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诱惑
没有谁会知道拿着那束花儿，那个爱情的负担，以及我走了六十英里才买到的那些书所有的那份劳累。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
在拉米恩看来优秀的人应该是谦虚低调的，眼前的少年明媚而张扬，拉米恩认为大部分人是既普通又自信，眼前这位少年大约也就是颜值给他带来了自信吧！班上的同学们在下面窃窃私语，慕强是人类的天性，几乎大部分人都希望与这位英俊的好学生交往。不过也不乏阴阳怪气、嗤之以鼻的人。
“拉米恩，你觉得这个肖童怎么样啊，我看着他就不像什么好人。”魏巍一向厌恶周围的人沽名钓誉，骨子里不认可那些脸皮厚，干什么事都想攀高枝儿的人。
拉米恩抖抖肩，摇了摇头。
班上很快就传开了常年最后一名的夏宇和肖童是表兄弟，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话最多的要数学委——彭书涯了，拉米恩第一次见到一向勤奋好学的他发出如此感慨。不过拉米恩更为感慨的是为什么这对表兄弟一个不学无术，一个却天赋异禀可以问鼎顶级学府。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或许就是与生俱来的吧，有的人生下来就像妖精，人人都爱他。有的人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在哪里都不过只是边缘人。
“我今天去交作业听说我们班刚转过来的肖童通过物理竞赛被保送了江海大学！全国的顶尖学府了，说拒绝就拒绝了。一门心思通过高考学金融呢！我要是有那么高的智商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参加高考了。人比人气死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都这么努力了，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特长，长相一般，家庭一般，成绩也一般，只能给别人做作陪衬。”彭书涯深感无能为力。
对他们来说未来就像山顶，有的人没有带任何装备就被送到了山脚下被迫进行一场角逐。
一整天下来班级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热闹过，每到下课走廊上都站满了乌泱泱的人群。情犊初开的少女总是钟情于英俊帅气的男同学，这位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荷尔蒙气息的物理天才一下子就沦为了全校的焦点。拉米恩突然感觉悲从中来，她讨厌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她造成的压抑感。
一个身穿白色卫衣戴半框眼镜的人起过身，拉米恩立马拉住魏巍的卫衣，不咸不淡地劝阻：“怎么着，你是要出去跟讲道理还是出去展示英雄气概，这些女孩子只是很欣赏肖同学，明天应该就没有这么多人了。劝你忍忍不要上校园通了。”
魏巍对此不屑一顾，当他走到门口，一些女孩子叫的更大声了，其中甚至不乏过来看热闹的男学生。
“魏神，魏神！全校第一比那个什么物理天才肖童好一百倍好吧！”一位男生说完这句话之后，人群中反对的女声愈来愈大。魏巍无可奈何，自己还没开口就被自己的迷弟整得群情激愤。万幸老杨来了，这位能说会道，标榜绅士的资深教师出现，不少人纷纷离场。
学生在本质上始终都是害怕老师的，不过表现在不同的方面。成绩好的学生把老师的话奉为圭臬，成绩中等的学生不敢违背老师的意志，更甚者有一些成绩不太好的学生为了让老师不区别对待而频繁考试抄袭。
老杨啜了一口茶，对门外的同学们嚷着：“回去吧！好好学习，靠近光不能青云直上，学到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对于学生的心理，老杨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见过了这么多届学生了，学生的思想还是很好看穿的，他们没有步入社会还不知道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听说来的是一位大帅哥，还是位天赋异禀的物理天才，齐恪不免激动万分。从本质上来说，人就是为了看见美好而努力生活的，见美好的人谁都心怀喜悦，这一点亘古未变。齐恪最喜欢毛姆，在她看来无论选择过什么样的一生，说道理都是求仁得仁的结果。她的内心丰富多彩，在目前少女怀春的年纪更是视肖童为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她想告诉他，她想和他做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一起奔赴浪漫的爱情之中。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肖童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追捧，但也不免有些心浮。肖童眼里的余光刚好看到离他一个走廊距离的拉米恩，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在哪里见过，思来想去感觉是自己想多了。拉米恩是典型的荆楚地区的长相，五官精致而又舒展，典型的方圆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透露出清纯无辜感，只扎了一个中马尾，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练。很多人见了都会夸一句大美女的程度。肖童认为只是这个同学恰好长在自己的审美上了，所以才有一眼缘。
拉米恩沉浸在解题的痛苦之中，她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陷入平静的绝望，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连题目都读不懂。莫非是自己的灵魂在日复一日的机械化学习中日趋枯竭了，还是自己脑子有什么问题！
魏巍回到拉米恩旁边，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拉米恩。“这题不画辅助线你怎么写。”拉米恩顿时感觉十分羞愧，自己已经看了半天了，就是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她最后只能把问题归咎于自己身上，承认自己愚蠢不堪。
“平行于DE过点P作一条垂线。拉米恩你用点心啊，这样下去你考上一个普通大学都难。要不换个赛道吧，你英语就挺不错的，看看能不能通过一年时间达到专四专八的水平，参加英语竞赛保送江海外国语大学吧。”魏巍和拉米恩在高中一直都是同桌，两人对彼此的状况十分了解。他想帮她，不愿意她整日沉浸在数理化的挣扎之中。
“我没有时间只学习英语这一门课，而且我们学校可从来没有过通过英语竞赛保送的先例。现在我别说讲英语透露着一口方言了，我甚至说不好一句普通话。”
没有人愿意装膜作样地混过自己的高中时代，每个人都在探索真正适合自己的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人的底色大抵相同，都一样在痛苦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