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因深夜练琴招来警察
练琴的时候,他会穿上两条裤子、两件衬衣,常常弹到深夜,好不用太早上床。床上太冷,冻得睡不着,感觉两个鼻孔里面冒出来的都是冷气。父亲每次会先上床,把床睡暖和。当时,父亲总是反复说:“如果你练得再勤奋些,你最终会让老师高兴的。你必须尽全力让老师满意。”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想想母亲还在沈阳老家受苦,郎朗练琴就更刻苦。这倒也没什么,最让他痛苦的是,要去讨好一个从来不觉得她有任何优点的老师,这让当时还只是一个孩童的郎朗非常为难。“我每次表现得都很好,她总要劈头盖脸骂我一通,我也搞不懂为什么。”
起初,每天晚饭后他练琴会练到7点,后来延到晚上11点。公寓楼的隔音效果很差,四周的邻居都开始抱怨了。
“吵死人了!”“你再不停下来,老子毙了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再不停我叫警察了!”这时,郎朗的父亲平静地说:“别理他们,继续练琴。有我在。”
最后真有人因为他练琴噪音太大而叫了警察。一天夜里,有人大力敲门,一个声音喝道:“警察!快开门!”两名表情严肃的警察冲了进来,就像是要抓两个罪犯一样。警察问郎朗的父亲:“你的就业许可证在哪儿?你的北京市暂住证在哪儿?”当时郎朗的父亲没有就业许可证,也没有工作,他们也没钱办暂住证。郎朗的父亲只得承认他没有证件。
警察说:“那可是严重的违规行为。况且,8点后不许大声喧闹。”
当时,郎朗只有8岁,他害怕极了。他担心警察会把他遣送回沈阳。最后,郎朗的父亲打起了温情牌,对他们说:“你看,我过去也是名警察,在沈阳公安局的治安大队工作。这儿是我的制服,这儿是我的官方证明。”他一边指给那两个警察看,一边继续说:“我知道当警察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们是在干你们的工作。但我儿子是个音乐天才,现在是他快要成大器的时候。这儿,你们看,是沈阳报纸上关于他的几篇报道。”
他身上随时都带着那些报纸。警察很仔细地读完了文章,又拿报纸上的小男孩的照片和我比了比。他们能看出来,父亲没有说谎。
郎朗的父亲继续说:“我放弃了工作,把我的精力全部放在我儿子身上,我们靠我老婆挣的微薄工资生活。我儿子必须日夜练琴。有两千名学生报考音乐学院,却只招十五人。而我们要的帮助,就只是不要管我们。我们是勤奋守法的老实人。还请你们二位多多体谅。”
郎朗的父亲滔滔不绝、情绪激昂的一番话让警察的态度从严肃变成同情。他们两人都摸摸郎朗的脑袋,对郎朗父亲说,“你是个好父亲,养了个好儿子。”临走前,他们对郎朗说:“祝你好运。希望你能考进音乐学院。”
郎朗的父亲郎国任回忆说,刚到北京的那年特别艰难,为了郎朗学琴,他放弃了找工作,花费全靠以前的积蓄和郎朗的母亲在东北的工资,他和郎朗到北京是为了上中国最好的音乐小学——中央音乐学院附属小学。郎朗在北京的第一个老师,是朱雅芬教授推荐的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那一阶段,他相当纠结。郎朗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让老师满意,可是,他的努力似乎没有达到效果。老师对郎朗弹琴总是不满意,并且说郎朗是“土豆的脑袋、武士道精神、打砸抢的风格”。
那些日子,郎朗经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时刻都担心老师不教他了。所以只能没日没夜地练琴,仔细分析老师的意图,回家反复听上课录音,直到认为完完全全达到老师的要求甚至超前了才停止,结果还是遭到了老师的一顿责骂。这样学了大概有半年时间,有一天这位老师终于把郎朗扫地出门了。
“直到后来,我和郎朗才知道,问题是没给老师红包。那时候央音老师手下,能考上央音的学生是有名额限制的。她们最讨厌的是郎朗这种有才华没钱的,去考试,肯定能考上,占用老师名额,还不给钱,这老师巴不得郎朗放弃直接走掉,可是郎朗听了半年责骂都没放弃,最后这老师只能把话明说,把郎朗扫地出门了。”郎朗的父亲回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