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胆小鬼

毛遥温本意没有回复任何消息的想法，从任何角度来论，回复消息对她百害无一利，但她还是回复了【灿阳】，她不忍再让他等了。

该结束一切了。

“下周日，早8点，天水巷”

她留下简短的一句话，便再也没有打开手环，她甚至没有作证她就是【雷师】，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再见，【雷师】。

曾经的记忆，随着手环的起封，像是走马灯一般。

毛遥温是个胆小鬼。

她在一个寻常放学午后，那天的天气好像是不错的，快记不清了，她拐进老巷子里，里面到处都是灰尘的气息，乱生的杂草，浓厚年代感。走进巷子，像是踏入了时空中的缝隙中。

这里在城市中，却还能听得见鸟叫声声，即使路旁的长椅，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上面的灰用手都擦不掉，像是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但毛遥温还是在这里待上很久很久，久到黑黑的夜色吃掉了夕阳。

那天没什么不同，真的。

巷尾贴的广告，她都看过无数遍了，只有那一次，她揭下了红色的宣传单，踏入上面不知名的地方，她回头望，不知道要看什么，只看到了今天的夕阳，很耀眼，即使只看到了一角。

夕阳没有留住她。

她向所谓秘密研究所的负责人黑犬博士最后确认了抚恤金的去处。

黑犬博士是个中年大叔，身型并不臃肿，稍微可以看得出一些健硕，发型并不整洁，胡须却剃的很干净，眼睛上还带着十分复杂的工作镜。

“要留封信给谁吗？我们这项服务还是提供的。”黑犬博士一点点的调试机器，语气却十分轻松。

“……”

“像你年纪这么小的来，倒是没见过。”

“这很痛的，比你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痛。”

“像是粉身碎骨啊，抽筋拔骨啊…都比不上。”

“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不后悔。”毛遥温抬手在眼前的风险同意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毛遥温父母健在，家境并不有多贫寒，自小也是大人口中的乖乖女，黑犬博士看到稚嫩的笔迹，又打量了毛遥温一遍“别因为和父母的小矛盾就做傻事，你还小，回去吧。”

“我很冷静，请开始吧。”毛遥温爬上了高高的仪器，双手交叉于胸前躺在了上面。

毛遥温年幼的脸庞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淡漠，好像要经历生死的不是她。

黑犬博士看了看，没有再阻止，走到操作台。

密密麻麻的光点不断照射在毛遥温身上，在目眩神迷时，毛遥温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因为浑身巨痛无比，像是从内里在搅，毛遥温感觉肾脏都被搅碎，眼前一黑，毛遥温痛苦地嚎叫出声，可机器却丝毫没有停下。

到最后，毛遥温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痛。”

外面的情景也十分狼狈，黑犬博士进行了的实验次数也不算少了，但是第一次机械如此剧烈的震动，在储蓄池中的【植种】们也是暴躁了起来，到最后一瞬间电光雷闪，实验室整个陷入了黑暗。

大抵是因为年龄太小，身子承受不住，所以许多能量外溢导致的失败，黑犬博士透过破碎的工作镜望着漆黑一片的实验室，心中大抵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