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学校
“叮铃铃铃铃——”
刺耳的早自修铃声响起，约翰趴在课桌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丝毫干劲。
此起彼伏的早读声中，约翰缓缓地把头转了个方向，看向了自己左边那个正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纯白身影。
哇，今天穿的是白色耶，但没有带昨天那个手饰，是忘在家了吗？
正在早读的唐萱文皱了皱眉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约翰。
约翰赶紧把头转了过去，装模作样地读起了课本，心里却害臊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在她眼里我一定是个变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过了许久，约翰终于恢复过来，转头看向窗外宽阔的空无一人的硕大操场和明媚阳光，轻声哀叹道，
“好想上体育课啊。”
终于，在过了上午盼下午的度日如年心情中，放学铃总算响起。约翰刷的一下背上早就整好的书包，最后偷偷看了眼正在不慌不忙整理文具的唐萱文，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黄昏金黄的余辉洒在小路和河道上。约翰翘起了嘴角，蹦蹦跳跳地跑向了一处小巷里，往地上的一个破了一角的碗里倒点中午没吃完的米饭。
奇怪的是，以往每次来都空空如也的破碗，今天却都是昨天倒下的剩饭，仿佛根本没动过一般。
“奇怪，小黄昨天没来吃吗？”
约翰疑惑地想道。
小黄是一只流浪猫，因为毛发橙黄，所以叫小黄，已经被约翰暗中照顾许久了。
过了会，仍不见平时小黄凑上来的身影，约翰只能把昨天馊掉的饭倒掉，再把今天的饭倒进破碗，心里暗暗祈祷小黄没有遭遇什么坏事。
回到家，约翰把书包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里的新闻正在介绍昨天晚上的血月。
“经过本台记者坚持不懈的跟踪报道，联邦的一位工作人员终于透露，这次月亮变色是由于联邦最新的军事成果，市民们完全不需要紧张...”
军事成果？
约翰歪了歪脑袋，心中总感觉有些疑惑和蹊跷，正要接着看下去，门外却传来了妈妈的呼喊声，
“约翰——快来洗手！可以吃饭了！”
“哦！来了！”
约翰赶紧关掉电视，急匆匆地跑向门口。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约翰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但他的父母却一直秉承着开放宽容的态度。这也让约翰从小培养出了很好的动手能力和积极乐观的心态。
约翰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竖着耳朵听父母聊天，一个话题让他心动了动。
“昨天的月亮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好端端的这么就忽然变色了？变什么不好，还变个血色，真不吉利。”
“哎，最近怪事也真多，我姐跟我说啊，昨天她家里那小子，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看见了一条黄色的龙直冲云霄呢。”
“啊？还真有龙？”
“我姐本来也不信，还把她儿子揍了顿，直到晚上看见血红的月亮才感觉没那么简单，赶紧报了警然后告诉了我。”
“呵呵，就算是真的龙又怎么样，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就算是龙，也早晚被联邦抓过去解剖喽。”
约翰的父亲摇了摇头，不怎么看好那条可能是真的黄龙，转头聊起了最近的物价。
然而约翰却心里一动，表哥昨天看见了黄色的龙？
作为年纪相差不多、家又住的比较近的玩伴，约翰和他的表哥关系从小就不错，很清楚按他表哥的性子不会撒谎，既然他说看见了龙，那八成是真的有龙。
想到这，约翰莫名有些心慌，赶紧扒拉了两口饭压压惊。
静谧安宁的夜晚给忙碌的一天画上了一个句号。
.........
次日，约翰依旧早起，步行前往学校。
然而一路走来，他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街上多了许久印着联邦盾牌标志的各式高大车辆，货物用麻布盖住，让人看不清装了什么，一排排井然有序地开向各处。
约翰从没见过那么多车！
路边的行人也都目瞪口呆，甚至不敢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在平时汽车是昂贵的奢侈品，普通的人家最多添置一辆自行车，这么多联邦的军事改装车大量出现只预示着一件事......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约翰驻足看着一批批车辆驶向霍拉市各处，仿佛血液顺着经脉运往身体各个位置，心里再次浮现出了昨天晚上的不安。
早上第一节是语文课，然而离上课铃响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语文老师却仍没有出现在讲台上。
教室里逐渐出现了喧哗，大多都是在讨论那么多联邦车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砰！”
教室门忽然被打开，进来的却并不是语文老师，只见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明道，
“肖老师家里有点事情，这节语文课改上自修。”
说完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整顿教室的纪律，反而急匆匆地离开了。
教室里，约翰握紧了手中的笔，心中不好的预感简直快要沸腾起来，只好强迫自己坐在位子上。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下午的时光和往常一样，依旧是一节节的课和一份份的作业，也再没有哪一位老师缺席。
约翰此时所处的年级正好是升学的关键时期，铺天盖地的作业和让人喘不过气的塞满每一条缝隙的压力，让所有人都忘记的早上的异常。
时间流逝，转眼又到了距离放学只剩最后一节课了。
约翰趴在桌子上转着笔，急不可耐的等着放学铃响起，然而响起的却是广播，
“各位同学请在教室中耐心等待，由于一些意外，今天放学时间将推迟到晚上九点，晚饭将由学校免费提供，家长会有人通知，请安心坐在座位上，班主任随后会来教室管理。”
“靠！”
“不是吧？！”
“戚——”
教室里顿时哀声一片，此时的约翰经过一天后心中的不安早已褪去，趁机瞟了眼坐在左边的唐萱文，看见她正在和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顿时感到一阵气闷。
晚饭过后，夜空给天空披上了一层黑纱，教学楼的灯却全都开着。靠窗位置的约翰做试卷已经做得感觉要吐了，悄悄地瞅了一眼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转头看向了窗外打算偷会懒。
此时夜幕已浓，早已看不清对面的操场，但约翰却痴痴地看着。
作为班里面的倒数，约翰其实也想过要努力。
他也曾经坚持早起，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背知识点，他也曾无数次请教过老师自己不懂的题目。
努力可以改变现状，约翰同意这一点，
但努力改变不了一切。
有些人一看就懂的题目，约翰却要思考很久仍得不出答案。那些优等生的思路即使他做了一本又一本的练习也想不出。
好友笑着说那是因为他坚持的时间不够，
但只有和好友一起笑着的约翰清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赋这种东西。
其实在过去那个学校，约翰也是一个优等生。
天赋比我好的，我用努力来弥补！
他也曾经是怎么想的，
但在这里，他真的力不从心。
那些天赋好的，和他一样努力，甚至比他还要刻苦，
无论他怎么尝试，怎么坚持，都无法取得同学那样的成绩。
‘生而平等’这四个字，
指的是人的地位，
而不是天赋。
约翰恍惚了一阵，终于清醒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拼尽全力就好。
就在约翰打算继续低下头做试卷时，黑漆漆的窗外亮着的两个微微的绿色火团吸引了他。
绿色的火？那是什么？
约翰努力向窗外张望，几乎把脸贴在了窗上，
终于，
他看清了。
硕大的头颅紧靠在窗外，呼出的热气甚至在玻璃上留下了白雾，
约翰僵硬地看着与自己只有一窗之隔的可怖兽脸，
黑夜的映衬下，
墨绿的瞳孔，
幽幽地摇曳着两朵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