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素素
七夜魔君的消失和魔王应龙的出现，让杨丞相心生不安，众多的谜团在他脑中频频出现，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商议如何应对魔族突如其来的转变。
张越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说，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张越突然插上一句。
“老越，你瞎说什么呢？”王宫浩南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问道。
“我没瞎说啊，我是觉得你们在浪费时间啊。”
“张将军，老夫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说。”杨丞相似乎有点不悦。
“丞相大人，不管魔族做出什么改变，我们大军既然来了，那是肯定要去的。总不可能半路回家吧。管他要干什么，先去木土村一看究竟不就完了吗。”
杨振因为刚才的败阵，心中对张越甚是不满，说道：“张将军，看你的年纪应该也跟我们差不多，行军打仗要都跟你一样，那就没这么多人死亡了。”
“杨贤弟，你先听张越把话说完。”陈凌天转头说道，“张越，你曾经跟随过你师父参加大大小小二十多场战役，无一败绩。还曾孤身一人攻入藕花城邦，我相信你在战场上的判断。”
段子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很小就跟随父亲上战场，六年来为陈王室立下赫赫战功。但自己身为白虎神将，很少在战场上跟敌人拼杀，多数都是在幕后进行指挥，待大局已定，自己再投身到战斗中。要说单枪匹马闯入敌军，自己麾下这么多奇人异士，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么去冒险，所以当他听到张越无一败绩，孤身一人攻入藕花城是多么的震惊。
“回太子，首先魔族态度的转变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怕了我们。”
“哦？你何以见得啊？”
“若是怕了我们，也不应该是在那群村名前面去装好人，一定是前来迎接我们这路大军，然后讨好我们。甚至还要休书一封给天子，要求停战。”
“对啊，张将军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看来老夫真的是年事已高，竟然没想到这个层面。”
“另外，末将觉得魔族这样的转变只能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甚至，末将觉得简直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是等我们到了木土村才能够知道。所以，我才说你们是在浪费时间。”
段子楚、杨振、吕正淳三人听得都有点惭愧，知道是自己小看了太子身边的这群人。自己终究是出身名门，自小就有家人和护卫的保护，而面前的王宫浩南和张越可以说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尝过人间百般滋味，所以世事看得通透。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再多想了，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等我们到了木土村再作打算吧。”杨丞相听完张越的一番解释，心中也是明朗了许多。
……
昏暗的烛光照亮了这个家徒四壁的家，这个家的凄凉和窘迫在秋葵的眼中一览无余。一张简单装饰过的新制木板床已经是这个家中比较值钱的东西，被砸烂的家具四处堆放，要不是当时戈尔巴在床上侵犯素素，想必这张床也不能幸免吧。
素素穿着一身孝服，手捧亡夫的灵位，眼中噙着泪花，走到秋葵面前跪了下去，“秋葵姐姐……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你我终究人魔有别，而且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秋葵姐，我知道你跟那些人不一样。要不是你，我就真的被他们下蛊，任凭他们摆布了。更何况……”说到这里，素素破涕为笑，“更何况，你虽然听命行事，但你并没有对我下重蛊，不然我也不能给我的亡夫立下灵位。”
看着素素脸上的那副满足的幸福感，秋葵似乎出现了疑惑。
“你……为什么你会觉得满足？”
“我大婚当晚遭人玷污，一身名节早已荡然无存。如今还能留下贱命祭拜亡夫，为他立个牌位，黄泉路下对他也算有所交代。我心愿已了，我满意了。”两行豆大的泪滴再一次的从眼眸中滚落下来。
“不行，你不能死。你要在这个村庄好好的生活下去。你放心，我会时不时地回来，给你带些你需要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村名相信我们大魔是想跟你们和平相处的，才不会影响我们其他的计划。”
“秋葵姐，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我失去了贞洁，如此苟活人世，往后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
“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只能给你下蛊了。”秋葵恐吓道，“要是被我义父知道我没有给你下蛊，那我的下场比你还要惨。”
素素摊坐在地上，双眼呆滞而绝望。
看着她这样，秋葵的心有点莫名的痛。她为素素的遭遇感到悲痛，眼前这个女人也只是个与自己一样只有十八岁，让她独自承受这些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像曾经的自己，生下来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半人半魔，在无边无际的训练生涯中慢慢地死去，曾经的自己不也想素素那样无助、绝望吗。她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让人窒息，于是转身想走。
“秋葵姐，你不要走。”
秋葵转头看向素素，目光相对，她看到了素素满眼的恳求和恐慌。
“你能不能不走，我不想一个人，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说着，她抽泣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出去办点事就回来。”
秋葵刚踏出一步，就停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你们人族总是说做人要向前看，可你这个人却做的比魔族人还要差。等上面的人不关注你了，我会带你离开的。”
素素的眼神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一道希望的光芒，仿佛是茫茫沙漠中看到了绿洲。她再次抽泣起来，“谢谢……谢谢你，秋葵姐。”可是声音却小的任何人都听不见。
秋葵走在这破败的村庄中，人魔边界的战乱，在这座村庄上刻下了深深的划痕。北风呼呼地刮着，此刻的村庄竟是这样的安静，这难得的安静更让这木土村显得萧条。
走着走着，面前就展现出一道小渠沟，莫北之地，这样的渠沟是百姓赖以生存的基础，秋葵从袋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看着它静静地发呆。
“难道一定要这样，我才能在这世间生存？难道一定要这样，世间才能再无征战？”
清晨，太阳刚露出山头，大军就开始拔营动身。自从得知魔族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之后，杨丞相一行人更是不敢懈怠，他下令，全军加速，要在中午开饭前到达木土村。
全军加速赶路，众将士心中也预感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所以军心整齐，大步向前。曹梦荷心中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昨日天凌公子跟自己正在畅聊，突然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天凌公子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驾……”曹梦荷超了上去，赶到曹嵩身边。
“侯爷，末将有要事相商。”
曹嵩看到自己的妹妹追上来，心中无奈，虽然心中不想慢下来，但是既然人都追上来了，也只能应付了。
“到一边来。”曹嵩淡淡地回应道，将马驱到一边。
“哥，怎么突然走这么快，是有什么大事吗？”梦荷小声地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赶路，边走边说吧。”于是曹嵩将事情的始末透露给了曹梦荷。
“可恶的曹嵩，干嘛把队伍赶得这么快啊。真是累死本姑娘了。”
戴斗笠、蒙面纱的白衣女子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凭借较高的修为，不错的轻功，再加上周围树木的掩护，竟至今都没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