气、耍性子,于是,我开始把自己用在哲学课上的方法用在这些打篮球的女孩儿身上。事实证明,这些女孩儿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她们训练时无比勇猛,她们也会盯着我,屏住呼吸,狂热地聆听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在一次格外有趣的高强度训练后,我心里想道:“等一下,这简直太棒了!”我的教学技巧既适用于讲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哲学课,也适用于讲解区域防守这种篮球技巧,于是,我开始兴奋起来,毕竟,那时候我已经做老师25年了……我可能终于找到了可行的教学技巧。别琢磨着辞职去读法律了,我真的有可能成为一名不错的教师!
我给自己以前的两个学生克里斯·雷克斯塔和杰·万德芬打了电话,他们当时都已经成为儿童教师,我让他们在自己的工作中试试我的教学方式。克里斯教四年级,杰教幼儿园。对于他们来说,我的方法并不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事实上,正是因为克里斯和杰对我的教学方法进行了创造性的调整,所以,你们在本书中即将了解到的方法才能够解决大多数教学中的困惑。
但是在几周后,克里斯和杰在他们的学生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改变。他们巧妙地将我在大学中授课的方式运用到儿童身上,杰幼儿园的学生中有三分之二都几乎不会说英语……但是他们很喜欢老师新的教学法。
好吧。
可能我们确实有所发现。我们可能发现了一种教学方法,既适用于幼儿园的孩子,也适用于高中毕业的学生……无论我们教授的是字母表、带球上篮还是康德的认识论,这种方法都非常有效。
克里斯、杰和我在一年里召开了80次讨论会议,共同敲定了一个教学项目的核心方法,在过去的12年里,我们研讨会的规模以令人惊讶的速度不断扩大。 1999年的时候,研讨会在我的客厅里举办,只有30人参加,与会者都是面对学生无计可施的老师。如今,成千上万的老师都在使用这一方法。
几年前,我开始思考为什么全脑教学法使得各个年级的老师都取得了成功,甚至包括特殊教育的老师。我开始进行大脑研究。不久前我发现,全脑教学法这种在10年中经历了无数个学期教学的检验,也经历过无数失败的教育方式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功,是因为它适应大脑的运作模式。
我和杰、克里斯以及我们的团队成员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地开始开发大脑的学习潜能。我们发现,若课堂的内容包括看、说、听以及肢体动作,学生便能够在情绪上完全投入其中,也就能专心致志地上课。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误之中找到了一种核心教学方式,这种方式能够使大脑同时执行不同的工作。在很多时候,课堂上那些不听话的学生根本没办法调皮捣蛋了,因为他们的大脑都忙着学习呢。
在你探索使用全脑教学应该怎么做之前,让我们先来说说不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