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呵,这个时候你倒是想起我来了。”一道清冷如月光般的嗓音从旁响起。
伶谣精神一震,起身喊道:“伶官儿!”
汉子门前的树下,一抹红影正傲然而立。
“伶官儿,你怎么找到这的?”伶谣雀跃的凑到他身边,道:“哦,是齐公子跟你说的吧,没想到你们还挺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哈哈哈哈....”
她见着他倒是高兴,但这红衣公子哥儿似乎并未如她一般高兴,板着脸道:“笑够了?”
“没...”伶谣下意识摇头,但立即反应过来,知晓自己说错话,急忙道:“不是,笑够了。”
她看出了顾离卿在生气。
“既然笑够了,那就跟我回去!”顾离卿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伶谣还想继续敷衍:“别啊,你看我们现在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啊,不如这样,咱们联手把这幕后的真凶揪出来,为民除害如何?”
“不如何,就算是为民除害也是藏剑山庄和朝廷的事,跟你无关。”
谁知,顾离卿与齐长歌的态度一样,道:“而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去!”
“.....”
伶谣见顾离卿铁青着脸,心中也有些火气,她想不明白为何之前还古道热肠要替自己与青天阙讨公道的红衣公子哥儿在这件事情上会这么冷血,不讲人情味。
“我不回去,这里的事情不查清楚,我哪都不去,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我说最后一遍,跟我回去,这里的事自有人管,轮不到你。”
“我不!”
伶谣大声驳斥道:“轮不到我我也要管,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这些自诩江湖翘楚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只要跟你们利益无关的事,你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你知道这村子里两个月已经消失了多少少女吗!”
“那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
一向温润如玉的齐长歌在这件事上态度如此,眼下顾离卿也是如此,伶谣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顾离卿见她如此固执,气的手在袖子里隐隐发颤。
他强压抑着怒气道:“我来不是跟你商量的,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带你去青天阙,将你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不管你。”
说着,便伸手握住伶谣的手臂。
“不必了。”伶谣甩开顾离卿的手,道:“以后我的事都不劳红衣卿操心。”
顾离卿怔神,抬在空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让你管,是为你好。”
“为我好?”
伶谣冷笑,道:“为我好在藏剑山庄时你会背着我在夜里去见公孙垣?你难道不知道公孙垣所在的青天阙与我之间的仇怨吗?还有,你别真当我傻,赏剑大会凶案上,齐公子为何怀疑你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她每说一句话,顾离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顾离卿面色紧绷,藏在袖子里的拳缝间隐隐沁出血迹。
“怎么?”伶谣见状,道:“红衣公子恼羞成怒,不装了,想直接杀我灭口?”
良久,顾离卿深吸一口冷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你铁了心想查这件事,那我留下来陪你就是。”
伶谣却不咸不淡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赏剑大会血案上,其实还有一名凶手,准确来说,是帮凶,这名帮凶就是将苍平放在我苑子的人,不知红衣公子知道是谁吗?”
当时伶谣就一直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其中就包括苍平剑出现在自己苑子,齐誉在置换真假苍平后,身为藏剑山庄庄主的他,有太多地方可以放置真苍平,可为何他偏偏要放在一个住着外人的客苑中。
仅仅是栽赃陷害,未免有些说不通。
顾离卿道:“你在怀疑我,好,那你有没想过,齐庄主对来的人身份如掌心观纹,你我二人是他藏剑的最佳人选,若是换做他人,有可能发现苍平,进而据为己有,整个山庄中唯独不会对苍平起觊觎之心的,只有你我。”
红衣卿之名冠绝江湖,而且又不擅长使剑,要这苍平反倒是个累赘。
“.......”
伶谣其实并没想通这件事的目的,所以当时才会选择不深究。
至于现在说出来,也仅仅是为了跟顾离卿赌气,眼下见他将这话说出来,一时还真有些语塞,不知如何辩驳。
不过好在这时,那屋子里的汉子给她解了围。
“姑娘,进来吃饭了。”
伶谣冷冷道:“我不跟你吵了,我要进去吃饭,反正这件事我管定了,红衣公子事务繁忙,就不留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吃饭时,伶谣心不在焉,好几次将筷子叉到桌子上,汉子见状,笑道:“姑娘,门外的那位是你心上人吧,叔是过来人,看的通透,那俊俏哥儿对你没坏心思,你俩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的。”
伶谣闷着头,也不说话。
汉子笑了笑,也不在继续劝,将一筷子肉食夹给疯癫妇人。
伶谣吃了两口,便怎么也吃不下,索性放下碗筷,出了大门。
门外除去几颗歪脖子树奄奄一息,在暮色中如腐朽老人般望着远方外,哪里还有什么红衣的影子。
“死伶官儿,让你走你还真走!”
伶谣有些低落,黯然转身,正要回屋,忽闻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面色一喜,也不回头,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又赖着回来作甚?”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太不客气,担心又把他气走,顿了顿,又将语气柔和下来:“算了,刚才的事我也不知故意和你吵的,你也知道,我是贫苦出身,不像你们,所以见到他们这些贫苦人家有困难,我就忍不住想帮他们。”
“你...你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与我一起帮他们吧,我保证,等这件事了,我一定乖乖跟你去青天阙,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等到伶谣说完,屏气凝神听了听,发现背后似乎并没有动静。
“喂,你这样得寸进尺就有些过......”
过分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噎死在了转身的伶谣嗓子里。
“你说完了?”身后之人语气平淡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