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魏先生遭遇绑架
第二天,当魏先生知道昨天李氏带着慕岚去无名寺请僧人做佛事后,挣扎着起来,用能使出来的力气,尽量放大声音说:
“你们真是糊涂啊!娘让你去的吗?”
魏先生,大名魏忠乾。人长得有点冷,四方脸上的一双眼睛,常露出威严的神情。
好像当郎中的都不拘言笑,魏先生也一样:说什么是什么,从来不说多余的废话。
面对丈夫的指责,李氏说:
“我自己要去的。你这高烧三天,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是郎中,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魏先生对着李氏嚷了一句,由于身体没有力气,又躺下了。
“别说她了,我让她去的,你可是咱们魏家单传啊,现在峰儿还小,你说说,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二短,咱们魏家就全完了!
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不说,魏家的医术丢不起啊,只要你病不好,什么方法我都得试试。”
这时,一位老太太从院子里拄着拐杖进来,坐在了屋里正中一张八仙桌右边的椅子上。
不用说,这就是魏老夫人,魏老先生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老太太的姓氏,进了魏家,就随了魏姓,年轻的时候称为魏夫人,现在称为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微胖,一身暗红色的衣服,下身裙摆盖住了脚面。
六十岁出头的她脸上的些许皱纹挡不住她年轻时的美貌和端庄。
黑白相间的头发被高高盘起,扎在脑后,一根银簪闪闪发亮,象征着主人在这家里的地位。
魏先生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魏家医术第十三代传人。
魏老夫人一早听媳妇说:
“妈,我今天摸着忠乾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老妇人一听,立马双手合掌,面对苍天念到:
“老天有眼啊!”
老妇人立马走进正堂到列祖列宗的排位前上香跪拜!
这时,听着儿子在屋里对着媳妇嚷,老妇人这才走了进来,说了刚才的一番话。
老妇人坐下后,看着儿子确实精神多了,她心里很欣慰,只见她举起拐杖又说到:
“你抬头睁眼看看,咱们这三进三出的院子,是我们魏家老祖宗的心血啊,我们魏家世代行医,不欺不骗,在费庄甚至整个县都留下了美名!
魏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但从你爷爷到你这辈,我们三辈单传了,也不知道峰儿能不能再有个弟弟。”
老妇人说到这里,李氏低下了头,魏先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
老妇人接着往下说:“所以,你不能有事啊,乾儿,你有事不起啊,你不能让我做了咱们魏家的罪人啊!”
“我知道了,娘。”魏忠乾转头对屋里的两个孩子说:
“岚儿,带着弟弟出去玩会儿,我和奶奶还有你娘说几句话。”
“好的爹爹!”
魏慕岚就带着弟弟出去玩儿了。
魏忠乾对着母亲说:
“你们不知道啊!我出去根本不是看病去了,是岚儿他们的……”
李氏一听这话,顿时傻了一样的坐在床头上,魏老夫人也怔了一下问:
“莫非他们想?”
魏忠乾点了点头。
李氏开始在床头抹眼泪,还是魏老夫人比较镇静,说:
“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答应!”魏忠乾起身半坐在床上说:
“我给他们说了,必须遵守承诺,让岚儿回去也行,但是得等到她十八岁!”
“就不能不让她走吗?”李氏开始哭泣。
“她不姓魏,谁也没有办法。”魏忠乾说。
“可我们是她的再生父母啊!要不是我们,她或许早就……”李氏哭着说不下去了。
“谁也别说了,这件事到此打住,等岚儿十八岁的时候再说。以后谁也不许提一个字,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岚儿知道,她可以为这就是她的家。”老妇人义正言辞的说。
“娘,她已经七岁了,十八岁转眼就到了。”李氏还是边哭边说。
“真要能到那时候,你就知足吧,能养她十八年也是你们的福分了!”魏老太太说完站了起来,对着媳妇说:
“别光哭了,给忠乾倒杯热水去吧!你们这样的,既然为人父母,就要心里装的下事,这么点事,一个一病不起,一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魏老太太说完就出去了。
魏忠乾给李氏说:
“关上门,给我拿点消炎药来,伤口估计还发着炎呢。”
“你受伤了?”李氏惊讶地问到。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发烧的,小点声,别让母亲听见。”
“伤到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氏小声又担心的问。
“先给我拿药来,倒杯水。”魏忠乾说。
“唉!”李氏刚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去拿药倒水。
魏忠乾的伤口在胸口下方,刚好没伤着骨头和内脏,李氏边给他上药边说:
“你怎么回来也不说啊!我以为你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伤口这么严重!”
“严重我早没命了,不严重。别声张就行了,养个把月就好了。”魏忠乾说。
“那你这烧就是因为这伤口吗?”
“不全是,发烧是这伤口,岚儿的事再加上惊吓三方面导致的。
没事了,都过去了。”魏忠乾说着靠在床上,显得很是憔悴,毕竟大病初愈。
“你躺会儿吧。”李氏说。
“好,扶我躺下。”
“来慢点。”李氏轻轻的扶着丈夫躺下了。
魏忠乾躺下后,刚要闭上眼睛,李氏问:
“你这伤口怎么回事?”
“那天,我被人叫出去后,就去了咱们费庄的茶楼,我们很快就聊完了,我回来的半路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绑了,到了一个小黑屋里面。”
“天啊,当家的,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呀!”李氏吓得脸色都变了。
“然后,他们给我吃,给我喝了一天后,问我要咱们祖传的医方,我不答应,就又关了我两天。
第三天,进来一个小伙子,他给我说:
“魏先生,我放您走,但是您得在我身上扎一刀,否则我没有理由啊!”
我说:“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你们是什么人?”
他说:“我们是什么人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我是真的要放您走。”然后他就递给我一把刀。”
“您弄伤他了?”
“我没有。他递给我刀的时候,刚好又进来一个人,我就说: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我就往自己胸口扎了一刀,随即就倒下了。
然后就听着那个小伙子说:“他死了,我把他背出去吧!”
然后那个小伙子就背着我出来了,快到家时,把我放到了门口,就走了。”
“你也没问问他叫什么?”
“问了,他没告诉我,转身就走了,不过,我能看得出他身上有功夫,背了我那么老远,面不改色,也不喘气,放下我后,转眼就没了身形!”魏忠乾说。
“那这人长什么模样?”
“我就见过这个小伙子的脸,他带着头巾,长得挺精神。别的人都用头巾盖着脸,一个模样都看不到。”
“好了,休息会吧!”李氏说:
“以后可在别用刀子往胸口扎了,万一……”
“我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我手底下有准!”魏忠乾说完就闭上眼睛,李氏坐在边上陪着他。
窗户外魏老太太,把屋里的一切听的清清楚楚的,听着儿子和媳妇不说话了,就拄着拐杖回自己房间了,她神情还是那么沉着冷静,好像没有听到一句话一个字一样。
无名寺照客过来后,魏老夫人感激着给照客说:
“佛祖让忠乾病好了!”
又挽留照客坐下,向他了解了一些佛事。
瑜仁知道不去费庄后,心里不知道干什么,总感觉空落落的。
又成了行尸走肉,他又走到客堂,知客师兄刚好从方丈处回来,看着瑜仁无精打采的问到:
“刚才还生龙活虎,怎么一会工夫变成霜打的茄子了?”
“我感觉时间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打发!”瑜仁说。
“时间太多了?真是无知该童啊!”知客师兄说:
“你知道我们一天是怎么工作的吗?”
“怎么工作?”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有八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烛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
你如何能不虚度一个刹那,这一生啊,才过的有意义!”
瑜仁边听师兄说着边算着,以他三十多岁的智商,工商管理学院的知识和多年的工作经验,他很快就算出来了:一刹那是0.5秒。
本来以为古人记时是按时辰的,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谁知道竟然有“刹那”这么小的时间单位。
瑜仁说:“多谢师兄提醒,我知道了!”
瑜仁把最近的时间都用在了练习功夫上,因为这是他目前最感兴趣的东西。
释师傅又在一次早课上走到瑜仁跟前,刚抬起膝盖,瑜仁来了一个突然转身,也伸出一个膝盖,与释师傅的膝盖刚好碰在一起,疼得释师傅“哇”的一声。
因为释师傅抬起膝盖是想着是趁瑜仁不备给他一下,再让他来了大马趴,释师傅想着:
“都说你长得漂亮,现在嘴巴也好使,我就天天给你个大马趴,就不让你的嘴好了,看看它还怎么好使?它得天天给我带着淤青。”
但瑜仁早就防备了释师傅的这一招,他想的是: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老让我防不胜防,我就给你一个出其不意!”
所以刚才的两个膝盖碰在一起,瑜仁是用了功夫的,而释师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