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1867
[19]在莱比锡大学,尼采如鱼得水,很快就过上爱交往的学生生活,建立起密切的友谊。尼采放弃神学而专心致力于语文学,并从法兰克尼亚退出。在他所租住的房东、旧书商罗恩(Rohn)的店里,尼采发现了叔本华的《世界作为意志和表象》。面对这位“暴烈而忧郁的天才”,尼采在一周多的时间里深陷“自我轻视”,强迫性“自我谴责”,甚至“身体煎熬”:
我是这样理解他,觉得好像他就是为我写的。
就他的正常学习生活来说,他在芮启尔的激励下建立了一个语文学学会,其章程经大学法官(Universitätsrichter)正式批准。尼采在学会所作关于忒奥格尼斯研究的报告极为成功,并随后将报告送给芮启尔。芮启尔宣称,他还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学生在仅仅三个学期之后就达到这样的高度,并鼓励尼采将研究写成一部著作。尼采在骄傲的同时感到害羞。尼采与芮启尔建立了密切的个人关系。芮启尔成了尼采的“学术良心”,但试图使他远离哲学。尼采也参加了芮启尔的语文学学会,这个学会每周由一个成员用拉丁语报告自己的研究。不知疲倦地“宣传”叔本华。
像一个圣徒一样生活,满足于只有点心和蛋糕的口腹之欲。与罗蒙特(Heinrich Romund,1845—1919)的友谊。罗蒙特后来跟随尼采前往巴塞尔大学。尼采力图使罗蒙特转向哲学。罗蒙特后来实际上成为哲学私授讲师,虽然作为叔本华主义者没有获得任何一个正式位置,但却凭借关于康德的著作而知名。与洛德(Erwin Rohde,1845—1898)的友谊。洛德同样追随芮启尔从波恩大学到莱比锡大学,同样加入了语文学学会,并且同样仰慕叔本华(尼采:“迄今为止我第一次经历到,[20]一种友谊形成有一种伦理—哲学背景”——“我们常常互相争吵”。)洛德不遗余力地为巴塞尔时期的尼采摇旗呐喊,一直忠诚和无私地支持尼采,属于拜罗伊特支持者的小圈子,后来成为重要的古典语文学家,但自尼采与瓦格纳决裂之后与尼采日益疏远。如尼采所描述的,洛德是一个“长于批评和训练有素”之人,对他来说,尼采所谓“快乐的”科学的冒险不过是机智有趣的错误。在普鲁士和北德意志小国反对奥地利和南德小国的战争中,尼采表示赞成一个“愤怒的普鲁士”,
50年来从来没有如此接近实现我们的德意志希望。我开始逐渐认识到,也许除了毁灭性的战争造成的恐怖之外,并没有其他温和一点的道路可走。
但他却没有去登记武器(“我们在我们的学习中也可以效力祖国”)。俾斯麦给他以“巨大的惊喜”。《忒奥格尼斯的最后编辑。关于〈苏达〉的文学-历史史料。论忒奥格尼斯格言集的历史》(Die letzte Redaktion der Theognideea.über die literarisch-historischen Quellen des Suidas.Zur Geschichte der theognideischen Sprachsammlung)在重新命名的《莱茵语文学文库》(Rheinischen Museum für Philologie)上发表。尼采阅读朗格(Friedrich Albert Lange)刚刚出版的《唯物主义史及其在当代意义的批评》。该书一直是尼采最重要的文献来源之一。
康德,叔本华,还有朗格的这本书——别的就不需要了。
关于第欧根尼·拉尔修的史料的研究。这一研究同时被芮启尔作为大学有奖征文的题目;尼采获得该奖。当论文在《莱茵语文学文库》上发表时,像以前那篇一样,并没有让尼采感到喜悦。
许多干脆是错误的,更多是大胆的言未及义,整体上说是不成熟的表达。
在罗斯(Valentin Roses)关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的启发下,在语文学家学会作关于拉尔修所作亚里士多德著作之“综合目录”(Pinakes)的报告;[21]他的座右铭“每个人为自己写作”也来自罗斯这本书。探讨荷马问题以及所谓荷马和赫西俄德之间的竞赛,从而发现希腊人的一个根本特征是竞赛(agon)。决心磨砺自己的德文风格。抱怨书籍的泛滥。与洛德一起上马术课。研究朗格特别偏爱的托名德谟克利特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