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们又不是护不住她
从矾山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银摩一直“嘚嘚嘚”个不停。
于曦不耐烦道:“我知道了啊，我前段时间真的太忙了，没时间来这边啊。”
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那你以后就都在这边了？”
“对对对，以后就在这生活了，天天见面，所以闭嘴吧。”
小银摩委屈了，小银摩伤心了，还要继续抱怨:“可……”
“啊行了，你吵死了，再bb回去给你发声器卸了。”
一人一车就这样，一路吵闹。
在郊外昏黄的路灯下有着奇怪的温馨。
莆田别墅区有一套房子，虽不在于曦名下，但相当于房主人送给她住的。
于曦来华城有时会在这里落脚，但也不常住。
毕竟这么大个别墅，就她一个人，还是有点奇怪的。
于曦推着小银摩托进了地下停车场，用指纹打开1035号房的车载电梯，将摩托推了进去。
刚进家门，电话便响了。
“老大，又有孙子儿来电话了，老大，又……”
于曦从兜里掏出来一把“菜刀”，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摁了接通。
“喂，弭娅。”
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语调轻快：“喂，纳兰，小山和小溪的狗证办好了，要把它们送过去吗？”
于曦想了想：“不用了，我过不了多久会回去一趟。”
“好！”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风风火火，不给人一点说话的机会。
虽然于曦确实有很久没回来了，但因为定期有家政来打扫卫生，所以别墅里都还算干净。
于曦进到别墅直梯下到负一层。
之前的主人把负一层修成了酒吧吧台，周围一圈墙都是藏酒展示柜。
于曦没有那种收藏爱好，酒大多是房子的主人留下的，寥寥几瓶，貌似还是上了年份的。
于曦绕过吧台，从台子后面的冰箱里拿出罐冰镇啤酒。
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酒，于曦更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
“噗呲——”一声轻响，于曦拉开啤酒易拉罐，边喝边朝旁边的走廊走去。
于曦推开走廊的尽头的那间屋子，打开灯，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不算大，靠着墙放了一个工作台，蓝色的巨大架子一个挨着一个占满了房间剩余的空间。
架子上放的满满当当，全是各种机械零件。
于曦总爱摆弄这些东西，这间屋子算是她在这栋别墅里的小工作间。
于曦从工作台底下搬出一个黑色的工具箱。
手上熟练地在工具箱里挑着零件，脸上架着的眼镜为她添上了些冷淡。
于曦近视的度数并不高，平常也不怎么戴眼镜，但因为这会儿她摆弄的都是些精细东西，所以还是戴上眼镜舒服些。
坐定后，于曦撸起袖子，一个，朱红色的玉镯子戴在细细的手腕上。
于曦抬手便把镯子撸了下来。
正好今天有时间继续搞她的小发明。
白炽灯特有的冷调光落在伏案专注的少女身上，也让她染上了些冷意，叫人不敢打扰。
————
地下拳场里的光线不算明亮。
昏暗的灯光下，随着擂台上的两人逐渐凶残的动作，围在周边的观众越发兴奋。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甚至是激动的咒骂声，充斥着赛场。
大屏幕上对战两方的竞价数字在飞速变换。
空气中汗水血水的味道混杂，实在算不上好闻。
暴力，是人类社会恒古不变的主题。
在这里，人们的残暴因子被彻底释放，随意地挥霍金钱来获得快感。
男人手臂随意搭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热闹又血腥的场景，不断转动无名指的银戒。
越转越烦，越转越心慌。
终于忍不住转身，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道:“去打个电话问问啊。”
那年轻人站起身，无奈:“她都说了她回去上学了，你就放下心，省省力气吧。”
男人皱了皱眉，又转过身去。
没一会又转了回来，“不行，我还真不放心，你快打个电话。”
容洺还想劝：“我真觉得……”
“快打！！”
“老大，又有孙子来电话了，老大……”
“老大，又有孙子来……”
于曦在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很少能对外界的声音作出反应，除非真的太吵了。
在来电铃响第三遍的时候于曦才终于接起电话。
她很讨厌被人打扰，开口便不耐烦：“谁啊？”
“埃克斯啊，那个，崴了的脚怎么样了？”容洺已经被于曦每次接电话的语气凶习惯了，这会儿尬笑着开口。
“有事说事。”于曦一手抓着“菜刀”，一手还在纸上不知道算着什么。
容洺被旁边炙热的目光看得发毛，硬着头皮说着：“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忘了明天要去学校……”
还没来得及说完，于曦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电子的声音显得那么冷漠。
“……”
容洺放下手机，嘟囔着：“估计又在鼓捣她那些小破东西了，这么没耐心……”
旁边的人语气幽怨:“我都还没说话呢，怎么就给挂了？”
容洺被气笑了，摊着手：“你要想说你自己打，反正我是不打了。”
那人斜眼看他:“要不，你明天去一趟华国？”
“我去你丫的，少使唤我。”容铭笑骂着走到男人身边，撞了撞男人的肩。
“埃克斯啊，她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说真的，你就放下心吧百里。”
被叫做百里的男人叹了口气：“就怕她是拿上学当借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容洺也伸手撑着栏杆，垂着头，毛躁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他轻声开口：“她放不下的，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我们又不是护不住她。”
百里沉默着转过身去，低头看向一层，也不再转他那银戒指了。
下层擂台上其中一人已经倒地，另一个黑人大块头却上了头没收住。
一拳接着一拳砸着。
裁判及时上前制止。
倒地的那人被抬上担架时已经不省人事了。
送往后台的路上却被因他输了钱的人推搡阻挠。
总之，一片混乱。
各种语言的脏话都有，鱼龙混杂。
也有不少穿着黑衣制服的人站在一旁，但他们却也只是站着。
地下拳场，一切混乱都是常态。
百里默默地看着，低声呢喃:“总要管着点的，才多大的女孩子，总不能烂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