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五卷:收紧包围圈(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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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夺取制海权

地中海重获自由——与德国潜艇决一死战——举足轻重的大西洋之战——召开大西洋护航队会议——在与德国潜艇的关键性战役中获胜——期盼已久的短暂熄火——回顾太平洋战争——争夺新几内亚——助美国一臂之力——日本大势已去——形势的转变


前几卷中提到,侵略者在欧洲和亚洲都已陷入被动局面。1943年2月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是苏联形势的转折点。截至5月,非洲大陆上的所有德国和意大利军队都已被歼灭或俘虏。一年前,美军在珊瑚海和中途岛告捷,成功遏制了日军在太平洋地区扩张的势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摆脱了被吞并的威胁。至此,轴心国深知英美的进攻计划酝酿已久,欧洲一战在所难免。眼下,美军实力和素质都日益增强,但若无重大转机助阵,西方盟国便无法将希特勒在欧洲的老巢连根拔起,也就无法终结这场战争。“制海权”这一新名词指的是海军和空军联合作战的实力。早在1943年,英美两国的海洋实力(包括海上和海底)就已遥遥领先,但直到今年4月和5月他们才击溃德国潜艇,控制了横跨大西洋的生命线。倘若没有海上实力作保,以解放欧洲为目标的大规模两栖行动就无法按部就班地开展,况且此时欧洲大部分国家还被德国控制着,苏联可能要独自应付希特勒的残存兵力。

地中海方面,德国潜艇已被击溃。我军已经吹响了前往西西里和意大利战场的集合号,目前已经跨海直抵希特勒欧洲老巢的腹背地区。除此以外,地中海也是大英帝国海上交通运输的重要航道。北非的轴心国力量已被肃清,我们的护航队也因此得以开辟直达埃及、印度和澳大利亚的绿色通道,从直布罗陀海峡到苏伊士运河,沿线布满了我方新占领的基地,海军和空军可从这些基地出发,保护航道安全。此前,我们被迫绕道好望角,浪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这种情况将很快得到改善。届时,运输队前往中东的航程将平均缩短四十五天,大大提高我们的航海运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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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章节已叙述了英国在战争爆发的前两年半时间内如何势单力薄地对抗德国潜艇、磁性水雷和海上袭击舰。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与我们同仇敌忾,终于组成了期盼已久的同盟,可起初却似乎加剧了我们在海上的损失。数据显示,我们在1940年损失了四百万吨位的商船。1941年,这数字持续攀升。1942年与美国联盟后,盟国船舶数量见长,但被击沉的船只吨位却已增长到了八百万。1942年底,德国潜艇击沉船只的速度已超越盟军造船的速度。我们所有的希望和计划都只能寄托于美国庞大的造船计划。1943年初,局面有所好转,造船数量飙升,损失逐渐减少,到年底时,新船数量终于超过各种原因造成的海上船只损失。同年第二个季度中,德国潜艇的损失率首次超过了它的补充速度。假以时日,在大西洋被击毁的德国潜艇数量将比我军损失的商船多。要实现这一愿景,我们还要经历艰苦卓绝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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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战争在整个战争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我们时刻谨记,大西洋战争的结果决定了其他地区的战局发展,不管是陆战、海战还是空战。我们在千头万绪之中,忐忑地观察着大西洋瞬息万变的战局。人们终日在极度烦闷、沮丧,或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况下艰辛地劳作,只有一些意外的小插曲或戏剧性的事件才能使他们精神为之一振。然而,反潜艇战队的海军和空军人员却很难有机会摆脱这种日复一日平淡无奇的生活,即使在风平浪静的日子,他们也要始终保持警惕。危机随时会闪现,或创造奇迹,或生灵涂炭。不少丰功伟绩都已载入史册,但更多殉难者的英勇事迹却无法被后人知道。在战胜德国潜艇的战斗中,我军的船员英勇顽强、团结一致、誓死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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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内部作战指挥进行了重要调整。首先是1942年10月重新召回海军上将安德鲁·坎宁安爵士,他曾以海军代表团团长身份常驻华盛顿,此次负责统领英美海上盟军执行“火炬”行动。其次派遣利物浦西部反潜司令部(德比大厦)的帕西·诺布尔爵士前往华盛顿,他自1941年初就出任大西洋战役的统帅,对德国潜艇了如指掌。他在利物浦的职务则由海军上将马克斯·霍顿爵士接任,霍顿以前在指挥英国潜艇时,曾表现出非凡的才能。另外,1943年2月任命空军中将斯莱塞为空军海防总队总司令。结果显示,这些调整都是明智之举。

卡萨布兰卡会议将打败德国潜艇定为我们的首要目标。1943年3月,海军上将金恩在华盛顿主持召开大西洋护航会议,旨在联合各方力量进行大西洋作战。这并不意味着统一发号施令。英美双方在各个层面都紧密合作,在最高领导决策上也保持一致。然而,两国处理问题的方法却大相径庭。英国设有空军海防总队,不管是英国还是大西洋中需要支援的一方,都由一个单独的司令部指挥空中行动。这种做法体现了高度的灵活性。空军编队可以在平静区和危险区之间快速切换,司令部也能经常从美国获得大量增援。而美国则是通过一些独立的附属司令部指挥作战。这些司令部被称为“海上防区”,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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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暴风肆虐,我军护航舰损失较重,所幸遏制住了德国舰艇的袭击。1943年2月,风暴过后,北大西洋的敌军力量疯长,尽管此前遭受重创,但德国海军上将邓尼茨所掌握的作战潜艇数量仍上升至二百一十二艘。3月间,在海上不时出没的德国潜艇已有一百多艘,因此,我们以往通过机智地规划航路来摆脱敌军追踪的做法不再奏效,只能通过护航队自带的海空联合军力来解决了。仅当月,世界各地就有近七十万吨的船只被德国潜艇击沉。

重压之下,我们在华盛顿签署了一项新的协议,决定由英国和加拿大全权负责护送沿北大西洋航线至英国的护航舰队。与德国潜艇的决战以我军胜利而告终,决战指挥权归属于两个联合海陆总部。两个总部分别位于英国的利物浦和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港,各自由两国的海军上将统领。由此,北大西洋的海上安全就由英加两国舰队来维护,美国只需专注于保护驶往地中海的护航队和他们自己的军队运输。英、加、美三国的空军力量均按照两个联合指挥部每日发出的日常指令行事。

芬兰和冰岛基地的远程“解放者”空军中队成功填补了格陵兰东南面北大西洋上空的空白,不再让敌人有机可乘。4月份,战机日间沿着整条航线穿梭飞行,实现昼间掩护。德国潜艇被迫潜伏,不见天日。另外,空中和地面商船护航队负责解决袭击舰。除了执行所有护航行动,我们还有余力组成独立小舰队,像装甲部队一样独立作战。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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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曾叙述过,轰炸司令部勉为其难地将“硫化氢”盲目轰炸器移交给空军海防总队。而此时,它却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德国敌军能够识别我们早期使用的雷达长波,因此,我们的战斗机总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后我们发明了一种新的短波,德国耗费了几个月才破解。希特勒痛斥说这项发明粉碎了德国潜艇作战计划,当然这是言过其实的说法。

然而,英美在比斯开湾展开的空中攻势很快就让途经的德国舰艇胆战心惊。由于我方战斗机发射的导弹杀伤力太大,于是敌军调整策略,让众多潜艇同时浮出水面,光天化日之下迎战我方空军,这种孤注一掷的反击以失败告终。1943年3月和4月,二十七艘德国潜艇葬身于大西洋,其中一半是被我方空军击毁的。

1943年4月,敌我力量悬殊。投入战斗的德国潜艇数量为二百三十五艘,达到历史新高,但敌军士兵已失去了安全感,军心不稳。即使在他们占上风的时候,也无法直击我军要害。这个月,我军在大西洋被击沉的船只的吨位几乎减少了三十万吨。仅在5月就有四十艘德国潜艇在大西洋被击毁,德国海军部神经紧绷地紧盯着他们的报表。月底,海军上将邓尼茨下令撤回残存的潜艇部队,安排它们稍作休整或去相对安全的水域作战。1943年6月,我军损毁的船只数量达到美国参战以来历史最低。运输船队毫发无损地行进,大西洋供应线也风平浪静。

以下数据显示在这关键的几个月中双方的角力情况:

大西洋沉没潜艇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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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德国潜艇决定了接下来所有事件的走向。空军武器终于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英美两国不再是以单纯的海军作战或海上空军作战观点来考虑问题,而是双方的海空两个军种在庞大的海事机构内相互配合,取长补短。为了取得胜利,我们必须具备娴熟和果敢的领导才能,在各个层级都配备最高水准的训练和技术效能。

1943年6月,德国潜艇舰队遭受重创,残存力量熄火,停止进攻来往北大西洋的商船队,我们也得以喘息,军心大快。那时敌军力量分布在南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广阔海域,我军防守力量薄弱,不过暴露的目标也较少。我军在比斯开湾对德国潜艇展开的空中攻势愈发猛烈。7月份,三十七艘德国潜艇葬身于大西洋,其中三十一艘被空军击毁,这其中有近一半是在比斯开湾被击沉的。在1943年的最后三个月,我军遭到损毁的商船数量只有四十七艘,而被击沉的德国潜艇却达五十三艘。

秋季风暴肆虐,在此期间,德国潜艇试图夺回它在北大西洋的优势,但以失败告终。此时,我们的海空联防力量已经相当强大,在每一次角力中都力挫敌军,令他们损失惨重。在对抗德国潜艇的战事中,空中武器与水面舰艇并驾齐驱。我军护送商船的队伍规模庞大,气势逼人,护航航空母舰提供短程和远程的空中保护和增援。不仅如此,我们已经能够追踪敌军潜艇,一旦发现,立即将其歼灭。护航队由航空母舰和护航舰联合组成,又得到空军海防总队的远程飞机和美国空军中队的协助,这在战斗中起了决定性作用。英国皇家海军最杰出的潜艇歼灭专家沃克上校亲自指挥这支护航队,在一次巡航中一举摧毁了六艘潜艇。

就在此时,所谓的商务航空母舰问世。这个概念源自于英国,即在不同的商船或油船上安装飞机起降的甲板,便于海上作战。如此一来,商船既保留了它的商用性,同时又增加了防御性,以此保护整个商船队。这样的商船总共有十九艘,其中两艘悬挂荷兰国旗,在北大西洋范围内活动。与此同时,另外一种弹射飞机商船也投入使用,它采取的是截然不同的技术。这两种商船的运用标志着海上战役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目前运输商船不仅仅能在遭到袭击时进行防卫,还具备了进攻能力。战斗舰和非战斗舰的界限本就较为模糊,现在几乎不存在了。

美国庞大的战时设备生产已经达到峰值。远程飞机和各种类型的船只,包括我们的护卫舰,都在美国造船厂和飞机厂中整装待发。这其中的许多产品和特殊设备,尤其是雷达,将应用于我国的工业发展,另外一部分则将在美国的海空作战中派上用场。

尽管敌军节节败退,但德国海军上将邓尼茨仍能保持海上潜艇数量如初,不过对方攻势开始减弱,很难再突破我军的防线。然而,他并不灰心。1944年1月20日,他说:“敌军在防御方面已取得优势,但总有一天,我要让丘吉尔见识见识一流的潜艇战。1943年的挫败并没有毁灭我们的潜艇,反而促使我们将这一武器改良增强。1944年将成为我们迎接胜利的一年,尽管困难重重,但我们有信心采用新的海上武器切断英国的供应线。”

这种自信并不是毫无由来的。1944年初,德国潜心研发出一种新型潜艇,它能在水下快速移动,具备更强的续航能力。同时,许多旧式的潜艇已撤回德国,重新装置通气管,以便在英国海域更有效地作战。有了这种新的设备,德国潜艇即使是充电时也不必探出水面,仅仅通过一根隐蔽的通气管便能吸入海面上的空气。这种新装置更方便潜艇逃避空中侦查。我们可以清楚地预见,一旦盟军发动进攻,配备了通气管的新式潜艇就将开始滋扰英吉利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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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们必须回顾一下1942年远东战场上的一些战役,其规模宏大,令人惊心动魄,其战果影响深远,改变了战局走向。

英国海军主要在大西洋和地中海战场作战,因此对日作战的艰巨任务几乎全部落在美军身上。在印度与美国西海岸之间的浩瀚海域,我军除了派出薄弱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海军支援美国,别无他法。东方舰队那时早已抽调一空,驻扎在东非,仅足以保卫本国的商船。然而,太平洋的局势却发生了逆转。美方重建了海上优势,日本人正努力巩固他们在印度东部的领地,无暇在印度洋分一杯羹。1942年夏天发生在珊瑚海和中途岛的战役引发了太平洋上的一系列事件。首先是尼米兹上将把总部驻扎在珍珠港,从而控制了太平洋的北部、中部和南部。此外,麦克阿瑟将军于1942年3月从菲律宾抵达澳大利亚,在太平洋西南面发号施令,掌控的海域包括菲律宾群岛、俾斯麦群岛、新几内亚、澳大利亚整个东部沿海一带以及所罗门群岛等。

日本皇家海军对太平洋中部的战败耿耿于怀,于是再次向西南方向转移。日军思量此处远离美军主力部队,因此有望突破美军防线,进一步扩展版图。珊瑚海之败历历在目,日军吸取教训,向新几内亚的莫尔斯比港发起进攻,却遭遇挫败。于是,敌军决心穿越欧文斯坦利山脉,发动陆地进攻。自此,争夺战在新几内亚拉开序幕。同时,日本还想拿下所罗门群岛。他们已经攻占了一个名为图拉吉的小岛,并迅速在毗邻的瓜达尔卡纳尔岛屿搭建了空军基地。莫尔斯比港和瓜达尔卡纳尔岛已成为日本的囊中之物。此外,他们还觊觎珊瑚海,企图将它据为己有,便可接壤澳大利亚东北部。瓜达尔卡纳尔岛成为日本的中转站,由此日军飞行员可迅速飞抵美国与新西兰之间那些极为偏僻的岛屿群落。美国与澳大利亚军队在反击这两次进攻的过程中英勇善战,依靠海军力量展开海上力量联合作战,值得称赞。

所罗门群岛成为美日双方争夺的军事要地。美国海军作战司令金恩上将进攻岛屿的计划酝酿已久。1942年7月4日,空中侦察显示日军已经着手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修建飞机场。金恩上将的部署还未完善,负责指挥南太平洋的海军上将戈姆利就于8月7日派出已到达新西兰的海军陆战师进攻瓜达尔卡纳尔岛,日本措手不及,只能将尚未竣工的空军基地拱手相让。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就此打响,持续了六个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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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如果从位于加罗林群岛和拉包尔的主力舰队基地发动攻势,将在这些海域占有极大的海空力量优势。驻扎拉包尔的日军指挥官立即派出一支由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精英舰队前往瓜达尔卡纳尔岛。8月9日那天清晨,日军在狂风暴雨的掩护下突袭守卫码头附近海域的盟国海军,几乎将盟军全线歼灭。四十分钟内,日军击沉了三艘美国重型巡航舰和澳大利亚“堪培拉”号巡洋舰,而他们自己的损失则微乎其微。倘若日军上将乘胜追击,将横扫至海峡东面,冲击那些正在卸载军队和货物的美国运输舰队。然而,日军却就此见好就收,错失良机。

遭遇日本突袭的美国指挥官无法支援登陆,他完成了所有卸载任务之后就撤退了,将一万七千名海军置身于没有空中掩护的敌占岛屿的海岸上,让他们独自备战敌军强有力的陆地进攻。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展现了英勇无畏的精神。尽管不断遭受空袭,他们还是守住并巩固了阵地,还开辟了一条临时的海上供应线,此前占有的机场也派上了用场。这样一来,由海军陆战队员驾驶的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就能够从瓜达尔卡纳尔岛本土出动,为我军提供即时支援。

日本人决意要在海上一战高下。8月24日,双方在所罗门群岛北面开火,打了个平手。敌军驶往瓜达尔卡纳尔岛的运输舰队遭到我军空袭,溃败而逃。8月31日,美国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被一艘潜艇击毁,两周后,威震地中海的英国航空母舰“黄蜂”号被敌军击沉。敌我双方都在积攒实力。10月初,在另一次夜战中,我军力挫日军巡航舰队,并将其中一艘击沉。但随后,敌方两艘战列舰轰炸了飞机场,并一举登陆了四千五百名增援部队人员。另一场危机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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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米兹海军上将和麦克阿瑟将军提议削减欧洲行动的兵力,主攻太平洋战场,这也合乎情理。他们的主张得到驻华盛顿的金恩上将大力支持。但西北非(“火炬”行动)进攻刻不容缓,一切行动必须服从于作战总部署。敌我双方在陆地打得不可开交。1942年10月19日开始,连续十天,海军陆战队在丛林作战中坚守我军所有阵地,将日本人打得动弹不得。另外一次舰艇行动发生在所罗门群岛北面,主要由双方的舰载机交战,“大黄蜂”代替“黄蜂”号航空母舰出战,无奈被击沉。美国航空母舰“企业”号和战列舰“南达科他”号受创,日军两艘航空母舰也丧失了战斗力。

海军上将哈尔西接替海军上将戈姆利之位后,发现麾下并无航空母舰,于是向海军上将尼米兹请求调度至少一艘英国航母。尽管我们对美军的太平洋部署不甚了解,但也意识到所罗门群岛战事千钧一发。显然,我们无法在短短几周内派出航母支援盟军。虽然我热切希望能伸出援助之手,但此时英美联军正在西北非登陆,我军为海军主力部队,所以无法即刻做出调度预案。直到12月,“火炬”行动告一段落,情势不那么紧迫了,我才致电罗斯福总统,详述我军航空母舰的情况,尽我所能地做出妥善安排。


前海军人员致罗斯福总统:

自接到美方关于调度航空母舰支援太平洋舰队的请求,我们就开始切实地寻求解决方案。我军仅有几艘这样的重要装备,目前均已派遣至指定的危险水域执行“火炬”行动,只有了解它们目前所处的境况,才能做出决策。“火炬”行动的危险并未消除,虽然我们建立了以海岸为基地的飞行队,一时也无法抽调正在执行“火炬”行动的两艘航母。但我军也深知美军急需航母增援太平洋战场,所以我们准备铤而走险,商议如何调遣航母助你们一臂之力。

目前我军航母实力包含四艘续航能力强大的装甲舰航空母舰。首先,我们准备从东方舰队中抽出“光辉”号,然后把“独角兽”号和一艘辅助航空母舰配备给萨默维尔海军上将。同时,我们还准备将“胜利”号从本土舰队撤回。若你们能派遣(美方的)“突击者”号(一艘小型航空母舰)来支援我军本土作战,我们便可将“胜利”号和“光辉”号交到你们手中。考虑到大西洋是航海要道,支援苏联北部商运也刻不容缓,年底我们可能会推出“齐柏林伯爵”号。但就目前“无畏”号和“可畏”号的情况来说,我们还是需要“突击者”号支援本土的前提下才能借出“胜利”号和“光辉”号。

如果条件允许,我更乐意派出两艘航母支援你们,这样不仅可以增强你们的战斗力,两艘航母也可进行必要的协同作战。因为每艘航母所配备的飞机数量不足,无法进行独立作战,我提议派出利斯特上将指挥作战,你部下的许多军官都认识他。两艘航母将于12月底抵达珍珠港,届时将补充飞机数量。如果你们接受这种调动,庞德会与金恩商谈具体细节。

1942年12月2日


可惜金恩上将不愿割舍“突击者”号,所以我们只能派出“胜利”号。12月它已经离开本土舰队,出发前往珍珠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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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11月间所罗门群岛周边发生了一系列海战和空战,双方都损失惨重。回顾起来,这些战事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11月13日夜里,美国两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在激烈的厮杀中被击毁,两位美国海军上将也阵亡。日军方面,一艘战列舰和两艘驱逐舰被击沉。此时,十一艘配备了强大增援部队的日军商船正开往瓜达尔卡纳尔岛。在接下来连续三十六小时不间歇的枪林弹雨中,美军歼灭了对方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最值得一提的是,七艘载满军队的日本商船葬身于海底,而美军只损了一艘驱逐舰。至此,日军已经对此次冒险行动丧失了信心。源源不断的美国增援部队陆续到位,终于光荣地将海军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战斗仍在进行,但敌军不再抱有必胜的信心。1943年1月4日,位于东京的帝国大本营命令日军撤出瓜达尔卡纳尔岛,期间并无重大伤亡。2月9日,哈尔西海军上将终于发出声明:瓜达尔卡纳尔岛已被我军占领。

这段插曲标志着日军大势已去。在六场主要的海战和众多小规模的遭遇战中,美军痛失两艘航空母舰、七艘巡洋舰和十四艘驱逐舰,此外,澳大利亚巡洋舰“堪培拉”号也未幸免于难。日军方面则损失了一艘航空母舰、两艘战列舰、四艘巡洋舰和十一艘驱逐舰。双方海陆空皆伤亡惨重。我曾经读过一位美国目击者对这场战役的叙述,言辞令人动容:“对于我们这些身临其境的人,瓜达尔卡纳尔岛不只是一个地名,更是一种情感,唤起我们对这场战争的回忆:空中的殊死搏斗,夜里的海上激战,为基地的供给和建筑工事做出疯狂的努力,在潮湿的丛林里赤手空拳地搏斗,还有被凄厉的炸弹声和震耳欲聋的军舰炮轰声划破的黑夜。这段故事,值得共和国人民世代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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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几内亚的战局也得以扭转。1942年7月22日,日军从北海岸出发,经由陆路挺进莫尔斯比港,驻守该港的是从中东调回的澳大利亚第七师。欧文斯坦利山脉高达一万三千英尺,构成新几内亚陆地脊梁。一条小径横贯山脉的各个隘口和原始丛林,澳大利亚的一个独立民兵营穿行其中,进行了顽强的阻击战。双方激战至9月的第二周,日军派遣的五个营才逼近莫尔斯比港。但在依米塔山脊,敌军已经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两千名日本海军队员从海上登陆。米尔恩湾坐落在这个巨大的岛屿的最南端,日军企图于8月26日抢占米尔恩湾周边的三条正在修建的飞机跑道。经过两周的沿海激战,过半数入侵者已阵亡,其余的溃败而逃。因此日军在新几内亚被迫陷入守势。日军盘算着一举拿下新几内亚和瓜达尔卡纳尔岛,到头来鸡飞蛋打。现在,澳大利亚地面部队和空军步步紧逼,他们唯有沿着山道撤退,沿途受尽了病痛和饥饿的折磨。美澳空军力量实力见长。美国第三十二师已飞抵当地。日军运载增援部队的运输舰遭受巨大的损失。一万名战士背水一战,誓死守住布纳的最后一道防线。双方对峙到1943年1月的第三周,日军的负隅顽抗终究被瓦解了,仅剩几百名幸存者,超过一万五千名的日本士兵丧生,或死于枪杀,或死于饥饿、疾病。到了2月,新几内亚的东南边和瓜达尔卡纳尔岛已完全被盟军所掌握。在十艘日本战列舰的护卫下,一支由十二艘运输舰组成的日军护航队开往莱城,准备增援他们的重要前哨部队,却在俾斯麦海被盟军盯上,于3月2日和3日遭遇空袭,全军覆没,运载着约一万五千名士兵的所有日本商船和护卫舰都被炸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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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43年6月,当我开始撰写这一卷时,太平洋的前景已经一片光明。日军最后一次猛攻也被击退了,敌人已经四面楚歌。日军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增援它们目前在新几内亚占据的阵地,尤其是对萨拉马瓦和莱城驻军的增援,以及沿海岸线修建一系列供增援之用的飞机场,这些都令日军倍感压力。美国向菲律宾挺进的计划逐渐明朗。麦克阿瑟将军沿着新几内亚的北海岸往西部开进,哈尔西海军上将则沿着所罗门群岛的路线逼近拉包尔,这一切印证了美国的力量正在日益壮大。珍珠港事件已经过去十八个月,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令日本统治者认清事实,重新审视敌我力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