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射杀两人
费尔杜西见安亦昉在院中被两人围住,自知实力不济,扔下行囊从后窗跳出。这条逃生的路径他早已熟记于心,走起来也是驾轻车就熟路。从后窗绕到客栈庭院的东侧,握着障刀躲在陶制的太平缸后面。
安亦昉砍倒青衫男子之后丢了兵刃,费尔杜西心中大骇,想要冲过去帮忙却两腿发颤站不起身,犹豫之间安亦昉就被逼到角落。费尔杜西一看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安亦昉肯定会死,热血涌上头,朝着白袍男子冲了过去。
白袍男子的剑只差半尺就刺入安亦昉眼中,忽听背后一阵脚步声,伴着一道恶风劈了过来。自己这一剑定能要了安亦昉的性命,但后背势必要挨上一刀,电光火石之间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转身挥剑朝身后砍了过去。
安亦昉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剑尖,瞅见对方虽然挥剑去砍费尔杜西,但剑势不减,连忙朝右边转头,箭尖擦着太阳穴划过,斩掉了半个左耳。
费尔杜西的刀本来已经快要砍到白袍男子的后心,眼前银光一闪,心知不妙,急忙收招后退,慌乱之中两脚相绊,仰面摔倒在地。
白袍男子见状,再次回身去刺安亦昉,身子刚转一半,被一拳砸在下巴上,口中登时火烧火燎,心跳似乎停了几下,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挺挺倒下。
安亦昉一步跳过去,骑在白袍男子身上,抡拳便砸。直到打得自己拳头皮开肉绽才气呼呼地收手,夺下对方手中的剑,就要往他脖子上刺。
“住手”,随着一声低吼,符昭信带着二十多名军兵进入庭院,十三四个弓箭手张弓拉箭,对准庭院。
安亦昉扔了剑,慢慢站起身,挡在费尔杜西身前,一脸鲜血的看着符昭信。
青衣男子右胸插刀,左手捂着伤口,艰难地走到白袍男子身边,把他扶起来。白袍男子靠着青衫男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符昭信站在弓箭手身后,扫了庭院一眼,目光落在安亦昉脸上,“秉昱,现在你的两个耳朵又一样了。”
安亦昉闻听哭笑不得,“少爷,你早就来了吧,这些时日去哪里了?”
符昭信双手叉腰,摇头说:“唉,还不是因为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杀了那个波斯小崽子,跟我回去。”
“少爷,我以性命担保,他们不是契丹的细作,我已经害死了商队的几个人,你就放了他吧。”
“是不是细作无关紧要,死了就行,你别执迷不悟。这样,你过来,让他们动手。”
“少爷,你别逼我。”安亦昉死死地把费尔杜西挡在身后。
“秉昱”,符昭信怒了,“是你在逼我,你以为你是谁,用你的性命担保,你以为你的命值几个钱,别说你,大姐和二妹困在河中城的时候,我爹在乎过吗?你杀了我爹派到河中城的人,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为什么拼了命去河中城,你以为他也不知道?你以为总伦那厮说的皇后之相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你以为和尚到府里真的是做法事?我爹历经五个朝代十位皇帝,官越做越大,你以为他的军功和王爵是白捡的?”
安亦昉听得心灰意冷,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希望。原来这一切都在符彦卿的谋划之中,和尚是假的,法事是假的,连李守贞造反的理由都是假的。这就是符昭信说的,借助他人之力,先把水搅浑,有机会了就一鼓作气夺了天下,没机会静观其变,再得渔者之利。在符彦卿的信念里只有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其他什么都不在乎,所有人的性命都是他的棋子而已,包括亲生女儿。在这种人心里,父亲和自己的性命,比野草还不如,只是自己死不足惜,不能连累父亲。
符昭信越说越气,扒开身前的弓箭手,走到安亦昉近前,抬手就是两个耳光,“你爹救过我爹,你救了大姐和二妹,你我二人紧密连在一起,还有大事等着去做,切不可一时糊涂弃本逐末。”说完拉着安亦昉衣领就往回走。
安亦昉硬着脖子不动,“少爷,我不能舍了朋友性命独自苟活。”
符昭信拉不动,回手又扇了安亦昉两个耳光,脸贴着脸对安亦昉说:“秉昱,二妹在家等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娶她?别说爹不同意,我都不同意。大丈夫志在天下,你呢,为了几根破羽毛去草原,为了女人去河中城,为了几个和尚杀我爹的亲信,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真愿意陪着波斯崽子死在这破地方,我就成全你。”
说完,符昭信跺着脚、气鼓鼓地回到弓箭手身后。
安亦昉满眼泪水,哀求道:“少爷,你杀了我吧,拿我的人头回去,替我求求老爷,放过我爹。”
符昭信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你心里还有你爹?”
安亦昉直直跪倒,血水混着泪水滴落在地,“少爷,我求你了,此事与我爹无关。”
符昭信侧过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我保你爹无事,其他的你托梦跟他说。”言罢右手往下一挥,弓箭手数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