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苦的开始

那是2018年的暑假，太阳总是没有停歇的照耀，知了在树上也没完没了的喧嚣着。为了让暑假不那么无聊，凌海峰找了一份游泳教练的工作，教学生游泳。课间的小憩，凌海峰喜欢一个猛子扎下去，激起一大朵水花。泳池里的水很清凉，刺激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褪去了身上的燥热，可是心里的燥热却怎么也不能消减。他仰望着天空思考自己的未来，学校在教导学生的时候，总是喜欢说未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年轻人呢？在这个属于年轻人的未来里，他经营的幼儿高尔夫俱乐部，生意不尽人意，种种原因，高尔夫俱乐部只持续了几个月，就以关门大吉为终。这个社会，到底给予了年轻人什么。

若说每年的暑假都是一个放松的时间段，那么对于凌海峰来说，这个暑假，只有无尽的愁苦和失落。

而新的一学期又开启了，看着周围的人不是已经想好了未来的方向，就是已经在去往未来的路上，那么自己又想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作为一位大四的老生，社会似乎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这座象牙塔即将揭开大门。为了更好地考虑自己的未来，凌海峰决定旷课一周，待在家里思考人生方向。在这一周里，他认认真真回想了自己以前的梦想。高中的时候想着当模特和律师，不管是在T台上的灯光闪耀还是在法庭上的辩护威姿，都是那么令人向往。可惜，做模特是做不成了，毕竟这个对体型的条件挺苛刻的。那么去做律师吧？凌海峰赶紧上网搜查了百度，发现光鲜亮丽的律师背后，是法条和书籍的支撑，那被誉为“中国第一考”的司法考试究竟有多困难可想而知。试试？凌海峰犹豫着，对于现在毫无头绪的他来说，最初的梦想未尝不是好的，开始了总比没出发的强。打定主意的他，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因为好久没有认真学习了，学习的感觉老是抓不上来，对于司法考试的严格度凌海峰一时还没办法确定自己是否能适应。所以为了找回努力学习的感觉、检验是否能够坚持的毅力，他选择先考取教师资格证。一个月多的时间，凌海峰每天不是在泡图书馆，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每当想松懈的时候，只要问问自己的未来，只能摇摇头，继续沉下心来学习。在一个多月里，他背诵了大概百页的简答论述，白天刻苦背书的他，晚上都被资料魂牵梦萦，教师资格考试结束后，等待成绩的岁月是煎熬的，但当屏幕上出现那几排醒目数字时，他的内心却并未出现想象中的波澜，而是看着远远超过及格线的考试成绩，直接关闭了查询成绩的界面，就这样，教师资格考试顺利结束。随后凌海峰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查找法考资料，在网络上四处询问通过法考的前辈们，向他们吸取经验，买书，开始试着融入这个考试，在这一切计划之外，凌海峰还交了个女朋友，刚开始凌海峰还能兼顾艰难的学业与甜蜜的爱情，可最终到底因为女朋友面临就业问题影响到了他的计划，对自己对她负责，凌海峰选择分了手。

备考的日子开始更加单调了起来，有时候凌海峰坐在书桌前会回想当初高考备考的时光，同桌，小纸条，试卷……从十一月初开始，每天从早上七点半就开始坐在图书馆里看书看资料的凌海峰，努力理解搞不懂的法条书一直到晚上九点半，中间没有任何休息。偶尔他看着天边的霞光慢慢晕开直到太阳露出脸颊，而更多的时候，是身披暮光走向归途。

为了使自己的备考生活不过于单调，凌海峰还制作了一系列计划，写小说，游泳，学日语，学英语，在充实生活的同时丰盈自己。

昏天黑地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发小苏晓永特地过来看望他，还带了一篮子水果。

“老凌，我来看你了，你没事吧？”苏晓永还用手摸了摸凌海峰的额头。

“你以为你是来探望病人的吗？走走走，我好得很。你看，我这里还有一篮子的计划。”凌海峰一巴掌拍掉苏晓永的“咸猪手”，一脸嫌弃地回答道。

苏晓永皱着眉，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兄弟一天到尾都见不到人影，见他还要打电话预约。

“真的没事？我感觉不对啊，你一天都见不到个人影，要不是我打电话约你，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人生要有斗志，未来才有希望，我为了给你树立榜样努力学习着呢。”

“哟~榜样，你别贫”

“未来律师是你这样侮辱的？。”

听后，苏晓永笑了起来：“你加油，作为兄弟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凌海峰看着他也笑了。从高中认识开始，两个人性格相投，没多久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兄弟，如果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苏晓永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他，这样的兄弟在他心中，早就成为了家人般的存在。但这两个人在感情方面属于两个极端，凌海峰一直女朋友不断，而苏晓永在大学交往了一位女朋友之后，一直感情稳定。

“老凌，我们来打个赌，看谁可以先成为百度搜索到的人，看是你这个律师呢，还是我这个演员。”苏晓永是学影视表演的，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自己的出路——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好哇！输了的人要怎么样？”

“输了的人要满足赢的人的一个条件，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必须要满足，不管多......变态！”

“那你可要小心了，胜负欲太强了。”

“那可不一定，我这个长相，绝对会迷死万千少女。”

凌海峰知道，这不是约定，这是激励。

男生寝室永远都是同一个样子，角落里被遗忘的脏衣服，乱七八糟的床铺，永不停歇的游戏声。每次从图书馆回来，听到的都是嘶吼嘈杂的声音。

“快快快，中路的塔要没了......亚瑟上啊，别躲在后面啊！”

“敌人在八点钟方向，小心点......走位走位，来了来了。”

每每这个时候，凌海峰就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写小说。

凌海峰家有个空房子，离体院所在的城市比较近，坐火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为了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凌海峰将空房子收拾出来，每天早上起床打车去车站，回空房子里看书做题，把写小说的时间压缩在坐车的途中。沿途的风景，猜不中的隔壁座位，都给了凌海峰宁静的心。

这样来回奔波，直到放假。临近考试时，除了每日的备考外，凌海峰每天仍旧保持着一定强度的日语学习。俗话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虽然不一定是为了当老师，但日语的学习也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既然是计划就要保持执行，毕竟自己是要考司法考试的人啊。当然，学习的压力还是挺大的，小说的更新只能从每日两章5000字降低为2000字更新了。当凌海峰发现自己在起点的文章突破三十万字的时候，还是激动了一番。爱文字的人，谁没有成为小说家的梦呢，谁都曾经写过属于自己的文章，可真正写成了的，又有几个呢？这番成就，可是自己日积月累的结果！凌海峰第一时间就去到走廊外，给苏晓永打了电话。

“晓永，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怎么？你彩票中了一百万，准备问我怎么规划消费吗？”

“你就做白日梦吧，中了一百万哪值得规划什么呀！”

“得，说不说，不说我挂了，睡觉去。”

“等等，别啊。你还记得我写的那本小说吗？我的文章突破三十万字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苏晓永音调上扬，“老凌，你行啊，居然突破三十万字了！”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凌海峰我是谁。”

“那......大名鼎鼎的凌海峰，请吃饭不？”另一边的苏晓永正嘲讽地笑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什么时候破百万再说。”

“那你跟我打什么电话，真是，挂了挂了。”说完，苏晓永便挂断了电话。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的高兴一点也不比凌海峰少，有种自家儿子初有成的意味。一荣俱荣，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给苏晓永打完电话后，凌海峰深深吐了一口气，回到寝室开始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写小说也好，学日语也好，除了苏晓永，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自己每天去图书馆，凌海峰也没有多言。在自己有所成果之前，凌海峰谁也不想告诉，这是一个小秘密，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所做的事情，这种一个人的享受，好比是有一座秘密花园，自己开心就好。被太多人知道，反而会没那么有意义。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一转眼就要过年了。大街上张灯结彩，买春联的，买瓜子花生的，人群熙攘。每年过年都是最热闹的时候。今年过年，只有凌海峰和爸爸还有奶奶在家，姐姐和妈妈在外地没有赶回来。在家里，凌海峰像在学校里一样，每天早早起床，一直学习到晚上九，十点。

“海峰啊，出来吃饭了。”海峰的父亲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好的，我马上就来，再看完这一点点。”

“也不知道这孩子一天天在学习什么......”爸爸低声念叨着。

海峰拉开房门，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大年二十九，一大早凌海峰就起床吃完早饭，准备出门。

“爸，奶奶，我出门了，不回来吃饭。”

“你这孩子，去哪儿呢？”奶奶追上来问道。

“去苏晓永家，搞学习，两个人学习氛围好一点。”

“行，去吧，等下我们要去你大姨家吃饭。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别人家了也说一声新年好。”

苏晓永家有很多书，两个人在房间里，一边看书，一边聊天，从八卦小事聊到国家大事，从过去的岁月聊到不可知的未来。

天色暗下来一点，凌海峰去了网吧，混着敲打键盘的声音以及游戏的声音。凌海峰在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小说的更新说来也不难，但是对着手机码字真的实属不易。每天和发小徜徉未来，除这之外学学日语，看看法律，这样的时光恬静又自然，充实又平淡，就是颈椎因为长时间低头出现了些问题，别的没有什么差错。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七才结束。正月初七，凌海峰决定和苏晓永去学校周围看房子，毕竟每天跑来跑去也挺累的。看来看去，择优选择下来，总算在中介手里租好了房子，但要等到情人节的时候才可以入住。

在玫瑰最芬芳的那一天，凌海峰背着大包小包独自来到租好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新的课程表，一周十几节课也并不轻松。凌海峰开始了自己新的计划。首先对于高尔夫专业课，凌海峰跟老师打招呼，说在外面有自己要忙的事情。老师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下子就答应了。之后又和几位容易说话的老师打了打幌子，便也没去上了课。其他的课便找朋友替一个学期，也没有多说，只含糊地说有事情要去做。当然，基于之前凌海峰神出鬼没的做事风格，加上金钱的诱惑便答应了这个请求——有钱不赚的，都是傻子啊！

在一切安排妥当后，凌海峰的个人时间表终于得以执行。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跑步游泳。早餐之后开始学习日语，进行法考学习。中午就一个快餐将就着，下午写两个小时的小说，再进行法律学习。为了陶冶情操，他还特地买了一把吉他在睡前练习，十一点半睡觉。这样的生活十分井然有序，让凌海峰觉得还挺开心的。

这样重复了几周以后，室友同学们都觉得凌海峰像个外星人，十分神秘，除了必须出席的集合基本不会出现在视野中，于是就有了这样的讨论：

“你们说，凌海峰都在干嘛呢？”

“难道是在外面做兼职？这也太拼了吧！早上不见人，晚上亦不见人，那得多苦啊！”

“害，不对不对，我觉得他是在创业。给人打工的哪有自己当老板舒服啊？你们看看，之前他在寝室的时候，不是在低头搞学习，就是在敲键盘。肯定是在学习如何创业。”

“嗯~有道理有道理。”

看看日历，现在都三月二十三号了，苏晓永的生日在四月末。送礼物是必须的，关键是送什么礼物好呢？两个人实在是太要好了，就是这种都可以穿一条裤衩的关系，反而让凌海峰不知道送什么。他喜欢的，已经送的差不多了，要不就是有没必要。随便送点什么吧，又显得有点敷衍，毕竟是那么要好的兄弟。经过一番思考，凌海峰决定干脆送他一本小说吧——一本以他为人设创造的小说，可以演出来的那种。不需要太多人设，拍出来的成本也不需要很高，身为未来演员的苏晓永应该会很喜欢，那里面可是自己对他满满的爱啊！于是凌海峰又拟定一个月每天三千字，十万字完稿。当然，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没有告诉苏晓永，这可是个惊喜，独一无二。写了几天后，凌海峰发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怎么小说被自己写成悬疑的推理小说呢？当初可不是这样的呀！算了算了，悬疑就悬疑吧，符合自己要求就成，反正自己对苏晓永的爱意不减嘛。写到最后几天，凌海峰像是打了鸡血，硬是熬了几个通宵写完了稿子。在完稿的那个下午，他还特地去逛了超市，像个小孩子得了糖一样的高兴。虽然自己的那篇长篇小说已经写了五十多万字，但却没有完稿。这不仅是他送给发小的礼物，也是自己第一部完稿的作品。为此，凌海峰特地买了打印机，把自己写的稿打印了几份。看着一堆堆稿子，内心的成绩感简直爆棚。

在一切结束后，因为熬了几个通宵，身体太过疲惫，凌海峰想早点睡，就当奖励自己完成了任务，从九点开始就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小说内容。是自己这几天更小说更多了吗？怎么一闭眼小说内容就自动跳出来了呢？他甩甩头，强迫自己放空思想进入睡眠，但是失败了，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会自动出现在脑子里，根本止不住。这一夜，凌海峰失眠了。第二天的夜里，凌海峰硬撑着熬到了规定的十一点半，时间一到，他立马躺在床上，想快点入睡。快点睡着，快点睡着。凌海峰想不断催眠自己。结果，一点，两点......六点，天亮了，自己再次失眠。

第四天的六点钟，凌海峰直接回到了寝室，决定放纵几天生活恢复自己的作息，尝试回归寝室存在的轻松氛围，通过原有的生活救治一下自己的睡眠。在这么失眠下去，自己大概会疯吧，神经绷的太紧了。凌海峰躺在床上，虽然眼睛是眯着的，但是精神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下午，游泳专业的室友准备去游泳，凌海峰听了，觉得让自己更加疲惫一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睡着了?于是就和室友一起去了泳池，游了两个多小时。回来后觉得还可以更加疲惫一点，又拉着室友请他们去夜市校园逛了一整个下午。室友觉得很奇怪，之前这人不是神不见头鬼不见尾的嘛，怎么这几天开始恢复正常了呢？有人旁击侧敲，但凌海峰只是模糊地说着，没有表明原因，室友也只好作罢。害，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只要人没事不就成了。到了晚上临近睡觉时间，凌海峰想起了大一时候晚上寝室常常打牌，那个时候人就很容易想睡觉，便组织起了打牌。一直打到午夜，所有人都回到了床上。凌海峰的眼睛也早已睁不开，拉上床帘，躺在床上，戴上耳塞，闭上眼睛，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只差一觉睡到大中午了。结果直到听到鼾声四起，凌海峰仍然没睡着。一定是耳塞的质量不好，这鼾声影响到了自己，没错，一定是这样。于是凌海峰拔掉耳塞，戴上耳机，打开了手机。因为之前从来不听歌，只好现下一个音乐软件来听催眠歌曲。所有的妈妈都是靠摇篮曲来哄孩子睡觉的，这个说不定对自己有用呢？就这么一首接着一首的听着，熬到了凌晨，凌海峰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胸口开始隐隐地疼痛。天，又亮了。

凌海峰有点慌了。这都第几天了，自己一直没有睡着，这个失眠严重，自己不会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吧？凌海峰开始疯狂的百度寻找自己的症状。本来想在操场上跑步，可是身体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实在是太虚弱了，跑步变成了散步。受不了的他终于来到了医院，说明情况，医生给了他一些安眠药。拿着安眠药，凌海峰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万一自己睡着睡着，醒不来了怎么办？可是目前得先解决失眠问题，不能管那么多，跟着医生来应该没问题的。回到出租房里，吃下安眠药睡觉。因为担心产生副作用，他特地比规定剂量少吃了一些。躺在床上，头脑昏昏沉沉地睡了大概两个小时。

醒来以后，凌海峰回忆着安眠药的效果：安眠药果然有用，吃了以后便睡着了，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终归是休息了一下。接着开始翻看着日常的书籍，但是头脑浑浑噩噩，完全看不进去任何东西。晚上临睡前，他尝试着抛弃安眠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安眠药还是少用一点的好。但闭上眼睛，头脑仍然十分清醒，心里想着安眠药的神奇作用，在凌晨临两点多时，他实在忍不住，起床再次拿起了安眠药，按之前的剂量吃了下去，但是这一次没有了作用。凌海峰听着音乐又一次失眠到了早晨。他出门想走一走，在操场上走着，胸口疼痛加剧了许多，像是有有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胸口。回到租的房子想看看书，结果没有任何看进去的想法。凌海峰感到很无助，再一次回到了寝室，和室友说着自己失眠的事实。他不断查询百度，但每一次的查询结果都加剧着自己的恐慌。不查了，不查了，越查越糟心。凌海峰躺在床上准备试着睡觉，加倍吃掉了安眠药医生规定的剂量，戴上眼罩，等着药效发作。结果，他明显地感到脑子里有个小人在奋力反抗安眠药带来的困意，那个小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耳边室友打游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变得焦躁，胸口无比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他艰难地坐了起来，室友看他脸色不对，于是陪同他再次去医院检查。

室友根据凌海峰这几天的症状，一致认为他得了抑郁症，强行拉着她去了心理治疗室。跟心理咨询师说明了近一周没有睡觉的情况，医生看他情况直接带着凌海峰去了内科诊室。看完后医生说了一句：“你这个状态极度容易猝死。”凌海峰的脑子里顿时“轰——”地一声，这句话在脑海里像颗原子弹一样爆了炸，在耳边不断回响。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呼吸开始变得十分急促。在室友的搀扶下，凌海峰做了个心电图，医生测量血压，发现血压升到了极度高的数值，给他吃了一些中年人才会吃的药物降压。医生嘱咐凌海峰一定要睡觉，又开了另一种安眠药给他吃。拿着安眠药，凌海峰像只木鸡一样，机械地走在回去了路上。一路上，“我容易猝死”这句话霸占了整个脑海，路上连买来的矿泉水都打不开。凌海峰走到学校食堂再一次吃着那个降压药，整理着头脑，努力安慰着自己：“不要害怕，没关系的，医生都开好了药，你是不会猝死的。”室友看着凌海峰的模样有点担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拉他先回到寝室再说。凌海峰推辞了室友，畏惧地回到了出租屋。

凌海峰不断百度着猝死的关键词，害怕地躺在床上：是在害怕吃安眠药的副作用，也是在害怕不睡觉诱导猝死的风险。他迷迷糊糊的放着音乐，闭上眼睛，十几分钟一睁眼，一直到了晚上。凌海峰跟其中一个室友王道坤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买份饭送到他住的地方，并且告诉了他详细地址。王道坤感到十分惊讶，但也同意地按照他所说的找到了凌海峰的房间。凌海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现在虚弱瘦小的模样，害怕会被王道坤见到，便让王道坤送到之后就离开。王道坤觉得很奇怪，但想到之前在寝室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痛苦吧，便也没问什么。在王道坤离开后，凌海峰硬撑起身体站起来吃着饭，却味如嚼蜡，嘴里完全没有味道。

是不是学习强度太大？所以现在自己的精神不受控制久久不能入睡，看来要把自己的精神依托出去，放松的，不能再高强度下去了。可是他不断想着猝死的话语，瞬间感到呼吸急促，内心的恐惧如同一个野兽，不断侵蚀着凌海峰的内心。凌海峰害怕极了，吃了三倍量的安眠药，放着歌曲，循环往复，终于睡下了。

一个多小时后的再次睁开眼睛，凌海峰绝望地看着手机屏幕，放弃了挣扎。

打开电脑看着各类助眠的帖子，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他还下载了一些软件，看看能不能催眠自己。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检索到颈椎诱导失眠可能是神经官能症，凌海峰忍着胸口的疼痛走到楼下的药店。但就在一条街距离一半的时候，凌海峰突然头脑空白，胸口炸裂，感觉瞬间就要晕倒。看着周围无人，害怕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干脆直接就坐在原地屏住呼吸，休息十分钟。凌海峰看着还有半条街距离的药店，畏惧地原路返回。从下午开始，凌海峰开始走不出房间，甚至走出小区都会觉得能随时昏厥。凌海峰开始依赖室友送饭送水果送药，整个寝室也都知道了他的住处与情况。大家认为这是得了抑郁症，建议海峰融入回学校，说不定病情会有所好转。

此时的苏晓永正在BJ拍戏，得知了凌海峰的情况后感到十分着急。凌海峰又去了三甲医院检查，进了急诊室，去最好的医院精神内科检查，开出了一副精神药品。因为失眠，再加上看着一些抑郁药物的说明，凌海峰变得特别焦躁，总担心自己会发生最坏的副作用。自己正处在大好年华，怎么能够这样呢？每次发作，凌海峰都会去冲凉水澡，冰冷的水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家人在韩国不能回来，同时也不想让家里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太狼狈了。凌海峰觉得整个人就这样废掉了，感到未来一片灰暗。在自己胡乱百度搜索，最后误打误撞地查明了自己的症状是叫惊恐障碍的心理疾病。这种病是指怕死并不会死。凌海峰找心理咨询师谈了下，发觉找到了自己病症的原因，尝试逼着自己慢慢能走出去。

这个时候苏晓永便劝说道：“要不，你试试回到你原来的样子，找个女朋友，有个人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就会转移，说不定你就能走出去了。”凌海峰想着，好像有点道理。