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致命的吸引力:男人与女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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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吸引力》是好莱坞拍的一部电影片名,内容刻画男子外遇,后遭惨烈报复的情节,一时也蔚为话题。
男女外遇,或称婚外情,近年来浮上台面,成为顶热门的一级话题,很多人将之列为离婚的主因。电视的声光画面,除单元剧、连续剧大肆渲染外,连卖咖啡与香水的广告也以此为诉求,让明眼人看了怦然心动。梁实秋在《槐园梦忆》里追念前妻,不少读者为之荡气回肠,不久他就续弦另筑爱巢。许多公众人物偕配偶出双入对,俨然神仙伴侣,骨子里却已貌合神离,难以为继。电影《克莱默夫妇》夫妻对簿公堂,《错对冤家》怨偶大打出手,这种由讼卦到师卦的情境,在现实人生里可能并不夸张。单身贵族、未婚妈妈早已退出流行,奶瓶尿布甘之若饴的家庭主妇,以及要小孩不要丈夫的不婚妈妈,逐渐形成新的族群。在我从事的出版行业里,也有不少牺牲婚姻、专心事业的女强人,不能幼吾幼,却一天到晚以及人之幼。所有这些现代社会里光怪陆离的现象,不免让人怀疑婚姻甚至爱情的真谛——小说或戏剧里所标榜的那种海枯石烂、直教生死相许的感情,真的存在于现实中吗?
类似的问题,我在念大学时就想过。歌德笔下的维特,为绿蒂缠绵悱恻,如痴如狂,那种一往不返的激情,感动了多少青春年少?拿破仑在指挥百万大军作战时,尚且随营携带《少年维特之烦恼》以为排遣。设若绿蒂不是另嫁他人,而是与维特结为夫妇的话,后果会怎么样呢?鸳梦得偿,金童玉女能不能白首偕老?
恐怕凶多吉少。以维特的个性来看,婚后外遇的可能性近乎百分之百。追不到手的绿蒂,被幻想过分美化了,可能经不起现实婚姻生活的摧磨,就算不经手柴米油盐,操心是免不了的,妇人会变得唠叨,生产后会发胖……这不见得是绿蒂的责任,而是维特的脑筋有问题。
以此类推,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呢?这些中西爱情故事的流传,关键也许就在未能结合。那种求不得的苦,那种煎熬的悲情,经文学家的细腻铺陈,才造成了无比巨大的张力,魅惑了一代又一代人。
当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世间美满姻缘的例子也很多。真正的感情具备些什么特质呢?有人说,爱情是盲目的,恋爱中人看不到对方缺点。二十多年前,一本美国小说《爱的故事》莫名地流行一阵,女主角的一句话也成为名言:“爱是永远不必说抱歉。”真的吗?
又有人说爱是牺牲,不是占有。“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哥林多前书》这段,念起来很感动人,平和中有力量,但一般凡夫俗子多半做不到。
“你们做妻子的,应该顺服自己的丈夫……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以弗所书》这段论夫妻关系的话,在一些教会婚礼上常有吟诵。今日女性意识如此高涨,可能也很难接受了。时潮不断翻新,以后的女性追求独立自主,又会是怎样一番风貌呢?职场妇女家庭事业难以得兼的问题,还会较今为烈吗?
社会上流传说,男人要坏,四十开外。四十岁可能真是人生一个重要的分水岭,没到这年龄的,永远体会不到。孔子说四十不惑,孟子称自己四十不动心,都是针对欲望立言。七年之痒的说法虽嫌陈旧,还是有其统计的基础在。这个问题又当如何安顿呢?
我看这些问题不容易有标准答案,不仅一般人如此,连圣贤英雄都引以为难。许多在前两章的主题“危机管理”上过关斩将的人物,对本章的主题却束手无策,拙劣异常。孔老夫子曾慨叹:“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可见他不很善于处理男女关系,靠得太近了人家不恭敬,离得远些又招抱怨,个中距离分寸好难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