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遇沧海
再遇沧海的时候,是在京都的大街上,沧海今世是沧国的太子,国姓沧,名为海。名未变,容颜亦未变,只是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早已桑田。
沧海是在微服私访吧,我走到他面前唤他:“沧海,小魔女不在你身边,你过的好吗?”
手镯似是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大胆,竟敢直呼当今太子名讳。”沧海边上的两个侍卫粗鲁的将我推到了一边,我一个不稳,便跌坐在了地上。
沧海阻止了那两个侍卫对我继续动粗,走到我身边,把手伸向了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借着沧海的手劲站了起来,沧海的手还是如以前般温暖:“沧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魔女啊。”
沧海眉头邹了一下道:“姑娘,你认错人了罢。”
沧海走了,沧海真的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他的小魔女了。
我转动着手上不再发光的手镯,在人来人往的京都大街上泪流满面。千年的时光依旧没有磨灭我对沧海的感情,沧海却不再记得我了。
我蹲坐在太子府门口的角落里已经一月有余了。刚到太子府的时候想进去找沧海,门外的侍卫用刀拦住了我,我不想伤人,便守在了太子府门口的角落里。
刚开始的时候,沧海见了我会对我说:“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本宫从未见过你。”而我则固执的对他说:“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我要找的沧海。”沧海只是无奈的摇头离开了。
现在沧海见了我,连看都不看一下,仿佛我就是他太子府门前一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路过太子府门前的众人也对我议论纷纷。
“瞧,那女的就是对太子爷死缠烂打,太子爷也不理,还有脸待在太子府门口,要是我,早没脸出来见人了。”
“长的倒是挺标致的,可惜了,太子爷早已有了未婚妻,未来的太子妃可是当朝宰相的千金,沧国第一美人。”
“真是不太脸,一个女子这么抛头露面的送上门,人家太子爷都不要,还真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
“。。。。。。”
沧海,你有未婚妻了啊,你真的不要小魔女了啊。千年了,为了寻到你,我受了千年的忘川之苦,寻到了你,你却要娶别人了。
我觉得我的心魔越来越厉害了,我用法力强制压下了心魔对我心智的影响。
沧海,我真的该放弃你了吗?可是我真的不甘啊。
我偷偷的去看过沧海的未婚妻,她叫夏无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果真是沧国第一美人,我与她一对比,还真是自信惭愧,我除了有法力,除了比谁都爱沧海,真的什么都比不上她。
我依旧蹲坐在太子府门前,依旧看着沧海从我面前淡然的走过,连一眼都舍不得吝啬给我,就连老天也不让我好过,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凡间的雨水自然是不能与冥府中的忘忧河水相比的,我不怕冷,却也被淋了个全身湿透。
一把伞遮住了我头顶的雨水,我抬头看去,拿伞的人我是认识的,他是沧海身边的贴身侍卫,我经常见他随沧海进进出出。
他对我说:“姑娘,你回去罢,太子是不会理你的。”
我冲他微微一笑:“你别管我了,我没有家,是回不去了。”
我想说,有沧海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他叹了口气,把伞递给了我,又塞给了我两个馒头:“我见你多日未吃等下了,肯定饿了吧。”
其实我是不饿的,幽冥地府千年,我早已忘记了我也是可以吃东西的,我对他说:“谢谢。”
他转身摇了摇头,进了太子府,我则默默的吃起了馒头。
这雨一下就是几天几夜,沧海的贴身侍卫给我送来了披风,我虽不冷,却也披在了身上,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夜里,哥哥来了,一身的黑衣,站在雨里,竟一点未湿。
“值得吗?”哥哥问。
我笑的异常灿烂:“值得。”
哥哥叹了口气消失了,我抱着双膝坐在雨里,脸上湿湿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得吗?我问自己,我自己也不确定。
沧海要大婚了,沧国上下都知道,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太子府被装扮的异常喜庆,刺的我眼睛酸疼酸疼的。
“沧海,你愿意随我回沧海岛生娃娃吗?”
“我愿意,沧海愿意随小魔女回沧海岛生娃娃。”
沧海,你终是要食言了。
沧海终于完婚了,花轿就从我眼前经过,沧海微笑着将新娘迎进了太子府,鞭炮声此起披伏,其间,沧海未看我一眼。
我抚摸着手上的手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外表却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那种感觉,心里的那种痛,万年的幽冥地府之苦都抵不上一分一毫。
一个身影落在了我的身上,一双脚也随后站在了我的面前。
“沧海。”我抬头唤道,不是沧海,是那个侍卫。
他扶我站了起来,对我说:“他不是你的良人,忘记他罢,也放过你自己。”
我固执的摇摇头,忘不掉了罢。
我握住了他的手,让他看到了我的过往。
晴朗的天空下,一个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挡住了一和尚的道:“嘿,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没有名字,贫僧只有法号,住持师父赐贫僧法号沧海。”那个叫沧海的和尚对那少女笑的很温暖。
山路间,那个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挽住了那和尚的胳膊:“沧海,你怎么叫我施主呢?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呢?”
那名唤沧海的和尚对那少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施主并未告知贫僧你的名字,难道要贫僧唤施主小魔女吗?”
一间小茶铺里,一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对那和尚说:“沧海,你同我回沧海岛生娃娃吧。”
那名唤沧海的和尚被惊的喷了那少女一脸的茶水。
那名唤沧海的和尚在那少女被狼妖抓伤的手臂上包扎上了从自己衣服上撕下的衣摆。
伏魔阵内,那少女在火海中差点被三味真火烧死,鹅黄色的衣服在火海中异常显眼。那名唤沧海的和尚冒死破了伏魔阵,救出了那少女。
那少女问:“沧海,你愿意随我回沧海岛生娃娃吗?”
那名唤沧海的和尚终是答应了:“我愿意,沧海愿意随小魔女回沧海岛生娃娃。”
月光下,一支月光舞,以风声伴奏,以萤火虫伴舞,舞的那么唯美,那么温馨。
那个唤沧海的和尚解下了腰间的葫芦,变作了手镯带在了那少女的手腕上。
那名唤沧海的和尚说:“小魔女,如果我有下辈子,便不做和尚了,你可还愿意舞这月光舞于我看。”
那个身着黄衣,泪流满面的少女说:“不管沧海下辈子是不是和尚,小魔女都会舞给沧海看。”
幽冥地府内,冥王说:“若想知道沧海投身哪里,便要经过三个考验。”
忘忧河水中,那名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在忘忧河水中行了三百多年,那河水可真冷,直冷到了骨子里。
火海中,那名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痛苦的不断的重复着被冥火少为灰烬,又慢慢恢复原样,周而复始。
冰原中,被凝冻成冰雕到极致的少女,瞬间碎成了千块万块,又慢慢恢复了原样,周而复始,那种骨子里的疼,灵魂深处的疼,疼到已经麻木,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那名唤沧海的和尚如今已不是和尚了,他对那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说:“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本宫从未见过你。”
我放开了那侍卫的手,他早已泪流满面了。
那侍卫回到了现实,将我拥入怀里,颤抖的对我说:“对不起。”
一切的话语都溶在了这三个字中了罢。
我冲他笑的很灿烂:“没关系,你还要劝我忘记他吗?我忘不掉他,亦也放不开。”
侍卫也笑了:“我叫卫东华,你的月光舞很美。”
“谢谢,我叫何人。”我重新蹲坐在了墙角,这里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地方,坐着一个被人遗忘的人。
卫东华走了,太子大婚,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负责太子的安全,他是不能离开太子太久的。
沧海,你终于成婚了,终于娶了别人了,终于忘记我了,你还未随我回沧海岛生娃娃呢,你还未看到我舞的月光舞呢。
一阵风吹来,我闻到了妖气,察觉到这附近有妖物,不知道会不会对沧海不利。
我飞身到了屋顶,寻着妖物留下的气息,一直到了新房的屋顶上。我轻轻一跃便站到了地上,从窗户看进去,那妖物正是新娘,当朝宰相的千金,如今的太子妃,夏无忧。
她会不会对沧海不利?我来不及多想,便冲了进去,屋里的人似对我这不速之客感到好奇。
我走进沧海,挡住我路的人自动让到了一边,我对沧海道:“新娘是妖物,你可信我。”
“无稽之谈,来人,将她哄出太子府。”
沧海的声音好冷,比忘忧河里的水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