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何远殇果然如吴莘说的那般,单独召见了丁寅成。
二个人是在部落外的林子里碰面的,丁寅成被护卫们押着跪在了何远殇面前。
“都下去吧!”
何远殇把人都屏退了,丁寅成站起身在一旁揉着被绑疼的胳膊,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何远殇背着手,站在一旁望向了他,丁寅成冷笑:
“为什么?这还要问吗?”
他是琢磨着想对何远殇动手,但是以他的了解,何远殇身份虽然尊贵,但是却不是个空架子,他的身手也不俗的。
贸然行动,只会害了自己。
“自然。”
何远殇一定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但是丁寅成就是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对峙了许久,何远殇悠悠的说道:
“我没有什么耐心。”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丁寅成一口回绝了,何远殇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你母亲死前没有告诉你什么吗?”
“告诉我的都是家务事,殿下这也想要知道吗?”
丁寅成反问,作为皇子,有必要这么体恤人民吗?
“那就要看是什么家务事了。”
何远殇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串宝石串成的手链,丢到了丁寅成手里。
那是一串红玛瑙,是杨恬死时戴在手上的,他遵循她母亲的意思,在她死后,就把尸身烧毁了,这串珊瑚,也一并烧了才是呀!
“这不是你母亲的,这是何枚的。”
何伯母?丁寅成脑子里的线立马就绷紧了,他不明白何远殇把这串珊瑚丢给他是什么意思。
“你拿着她,去彼良走一趟,说不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远殇指的这条路,丁寅成并不赞同。
“我为什么要去彼良?要杀要剐,殿下随意,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呢?”
丁寅成把珊瑚串丢还给了何远殇,转身就要离开,何远殇的话从身后传了过来:
“如果我告诉你,何卿卿也会一起去呢?”
这话果然奏效,丁寅成立马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他。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何远殇的神态里没有一丝破绽,可丁寅成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在诈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何远殇冷笑,他是什么身份,需要他来使诈。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丁寅成眸子里都是涌动的暗流,何远殇看到他紧握的拳头,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对吗?”
我能知道什么?”
丁寅成挑眉,脑海里的思绪却转了几百转。
“你不怕我带她私奔?”
“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那我自然是奈何不了你的。再说了,本王想要的人是自愿留下的,她要是决意不回头,那本王自然不会强求。”
何远殇说的冠冕堂皇,丁寅成听罢只觉得好笑:
“说的一派正气,但做法呢?殿下,你的手段我见识过,并不干净。”
丁寅成拍手嘲笑,谁不知道,吴莘与何远殇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是人前的恶人,一个是人后奸诈。
恶人嘴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恶人身后带着人皮面具的奸诈小人。
何远殇看似是众人眼中德高望重的贵人,可实际上,他有多龌龊,世人无从知晓。
“那阁下也不需要同我这种小人装君子。”
对于丁寅成的指认,何远殇并不否认,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道德洁癖,能把事儿做成,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
丁寅成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厚颜无耻。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机会,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所以,想好了!”
何远殇说着,把脚前放着的包袱踢到了他丁寅成面前,丁寅成盯着那个包袱,笑了:
“就算是我带她走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对吗?”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结局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天下之大,人外有人,能制衡住我的人有许多,你只需要找到庇护所,或者是成为与我旗鼓相当的存在,那我自然也就威胁不到你。”
道路,何远殇都一一指明了,但是眼前的丁寅成,并不被他看在眼里。
他现在已经失了势,哪怕是给他机会,没有十年二十年,他也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实际上,他也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去养精蓄锐。
“所以,你只是在玩儿我们。”
丁寅成握紧拳头,怒气冲冲的看着何远殇,何远殇怡然自得的摇了摇头:
“我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识相一点,就知道该怎么做。丁公子,我可提醒你了,你的父亲还在牢里。”
这就是赤裸裸的胁迫,丁寅成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抡起来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耗在儿女情长之上?我听吴莘说,你这个人很有趣,是个可用之才。你若是真有心,就该多想想你自己的前途。”
何远殇将他的拳头拉了下来,反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十分亲密的劝解着:
“等你有了权利跟钱财,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但是现在,没钱没权的丁寅成在何远殇面前,就是什么也不是。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也得你自己选择。”
何远殇说罢,松开了他,转身就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告诉丁寅成:
“包袱里有信,你自己看吧,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
是走是留,是反抗还是顺从,选择权都在丁寅成自己手里了。
何远殇已经离开,丁寅成站在原地许久,垂着脑袋,了无生息,突然,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到一棵树前,拼命的捶打着这棵树。
轰隆隆——
树倒了,丁寅成的拳头一片血红,他跪在地上,忍着的泪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没用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丁寅成抱着脑袋,痛苦的吼叫着,一时间林子里的飞鸟都被惊散了,他一个人在林子里发泄完后,怔楞的跪在那里许久。
最后,他还是捡起了那个包袱,消失在了林子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