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你们吵架了吗
在顾呈森自以为漫长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中，夏舒锦又说话了。
她认真的看着他，声音格外的坚定。
“顾…呈森。”
小顾的指尖一颤，看着她，没说话。
她搞不懂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激动还是怎样，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疯狂又有力的一下一下跳动，她认真的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在想，照着这个频率跳下去，是不是救护车要打着灯过来拯救她了。
她，站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在他等待倾听的目光下，认真的叫了他的名字。
天啊………
该讲什么呢？
我喜欢你8年？我为你熬过多少个夜打榜？当年粉圈是如何挺过来的，我哭肿过多少次眼睛？我是如何做业绩的？如何管理后援会的？如何一天上百条微博安利？
不…
这些她全都不想说。
夏舒锦眼睛一红，突然想放声大哭。
真好啊…多好啊…
能看到你回来，不是被逼的，不是有负担的，干干净净的回来，你还是热爱着的。
多好啊……
我喜欢你，一如既往。无论你是走了三年、十三年、还是三十年，你都还是你。我喜欢你8年，以后十八年还是八十年，我仍将真心喜欢你。
我是因为你才想进这个圈子，了解这个圈子的一切的。
想以后有能力当导演，有机会能把你找回来。
我喜欢你啊。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夏舒锦吸了吸鼻子，突然就笑了。
“你…知道吗……你是我们这一代，多少人的偶像…”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顾呈森从刚刚的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看着她眼睛红红的，认真的看着他，再到她别过眼睛，继而又认真的看着自己。他眸光轻颤，不动声色的坐直了。
他给予她最大的尊重，做一个最认真的倾听者。
“我们那个时候，我身边真的没有人不喜欢你的，是真的。”
“对你来说，张国英是你的偶像，是你们那一代人的时代。可是对我们来说，你也是我们的时代。”
顾呈森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有那么高的成就。”
“可是大家都说你有。”
夏舒锦心都疼了。
她后来才知道，捧杀，戴高帽，全网黑，娱乐圈的那些所谓的资本勾当，原来真的可以杀死一个人。
“所以你也觉得我有。”
夏舒锦摇了摇头。
“不是。”
她并不是觉得大家说他有才有。
她知道他的成就在哪。
她更知道他并没有众人捧的那么高。
顾呈森的起点太高了。《春园》对于任何演员来说，本就属于真正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收揽金棕榈及各种国际大奖，这种作品在现在太少见了。顾呈森当年才19岁啊…无论他演什么，全部都是在走下坡路。
她知道这些，她清楚。
但她仍觉得他是她心中的无冕之王。
不是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也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没有。”夏舒锦笑笑，“但，我真的没办法把你当普通人。”
我做不到，甚至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应该的。
“我觉得，很玄幻，不真实。”夏舒锦接着说，“就好像，神说会有光，然后你就来了。”
“我能仰望你，却触碰不到你。更不敢去触碰你。”
“夏舒锦。”
她回过神，转头看着他。
只见顾呈森修长的手指摁着眉心，突然偏开头就笑了。
她看他，一时大脑也是一片空白，突然就好想开口问问，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
“？”
“你们这些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阿？”他笑，轻叹了口气，抬眸，离她很近，“成天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吗？嗯？”
夏舒锦吞了吞口水，突然就不太敢和他对视。
“嗯…我之前一直觉得，有人把我当传奇就挺厉害了。但我发现你更厉害，人家传奇人物起码还占个人籍呢，你就能直接把我人籍给摘了。”
“……”夏舒锦的声音有些抖，“其，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啊。”顾呈森笑了，“所以，手机密码真的是我生日吗？”
夏舒锦没想到他这么突然，脸爆红，特别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大概…7，8年前吧。那时候改的，然后…就习惯了，就没改。”夏舒锦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抬头，“你…你介意吗？你要是介意，我…”
“没事。”顾呈森打断她。
“哦…”
“7年前，17岁？”
“嗯。”
“以后如果我有女儿。”顾呈森看着她笑了。
“嗯？”夏舒锦抬眸。
“我一定不让她这么小就网上冲浪。”
当只有一个人觉得你是神话的时候，没人会这么想。
当几乎所有人觉得你是神话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想。
顾呈森没觉得她是一个人，他觉得她是那其中的一个所有人。
他看着她，有些想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阿…对偶像的定义是不是有偏差？”他轻叹了一口气，眸正温和，“大家把我当传奇，可有人真的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夏舒锦猛的抬头，错愣的看着他。
“怎么讲呢？这对我其实一点都不公平。”他看着她，其实没太所谓，笑了，“你也一样。”
她手指忍不住的蜷缩，身体发颤。
“你不也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给我吗？”
夏舒锦看着他，皱眉，心拧成结，疼的她呼吸都是痛。
“我当年，真的没有戏拍了。”
他低头看着她，平静的说。
顾呈森话音落，夏舒锦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她抬起手胡乱的擦着眼睛，就是怎么也止不住。一着急，直接哭出声。刚一出声，整个人又闭紧嘴巴，唔咽着把声音憋了回去。
顾呈森皱眉，眸光颤了颤，他垂眸看着她，手指动了动，不动声色握成拳。
他没动，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顾老师！”
顾呈森休息室的门一打开，助理刚进来，傻眼了。
顾呈森和夏舒锦离的很近，他又很高，为了和夏舒锦说话特意面对着她，而夏舒锦情绪崩了，她现在低着头，几乎是把头埋在他胸前，不要命一样的哭。
谁都看得出来她在哭。
助理是真的傻了。
夏舒锦听到声音，吸了吸鼻子，连忙转身，背对着门。
顾呈森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助理。
“什么事？”
“江…江导叫人了，说先拍您和沈老师的戏份。”
“好。”
顾呈森点了点头，起身。
“还…还有………”小乔顶着压力和尴尬，“那个…江导也叫了夏老师。”
顾呈森低头看了眼擦眼泪的夏舒锦。
“知道了。”
“啊！”小乔如临大赦，“那两位老师我先出去了！”
夏舒锦吸了吸鼻子，站起来。
她低头，走到顾呈森身边。
顾呈森垂眸看着他。
“对不起…”是夏舒锦的小颤音，声音哽咽，“真的，对不起。”
她鼻子一酸，眼眶又一热，连忙转身跑走了。
他轻眨了下眼睛，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喉结上下动了动，轻扯了下唇。
他不怪她，更没怪过任何人。
其实再怎么说也都是以前的事而已。
只不过…
顾呈森敛下眸，捡起她落下来的冰毛巾，眼睛眨了眨。
只不过，他还是希望，他们能真切的看看他吧。
既然能在他身边，那就真的好好看看他。
顾呈森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他和所有人都一样，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普通人而已啊……
他没有马上跟着夏舒锦出去，一路夏舒锦走的极快，明显开了勿扰模式，大家都看出她哭了，甚至她脸明显还肿了。大家忐忑的互相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这是一种尊重。
夏舒锦擦了擦眼睛，没说话，站到了江导的旁边，江导看见她就是一愣。
没过多久，顾呈森来了。
他看似一点事没有，还跟众人和善的打招呼，然后开始和沈丹澜对戏。
片场众人，面面相觑，吞了口口水。
是江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今天没你什么事了，给你放个假，回去歇着吧，四处逛逛也行啊。”
夏舒锦没说什么别的：“谢谢导演。”
“嗯。”
顾呈森无声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见她走远，他没说什么敛下眸，察觉到旁边某道视线，顾呈森抬头，正好看见沈丹澜正好奇地看着他。
“男神啊……”
“怎么了？”：
“你和锦锦吵架了吗？”
顾呈森顿了好一阵。
“没。”
“那锦锦怎么哭了？”沈丹澜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她怎么哭成那个样子啊？脸怎么也肿了？看着好让人心疼啊……”
顾呈森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眼睛眨了一下，这一页怎么都没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